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夏小昕握住了他的手癡癡地看着他,不斷地輕聲自責,“子簫!子簫!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任性,都是我胡說八道,你以後不要再聽我胡說了,更不要再由着我的性子了!你繼續好好地當你的墨家掌門人吧!我告訴你,我不管你是黑幫老大,還是殺人如麻的毒梟,我這一輩子都跟定你了!你聽到沒有?你不要再傻傻地光考慮到我了!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這副模樣,我真的好心痛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醒來!聽到沒有?”
看到這一幕,陳伯沉重地嘆了口氣,低聲對jason說:“老爺在隔壁單獨弄了間房間,如果您要留下,便可以住那。至於夏小姐,待會我會去吩咐護士再拿一張單人牀過來的。”
“那就麻煩陳伯您了!”jason急忙道謝。
“哎!我也沒什麼忙幫得上!”陳伯長長地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jason敏銳地從陳伯焦慮而惋惜的眼神,還有那隻言片語裡,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一定不會簡單,但又想不出目前墨子簫的狀況都已經慘成這樣了,事情究竟還會糟糕到哪一步。
頭腦一片混亂,只覺得墨家的事情真的是如一團亂麻,簡直是剪不斷,理還亂。
因擔心着墨子簫,便決定暫時擱置一旁不去多想。
快步走到墨子簫的身邊,看了看他渾身包紮成那個樣,已經知道傷勢一定不輕,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把了把他的脈,沒有發燒,呼吸還很平穩,不由暗暗地鬆了口氣,便對夏小昕說:“你也別過於傷心了!省得他醒來看到你這副模樣,又會心疼得沒辦法好好休養了!”
夏小昕聽了,急忙舉手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擦乾,用力地點頭,“我不會讓他看到我流淚的!放心吧!”
“這纔對!”jason鬆了口氣,“我去找醫生問問看他的情況,看看咱們需要從飲食方面注意些什麼。”
“好!”夏小昕又用力地點了點頭。
jason放了心,便舉步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他纔回來,夏小昕急忙問:“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他這是屬於新傷加舊傷纔會如此。”jason皺着眉頭說。
“舊傷?”夏小昕一愣。
“算算時間,應該是在島上受的傷。一根肋骨斷了,這傢伙竟然一直沒在意,生生地忍了這麼久!醫生說,若是不小心刺進肺部,那性命便真的笈笈可危了!真是個大渾蛋!”jason又痛又惜在舉拳在半空中一揮。
“他一定是被那巨蟒纏着的時候給弄斷了胸骨的!當時他就噴了一口血出來,臉色蒼白得厲害,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可問他有沒有事,他卻堅持說自己沒事!天啊!從島上受傷開始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他竟然生生地忍着!我真渾!爲什麼明明知道他有時候虛弱得不可思議,卻從來沒有想到一定要逼着他去醫院好好查查看?我太渾了!太渾了!”夏小昕既懊惱又沮喪地舉着拳頭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頭,因着對墨子簫的痛惜,竟恨不得將自己的頭給打爆,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地減輕些自己內心的負罪感。
她記得初見墨子簫時,他是那般的健康,那般的結實,可是自從遇到她後,因爲她,身體卻生生地被折騰了這樣。
若不是因爲她認死理地去追求什麼自由什麼平等,他何至於弄得連肋骨都斷了一根,若不是爲了讓她安心,他又怎麼會辭職,又怎麼會用生命來換取自由之身?
想到他爲自己生生地受了這麼多折磨與傷痛,而自己除了享受他的呵護他的愛戀之外,卻什麼也不曾爲他做!
他一味地付出,她卻心安理得地接受,她憑什麼啊?
她有什麼資格如此心安理得地接受啊?!
難怪alice對她萬般地不滿,大概便是看不慣墨子簫寵得她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而她半分也沒有覺得稀奇的緣故吧?
她真該死!真該死!
jason正欲上前勸阻她的自殘行爲,卻突然看到一直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墨子簫突然伸出手緊緊地抓住了夏小昕的兩隻手,氣若游絲地尚且開着玩笑說:“你腦袋本來就不夠靈活,再打下去的話真的會傻得無可救藥了!到時候,我墨子簫可不要娶一個傻婆娘做老婆!”
夏小昕又驚又喜,伸手抱住他的頭與他臉貼着臉,又哭又笑地說:“你醒了啊!天啊!你醒了啊!你太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嗚嗚!你太可恨了!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啊?”
