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因門衛說有夏小昕的一封快遞需要他們簽字確認,所以他們便將車子停到了一邊。
吳媽推門下車去拿了過來送給夏小昕。
夏小昕拿着一看,郵件竟然是馬來西亞遞過來的,立即明白裡面裝的是什麼了,暗暗按下激動的心情,接過小高遞過來的筆快速地簽收了,撕下回執單重又遞給了吳媽。
吳媽拿給門衛,然後返回,正欲上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媽!”
這個聲音像鬼魅一樣鑽進了吳媽,夏小昕,還有小高的耳朵裡,他們全都一驚,對視一眼後,夏小昕輕輕地說:“就把她當作我來應付吧。還是該親熱的。”
吳媽一臉緊張地應了,轉過身卻已經是一副激動開心的表情,“小昕!你怎麼會在這裡?”
說着就快步地走了過去,緊緊地握住了推門從車上纔下來的蔣盈的手,“你上次跟我們見面說要出去再也不回來了,現在怎麼沒過幾天就又回來了啊?”
“呃。是嗎?我是這樣說的嗎?”蔣盈心一驚,眉頭皺得緊緊的。
“是的啊!你說可能不會回來了,這才急着低價將兩處房產處理掉了啊!也這纔不得不將我和小高兩個辭了啊!我和小高還挺遺憾的呢!”吳媽假裝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那你現在在這裡工作?小高呢?”蔣盈沒有理會她的話,徑直問道。
心裡本能地覺得在這個地方碰到吳媽是很不對勁的。
於是,摘下墨鏡疑惑地朝夏小昕的坐的車子看去。
車窗是敞開着的,夏小昕探出頭來展脣一笑,給了蔣盈一個嫵媚叢生的笑容。
笑得就像只狐狸精!
蔣盈在心裡暗暗地罵着,可是表面上卻也極其友好地衝着夏小昕揮手……
小高這時也從車內走了下來,像往常一樣一臉朗朗的笑容向她走去,叫道:“小昕。真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呵呵。我也沒想到。可真的是巧了。我現在又不出去了,所以便在這裡又買了一套房子,你們如果還願意跟我的話,那麼隨時隨地都可以過來。”蔣盈虛僞地笑着,雖然看到那個妖媚的女人後,知道了自己的擔心是不成立的,但是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索性將吳媽與小高限制在自己的身邊。
吳媽與小高爲難地對視了一眼,吳媽低聲說:“只怕不好辦呢!我們與那位小姐已經簽了三年的死約,答應在這三年裡絕不中途辭職,若有違規定,便要支付一筆相當高的違約金。這筆違約金金額大得我和小高這輩子都是還不清的。”
“多少?”蔣盈皺眉,看向車內的女人,那女人正百無聊耐地細細端詳着自己那雙白皙柔嫩的手,手指上那枚如鴿蛋一樣的鑽石在陽光的照耀下刺得她的眼疼。
“一百萬。”吳媽低聲說。
“一百萬?”蔣盈尖叫,“她是什麼人啊?給你們薪水多少啊?竟然連違約金都要一百萬?”
“也不多。不過是我和小高每年的年薪各五十萬而已。如果我們毀約,自然是要貼薪水的一倍的。”吳媽愁眉苦臉地說,“而且就算您拿得出這筆錢,她若是不肯放我們走,那也白搭。她的身份可不一般,是馬來西亞某政要的千金,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過,雖然她有點小姐脾氣,但對我們還是挺不錯的。”
這時,夏小昕坐在車裡故意不耐煩地懶懶地叫了一聲,“吳媽!小高!走了啦!”
“來了來了!”吳媽急忙轉頭叫道。
小高則匆匆地衝蔣盈一點頭,轉身匆匆地跑上了車。
吳媽則輕輕地說:“這幾年只怕都沒有辦法再到你身邊去了。三年後,如果你還需要我們,我們一定去。好了,不能讓她等她久,她畢竟是小姐,平時可都是別人等她的份。”
說着不等蔣盈回答,便轉身小跑着跑了過去,自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一陣腥溼的海風吹來,蔣盈聽到車內那嫵媚的女子不耐煩地問道:“那人是誰啊?怎麼值得你們都跑下去跟她閒聊啊?”
吳媽討好的聲音低低地響起,“那是我和小高從前的僱主,對我們極好,前段時間,她跑來說可能要出國不回來了,便把我們給辭了。沒想到今天卻在這裡見上面了,一時覺得奇怪,別禁不住多聊了幾句。”
女人冷哼道:“我對你們不夠好嗎?”
