細算起來今日是林子慕到達塵族的第二日, 也就是敖傾羽率領大軍出征的第三日,她記得大軍隨身帶的糧草只夠三日食用。
從塵落那裡出來後,她們就已經被許可可以自由出入, 塵落解除婚約的事情也已經四散開來。
林子慕突然間有些憐憫這個女子, 她說自己鬼迷了心竅要救敖平蒼, 這就是一見鍾情吧!她才十八歲, 卻將塵族的重任全部抗在了肩上, 或許要嫁給敖平蒼是她最任性的選擇,可到最後她還是不得不放棄了。
但憐憫歸憐憫,敖平蒼她不能讓!
林子慕帶着果兒來到鳶尾花海的時候敖平蒼正站在一片土丘上看着遠方發呆。
他的長髮仍舊散着, 寬大的袍子隨風飄揚,髮絲亂舞, 遠遠看去背影就像個飄零的女子, 又像個喪國的武士。
林子慕慢慢的走近, 果兒很識趣的停在了遠處。
走近了才聽見衣袍被風吹的咧咧作響,這讓她想起了未進陣時她坐在那個高岡上, 果兒站在風口替她擋風,也是這樣的聲響。
林子慕回頭去看果兒,發現那丫頭也在看她,四目相對,果兒匆忙躲開, 林子慕有些想笑, 到底沒有笑出聲。
她從後面抱住敖平蒼的腰, 這一抱才發現他竟這樣瘦, 這腰堪比楊柳腰了吧!
敖平蒼被驚了一下, 低頭去看,只看到半個腦袋埋在他的背上, 他一下覺得暖暖的。
林子慕察覺到敖平蒼胸口的震動,知曉他在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擡頭看着他的後腦勺說:“你剛剛在想什麼?”
敖平蒼聞言先是靜默不語,然後慢慢道:“我在想,我是誰,我來自哪裡,又將去向何處。”
若是擱現代,這個問題林子早嘲笑他八百回了,可是現在她笑不出來了。
林子慕走到他的面前,踮着腳尖捧着他的臉說:“你是敖平蒼,還是林子慕的愛人,除此之外的身份可有可無。你來自大正朝的京城,戰王府,那是你的家,也會是我們倆個的家。你會和我一起雲遊四海,吃遍天下美食,閱盡天下風光。”
她說的字字清晰,臉上每一個毛孔都在訴說着她的情意,明明小小的個子,一下子讓敖平蒼有了安全感,好像野生的藤蔓終於找到了可以攀爬的高枝。
兩個人就坐在這個土丘上說話,說了很多很多,但大多都是她在戰王府的那一個月裡心裡是怎麼看待戰王的,敖平蒼只是靜靜的聽着,然後在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笑逐顏開。
夠了這就夠了,林子慕突然間覺得自己已經和他走了一世,現在他們垂垂老矣,算得上白頭偕老。
來送飯的婢女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默默的將飯放下又離去。
敖平蒼就這樣牽着她的手走來走去,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哪裡都有花香,隨處都可以歇息。
當敖平蒼的吻輕輕的貼上她的脣的時候林子慕失神了,這是他失憶後第一次吻她,很輕盈,很溫柔,很甜蜜。
然後她在他要撤離的時候快速的送上了自己的脣,兩個人雙雙跌倒在鳶尾花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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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慕睜着迷濛的雙眼仍舊不敢相信,她費心勞神了那麼久都沒有把自己獻出去,在戰王府敖平蒼那樣霸道都留着最後的底線,怎麼到了這裡,換了性子的敖平蒼就這樣輕易的要了自己呢?
看着她呆呆愣愣的模樣,敖平蒼好笑的問她“想什麼呢?”
林子慕扭頭看他,就看到他將她的發同他的一起打了個結,雖然不是很好看,但他弄的很仔細。
“爲什麼要打結?”她明知而又故作好奇。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敖平蒼失憶了,又怎麼會知道夫妻結髮的道理,他真的只是出自本能的想做而已。
林子慕已經幸福的不能再幸福了,她覺得如果老天給她神力,她能將整個天空都掛滿粉紅色的心心。
看着她又在傻笑,敖平蒼突然惡趣味的趴到她耳邊低聲問“還疼嗎?”
明明這裡只有他們兩個,就算他大聲說也不會有人聽見,可他偏偏這樣壞,非要捉弄她!潮溼的熱氣噴在她的耳朵上也撓進了她的心裡。
“你怎麼這麼壞!”林子慕好氣又好笑的用不大的力氣在他的背上垂了一下。
敖平蒼佯裝疼痛的“嗯~”了一聲,這聲音像極了剛剛……
林子慕面紅耳赤,敖平蒼又低聲說“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