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這個王仁,柳芷柔陷入了回憶之中,直到旁邊的黃小葉喊了一聲“芷柔姐姐”,柳芷柔纔回過神來。隨後柳芷柔便在醫館裡四處打量起來,來到藥架前,看着藥匣上寫着的各種藥材的名字,有一些竟連自己也沒見過,不由得心中好奇,向店員詢問之後,才知曉了是何物所制、有何功效。
就這樣,柳芷柔一直在醫館呆到夕陽落山,等到醫館裡最後一位病人離開,王仁也從座位上走了出來,伸展了一下身體,喝了一口茶水,便來到柳芷柔面前。
王仁道:“兩位姑娘在這裡呆了快一個下午了,我看兩位姑娘面色紅潤,精神俱佳,應該不是來看病的吧。”
柳芷柔向王仁行了一禮,說道:“王大夫果然醫術高明,我們確實不是來看病的。我聽說王大夫的醫術精湛,而且經常免費爲百姓看病,很受大家的喜歡,我們今天來,是特意來拜訪王大夫的。”
聽柳芷柔這麼說,王仁到有些不好意思,笑道:“這位姑娘過獎了,下午我見姑娘對一些藥材好像很感興趣,莫非姑娘也懂醫藥之學嗎?”
柳芷柔道:“不瞞王大夫,家父也是一位大夫,我從小便在父親身邊幫忙,所以,也懂得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皮毛罷了。”
王仁笑了笑,說道:“這位姑娘太謙虛了,我看姑娘冰雪聰明,舉止溫婉,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柳芷柔道:“小女子姓柳,名芷柔。”
王仁道:“原來是柳姑娘,請問柳姑娘是這長安人士嗎?”
柳芷柔沉思了一下,開口說道:“我是蘇州人士,現在和我的未婚夫君住在長安。家中二老都在鄉下。”
王仁點了下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不知姑娘夫君是做什麼的,也是大夫嗎?”
柳芷柔心裡一緊,如果說俊生哥是做官的,對方會不喜歡自己嗎,可如果撒謊,自己從小到大就沒撒過謊,要是說謊,自己心裡又過意不去,想了一下,便開口說道:“俊生哥現在在翰林院供職,前些時間纔剛剛上任。”說完,便有些緊張地看向王仁。王仁一聽,臉上瞬間有些凝重,語氣有些加重的說道:“原來姑娘是官家之人,”隨後臉上有一絲失望之色,接着說道:“天要黑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兩位姑娘就請回吧。”
聽到對方下了逐客令,旁邊的黃小葉看着柳芷柔,低聲叫了一句“姐姐”,好像在詢問該怎麼辦。柳芷柔沉靜了一下,說道:“王大夫,我聽聞您不喜歡當官的,就連官員家屬也不喜歡,這是爲什麼呀?”
聽柳芷柔這麼問,王仁冷哼了一聲,語氣有些冰冷的說道:“不爲什麼,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兩位還是儘早回去吧。”
看到王仁並不想說出原因,柳芷柔依然不依不饒,黃小葉在一旁勸道:“芷柔姐姐,這個王仁脾氣真是古怪,咱們還是別呆在這兒了,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陸大人該擔心了。”
柳芷柔對黃小葉說道:“沒事的。”然後轉過身對王仁道:“王大夫,既然您這麼討厭當官的,相必有些官員曾經陷害過您,這才使您對所有當官的都心生厭倦。但是也不是所有當官的都是壞人啊,據我所知,當今的翰林學士李彥大人就是一位爲國爲民的好官,俊生哥就在李彥大人手下做事。”
聽了柳芷柔這麼一說,王仁的臉上緩和下來,說道:“在當今朝堂之中,翰林學士李彥確實是一位清官,但如今像他這樣的清官,十中難有其一,這幾十年來,朝中盡是一些貪官污吏,結黨營私、以權謀財、陷害忠良,就連當今皇上,也是不辨忠奸,現在的朝廷,怕早已是烏煙瘴氣,小人橫行了。”
王仁越說越氣憤,拳頭緊握,青筋凸起,好像和那些人有血海深仇一樣。黃小葉在一旁不禁看的有些心怕,緊緊拉住了柳芷柔的手,柳芷柔安慰了一下黃小葉,對王仁說道:“王大夫說的這些,俊生哥也和我說過一二,俊生哥對這樣的現象也是深痛疾惡,所以,現在跟在李彥大人身邊,和這些人對抗到底。”
王仁面色有些歉意,對柳芷柔說道:“剛纔以爲姑娘的未婚夫君也和朝中的那些人一樣,所以態度有些不善,沒想到竟是李彥大人的人,剛纔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見諒。”說着,拱手相拜,以示歉意。
柳芷柔也連忙回禮,說道:“不怪王大夫,是我事先沒有說清楚。”
王仁說道:“說了這麼久的話,忘了給柳姑娘上茶,柳姑娘這邊請。”說着領兩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坐下後,柳芷柔喝了一口茶水,便放下茶杯說道:“這次前來拜訪王大夫,一是聽聞王大夫的美名,特來拜見。二來嘛,是因爲我昨天翻看醫書,心裡有多處疑惑,想請教於王大夫。”
王仁會心一笑。說道:“柳姑娘一個女兒家,對醫術這般癡迷,着實不多。柳姑娘有什麼疑惑,只管問就是。”
柳芷柔心中大喜,開口道:“那芷柔在這裡就先多謝王大夫了。”隨後便將心中的疑惑一一說於王仁,王仁仔細聽過之後,微微一笑,耐心的向柳芷柔一一解答。柳芷柔一邊聽一邊點頭,不時地喜上眉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兩人交談甚歡。
就這樣過了半個多時辰,外面已是華燈初上、夜色如墨,一旁的黃小葉對柳芷柔提醒道:“芷柔姐姐,外面天都這麼黑了,咱們該回去了,不然,陸大人會着急的。”
聽到黃小葉的提醒,柳芷柔看了一眼門外,才發現已經很晚了,不由說了一句:“啊,竟然這麼晚了,是該回去了。”
這時,王仁站起身來,說道:“讓位姑娘是該回去了,免得家裡人擔心。要是柳姑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以後可以隨時來找我。”
柳芷柔起身道:“今天還要多謝王大夫爲芷柔指點迷津,多有打擾,還望王大夫勿怪。”
王仁笑道:“柳姑娘客氣了,今天和柳姑娘這一番交談,老朽也很是欣慰啊,哈哈。”
柳芷柔也跟着笑了起來,隨後行禮道:“王大夫,那我們就先告辭了,明日,我們再來拜訪。”
王仁還禮道:“好,兩位姑娘慢走,明日老朽等候柳姑娘到來。”
柳芷柔又行了一禮,轉身對黃小葉說道:“小葉,咱們趕緊回去吧。”隨後兩人便離開了濟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