吳媽陪笑道:“當然也是極好的。就像方纔您耐着性子等着我們讓我們有機會敘舊一樣,那可是別的小姐絕對不可能做的事情。”
“知道就好。走吧!我好累了,困死了,得回去好好補一覺才行。”女人聲音軟軟糯糯的,讓人聽了酥軟一片。
蔣盈卻覺得格外的刺眼,莫名地很是厭惡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子。
不過,卻對於吳媽與小高突然在這裡的出現,倒不覺得生疑了,心想或許這不過是一個巧合罷了。
當下也鑽回到車裡,開着車子緩緩地進去了。
當看到車子將蔣盈甩得老遠時,吳媽才驚嚇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嘆道:“老天爺啊!方纔可真的是差點要了我的命了!我現在的一顆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啊!幸虧你早就提醒過我們有可能會有相遇的這一天,提早對好了說辭,要不然的話,鐵定露餡。”
夏小昕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吳媽與小高的肩膀,笑道:“你們表現得都很好。完全沒有破綻。定力不錯,都有做特工的潛質。”
“呼!沒想到她也在這裡買了房子,以後只怕要經常見面的啊!經常對她做戲可真煩得很。我只要一想到她那看似善良真誠的表皮下有着一顆骯髒齷齪的心靈,便深深地厭惡。”吳媽有些煩惱地說。
“我倒覺得更好。天天讓她見,她反而不會懷疑這裡,小昕反而更安全了。我們做做戲,只要小昕安全又有何妨?”小高淡淡地說,從後視鏡裡看到蔣盈的車子竟然一直跟在了屁股後面,不由皺着眉頭說,“她竟然一直跟着!若不是她住得離咱們沒隔幾棟的話,那就是她還是對我們起懷疑了。
“別急着下結論,等着看吧!咱們以不變應萬變就行了。”夏小昕篤定地說。
一開始還覺得人皮面具戴着很不喜歡,潛意識裡還是相當不喜歡的。
可是現在,她藏在這面具之下,卻感覺到那是對她最好的保護,讓她可以面對蔣盈完全不慌張,完全鎮定自若。
儘管前不久,還被她差點害得永無出頭之日。
“是。待會我悄悄地尾隨好好看看她到底住哪裡。”吳媽低聲說。
“不必了。不必刻意地打聽。我想你們在這裡,她自然會過來告訴你們的。”夏小昕淡淡地說。
這時,車子拐進了庭院。
夏小昕下車,站在車前朝開車經過並探頭出來張望的蔣盈燦爛一笑。
蔣盈倒嚇了一跳,莫名地覺得那個笑彷彿有看穿她真面目的力量一般讓自己心突然‘怦怦’跳得厲害,做賊心虛地急忙縮回了頭,一踩油門,車子風馳電掣地從門前駛過。
吳媽禁不住不滿地說:“一看就是個沒教養的主。這裡是小區啊,哪裡能夠將車弄得這樣快啊!萬一半路中突然竄出一個小孩怎麼辦啊!”
“走吧!我們進去吧!”夏小昕收回眼光,率先走了進去。
吳媽與小高也立即緊隨着她走了進去。
回到屋子裡,夏小昕將那快件打開來一看,果然正是她新的身份證新的護照。
只不過,這一次,她的身份是馬來西亞政府某官員的千金罷了。
這個身份是瑞克特意爲她安排的。
而且如果有人去查的話,會毫無收穫。
因爲這個身份是千真萬確的。
瑞克的家是醫學世家,父親兄長都是有名的外科醫生。
那位政要在紐約公幹的時候,不慎被恐怖分子襲擊,一槍擊中了肺部,本以爲一定會死的,可是瑞克的父親卻憑着自己精湛的醫術硬是將他從生死線上拖了回來。
也因此,兩家成了莫逆之交,情份非比尋常。
所以當瑞克向他求助時,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即讓人將證件都辦齊了,然後用專機送了過來。
“這證件跟真的一樣。”吳媽在一旁仔細地端詳禁不住讚道。
小高笑道:“這本來就是由有關機構頒發的,能不真麼?”
夏小昕笑道:“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連蕊兒了。”
“呵呵。連蕊兒?蕊兒?這名字可真好聽。一聽就是那種出自名門貴族家的千金大小姐該取的名字。”吳媽笑着說。
“呵呵。是啊!我上樓把東西收好。”夏小昕笑着站了起來。
瑞克的辦事效率就是高,在短短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內,不僅替她處理好了房車,將原來銀行帳戶的錢全部都轉移之後,更爲她辦好了所有必需的證件。
而且這裡的這套別墅,也在她的堅持下,由她買下,並且過戶到她名下了。
這是以防他人通過瑞克聯想到她。
是保護瑞克,也是保護自己的方式。
接下來的時候,各人像往常一樣行事,並沒有刻意地將蔣盈放在心上。
傍晚時分,夏小昕等人剛把菜端上桌,正欲坐下一起吃的時候,突然聽到門鈴聲。
“會是誰?”吳媽心裡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可還是不安地看着小高與夏小昕問。
夏小昕摸了摸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