墨子簫的脖子被她用力勒得連氣都喘不過來,當下臉紅脖子粗地直咳嗽。
jason趕緊上前,急忙拍了拍夏小昕的肩膀,笑道:“你這樣掐住他的脖子會把他勒死的!趕緊鬆手吧!他一身的傷,如今身體虛弱得跟個林黛玉似的,你再不好好愛惜,小心真的讓他一命嗚呼了!”
這話過於嚴重,嚇得夏小昕急忙鬆了手,一邊不斷地落淚,一邊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不斷認錯,“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真的是太野蠻了!簡直不可救藥!jason,以後你再看到我有什麼不恰當的舉動可能會傷害子簫的話,你先動手將我打暈了吧?”
此話一出,墨子簫與jason都禁不住笑了起來。
墨子簫一笑,便扯動着胸口隱隱作痛,但因爲她在身邊,便奇蹟地覺得這疼痛並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jason看他們淚眼相對,知道他們彼此之間一定有很多很多要說的話,當下便找了個藉口離開了,自去隔壁的房間跟susan打電話報備一下,省得她在家裡也擔心得發急。
此時,夏小昕看着墨子簫滿腹的柔情,拉着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輕輕地說:“子簫,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吧?我從未爲自己求過你什麼,可是今天我真的要求你一件事情了!”
“你還用求嗎?難道你不知道對於你的所有要求,我都願意付出生命去爲你達到麼?”墨子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溫柔地將她臉上被淚水濡溼了的亂髮輕輕地拂到她的耳背之後,“說吧!什麼事?只要你說得出來,我便一定爲你做到!”
“好!那麼我便當你答應了!那麼,你現在聽好了!墨子簫,從現在開始,我不准你去辭職,不准你去參加什麼堂審了!”
“不!不行!小昕,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行!堂審勢在必行!”墨子簫斷然地拒絕了。
“你才說什麼都願意爲我做,如今我讓你爲我放棄,你卻不肯?你如此不守信用,讓我怎麼放心與你走一輩子?墨子簫,我現在就把話撂這裡了,如果你不肯放棄去參加堂審的話,那麼我夏小昕便不會再和你在一起了!我現在自由之身,想走就走!退一萬步說,就算你想憑藉武力再度將我囚禁起來,我也會像從前一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的!”夏小昕見他竟然還想着去參加堂審,當即便發了狠。
“你不要這麼蠻不講理好不好?我去參加堂審,可不正是爲了我們以後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快樂地生活嗎?可以不用帶保鏢地自由自在地在街上閒逛,不正是你心心念念盼望的自由生活嗎?”墨子簫啼笑皆非。
“如果那是要以你的性命爲代價的話,那麼我寧願什麼都不要!墨子簫,你聽好了,我夏小昕從現在開始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愛上了你,那麼就不會對你有任何要求了!我纔不管你是誰,就算是黑道老大又如何,毒梟又如何,又或者天天只能棲息在泄洪道里的乞丐又如何?我只知道我愛你,是愛你這個人,而不是任何其它附加的東西!所以,現在你不要再爲我做什麼事情了!最重要的是,不准你再有什麼秘密,更不準再揹着我去做什麼事了!同意嗎?同意的話就跟立即跟我擊掌盟誓,不同意的話我立馬掉頭就走!咱們誰也別拖累誰!”不想再給他退路,所以她將話說得死死的。
墨子簫皺眉,“夏小昕,做人不帶你這樣變來變去的!”
“我就是這樣的!隨你喜不喜歡!反正我現在就要求你這樣做,你答不答應吧!”夏小昕鬆了他的手,站了起來,一副寧死不屈的模樣。
墨子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說:“罷了罷了!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好吧!我認輸了!徹底認輸了!你也認命吧!從此以後,你便好好地跟着我這個黑道大哥混吧!”
唉!既然如此,以後他的畢生任務便是好好地保護她這個小女人。
而唯一的方式,是讓自己變得比過去還要強悍十倍!
墨家,他一定會安安心心地好好經營下去的!
夏小昕聽了,開心地笑了,又急忙坐了下來,依偎在他身邊,喜滋滋地說:“你真乖!”
墨子簫嘆,“我乖,你也要乖!你要求我什麼事都不能瞞你,以後你有什麼事也不能瞞我,這樣才公平是不是?”
“哎呀!你不說,我倒真的忘記了。我真的有個秘密一直想要跟你說,可是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正好跟你老老實實地坦白了吧?”夏小昕經他這樣一提醒,這才突然記起了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對他說的秘密。
“什麼秘密?”墨子簫一愣,遲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