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又爭論了起來,皇上看着堂下,一時有些頭大,對於審理案子,本就沒有什麼興趣,也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當年的案子今天再次被提起,皇上也不願在說,要是那個紀修真的是被冤枉的,自己豈不成了一個昏君,隨後便說道:“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朕也很累了,今天的案子,就就交給大理寺來處理吧。朕要回去了。”
案子還沒有結束,皇上就要回去,李彥想勸阻皇上,也沒有勸住,案子就這樣被扔到了一旁。
李彥和護國公等人有些無奈,大理寺裡面大多數都是王貴他們的人,案子交給他們,那不等於交給王貴他們了嗎,但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盡力而爲了。
皇上回到宮裡之後,沒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煉丹房,朝中之事,隨他們怎麼樣,現在煉製長生不老藥纔是最重要的事情。除了偶爾去皇后和太后那裡看一看,其他的時間,都是在煉丹房裡。
過了兩天,大理寺再次提審了陸俊生和王貴,這次審理,由於審理的人大多是王貴這邊的人,審理的情況也都是處處針對陸俊生,要不是有李彥和護國公等人,陸俊生差點就被下進了大牢。
王貴這邊也開始不停地進行反擊,反擊的第一個人,就是陸俊生。一天上朝,王貴向皇上遞交了奏摺,彈劾陸俊生公務失職、進出青樓,再加上有衛苒和後宮的唆使,最終將陸俊生抓進了大牢,本來是要罷官免職,但有李彥等人的求情,再加上李蓁蓁多次去求太后,最後決定將陸俊生貶官,發配到川西當一個七品縣令。
這次的對抗,最終還是李彥這邊失敗了,皇上不管朝政,衛苒在朝中一手則天,王貴沒有什麼事,陸俊生則被貶官發配。
皇上降下了聖旨,陸俊生被趕出了朝廷,三日後,前往川西上任。
陸俊生被貶後,李彥找到了他,看着自己的學生,心裡很不是滋味,陸俊生這次離開,就感覺像是被砍掉了一隻手臂,以後在朝堂之上,就更加的難了。
“俊生,老師這次也沒能保得住你,好在你只是被貶官,不過你放心,以後有機會的話,老師會懇請皇上,再把你調回京城。川西之地,多是山川霧瘴,如今這個世道,也多是土匪、流寇,你到了那裡,一定要萬事小心。”
陸俊生重重的點了點頭:“老師,學生會注意的,這次是學生太心急、太魯莽了,青蓉姑娘被王貴殺害了之後,我心裡也安定不下來了,只想着早日爲青蓉報仇,卻還是沒有鬥得過王貴,還連累老師和護國公,學生慚愧,沒有聽老師的教導。”
李彥拍了拍陸俊生的肩膀,欣慰的笑了笑:“俊生,你還年輕,難免會犯一些錯誤,只要能認識到錯誤,就可以了,以後了路還長着呢。”
“學生記住了,只是以後老師就更辛苦了,王貴他們肯定不會放過老師的,您一定要提防着他們,多多保重自己。”這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陸俊生最擔心的,就是李彥的安危。
李彥輕輕笑了兩聲:“你就放心吧,老師會小心他們的。到了那裡,記得要多給老師寫信。”
陸俊生點了點頭,心裡有萬般的不捨,如今也只能揮手告別。
晚上,陸俊生剛吃過晚飯,外面忽然有人敲門,陸俊生打開門後,發現站在門外的竟然是文涵。
陸俊生有些驚訝,隨後向將文涵迎進屋內。文涵擺了擺手說道:“陸大哥,不用了,我和陸大哥說幾句話就走,你也知道,我的岳父一直不讓我和你們有接觸,這次我是偷偷跑出來的,陸大哥,現在你知道當初我和你說的那些話的意思了吧。”
陸俊生點了下頭,文涵繼續說道:“你後天就要走了,我沒有辦法去送你,所以現在就當時給陸大哥送行吧,那裡和京城不同,我聽說那裡很亂,流寇橫行,陸大哥到了那裡,一定要多加小心,朝中,我也會盡力的在暗中幫着李大人,陸大哥就放心吧。”
陸俊生心裡有些感動,當初以爲文涵已經變了,現在聽到這番話,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文涵:“文兄,以後你也要多保重,你馬上就要當爹了,已經不在是一個人了,你當初和我說的那些話,我也明白你的難處,以後,我們還是兄弟。”
看到陸俊生沒有責怪自己,文涵心裡也激動起來,開心的笑了笑:“忘了告訴陸大哥,我現在已經當爹了,昨天中午,我的女兒出生了,只是陸大哥不能喝到喜酒了。”
陸俊生恭喜道:“是嗎,那先恭喜文兄了,喜酒那就等到以後在喝吧。”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從高興,到後來的傷感,只是誰也沒有說一些離別的話,男人之間,不需要有太多的矯情,一個舉動、一個眼神,都可以知道對方心裡想說什麼。
兩人在門口說了一會兒,文涵也不便多停留,最後抱了抱拳,文涵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文涵走後,陸俊生關上了大門,回頭發現柳芷柔站在身後:“芷柔,你怎麼沒有回房?”
柳芷柔輕輕說道:“我睡不着,想出來走走。”
陸俊生來到她的身邊:“我也是,我陪你。”
兩人坐在院子裡,柳芷柔靠在陸俊生的懷裡,過兒一會兒說道:“俊生哥,後天我們就要走了,明天我要去看看師父,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在見到師父。”
陸俊生心裡一動:“芷柔,你也要和我一起走嗎?川西之地很是荒涼,又有很多的流寇,我到了那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你就留在這裡吧。”
柳芷柔說道:“你都要走了,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你還記得當初你第一次帶着我從老家來到京城嗎,如今你要走了,我也不會再留在這裡,俊生哥,以後不管你去那裡,我都會跟着你。”
陸俊生心裡非常的感動,眼睛裡好像有淚水想要流出來,陸俊生努力的忍住眼淚,將柳芷柔報的更緊了一些。
過兒一會兒,林雨菡、周英、黃小葉和張媽也走了過來,看到他們過來,陸俊生鬆開了柳芷柔,隨後問道:“你們怎麼還沒有睡啊?”
林雨菡走過來拉住陸俊生的手:“陸哥哥,姐姐說要跟你一起走,我也要和你一起走。”
陸俊生有些驚訝,此去不知有多少的兇險,本想婉拒,黃小葉又說道:“陸大人,柳姐姐,我是你們的丫鬟,你們去那裡,小葉也會跟着你們去那裡。”
陸俊生看着她們,勸說道:“我這次被貶到川西,還不知道將來有多少的兇險,你們跟着我,太危險了,你們放心,我會給你們找一個安身之地,你們就好好地待在這裡吧。”
“我不,我不要離開姐姐,我也不要離開哥哥,你們就帶着菡兒吧,菡兒會聽話的。”林雨菡使勁的搖晃着陸俊生的手,好像快要哭了出來。
周英也說道:“陸大人,你就不要在拒絕了,陸大人這次被貶官,我們又怎麼能離開陸大人呢,川西之地不比京城,那裡亂的很,有我們在,也能保護陸大人。”
看着他們,陸俊生不知道該說什麼,情到深處,最後只說了句:“謝謝你們,咱們一起去。”
看到陸俊生同意,林雨菡高興地喊了起來,雖然大家都沒有血緣關係,但因爲重重原因,最後相聚在一起,也早已經將對方當做了家人,有福一起享,有難,也要一起當。整個陸府,除了張媽,所有人都決定一起離開,張媽在這裡還有家人,來這裡做飯,也只是打工爲了補貼家用,現在要離開了,陸俊生多給了張媽一些工錢,都是苦命人,能幫一些是一些。
第二天,也是臨走的頭一天,大家還在吃早飯,門口便有人敲門,開門後,發現是李蓁蓁站在門外,後面還跟着護國公。
衆人趕緊上前迎接,陸俊生道:“王爺,這麼早,您怎麼來了?”
護國公看着李蓁蓁說道:“這我這個孫女,硬吵着要早點來找你,這不,就早點過來了。”
李蓁蓁有些傷心道:“陸老師,你這次去川西,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啊?”
陸俊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只好說道:“郡主,以後有機會的話,肯定會再見的,我要教給你的,也差不多也教完了,以後,你要認真的看書啊。”
“可是,我還有很多的東西要跟着老師學呢,我,我捨不得老師走……”李蓁蓁越說聲音越小,最後,竟有些哽咽了起來。
柳芷柔趕緊上前安撫着李蓁蓁,護國公對陸俊生說道:“你這次去川西,萬事都要小心,千萬不要魯莽行事,這次,就當做了歷練了。”說着,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子,遞給陸俊生:“出門在外,這些銀子你拿着。”
陸俊生趕緊拒絕道:“王爺,這萬萬不可,我不能拿王爺的銀子,我身上有銀子。”
“就你那點俸祿,能有多少銀子,我也聽說過你經常施捨給一些窮苦的百姓,恐怕現在剩不了多少了吧,這些銀子算我送給你的盤纏,別推辭了。”護國公說的很堅定,容不得拒絕。
陸俊生只好收起銀子,感激道:“多謝王爺,以後您也要多保重。”
李蓁蓁站在一旁,癡癡地看着陸俊生,平時話最多的她,今天卻一反常態,一言不發,眼中泛淚,一臉悲傷的小女兒家的模樣。
該說的都說了,護國公也準備離開,可是李蓁蓁卻不想走,最後只好被護國公連哄帶拉的帶走了。回去的路上,李蓁蓁突然哭了起來,護國公問她話,李蓁蓁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哭,沒有辦法,護國公只好輕輕地拍着李蓁蓁的後背,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