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的時候,蔣盈正坐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啃着蘋果,而肖伯堯正拿着一本書給她念着。
看到夏小昕和吳彥寒,蔣盈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惡毒的神情,但一閃即過。
她悻悻然地將只啃了一半的蘋果往垃圾桶裡一扔,冷冷地掃了夏小昕一眼,“你也來了?是過來看我怎麼樣可憐嗎?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騙得我好苦!”
吳彥寒眉頭一皺,想張嘴駁斥她,夏小昕卻拉住了他,淡淡一笑,並不理會她,轉頭對吳彥寒輕聲說:“我到外面等你。”
吳彥寒點了點頭,等她出去之後才冷冷地說:“手術半個小時候後開始,你準備準備吧!”
蔣盈冷哼,“你巴不得趕緊打掉你自己的孩子,然後好痛痛快快毫無牽絆地跟她在一起吧?我告訴你,你就別做夢了!她比我還會說謊作假,這一刻她哄着你,下一刻就一腳把你踹了去找她自己的相好去了!你別被我耍了,一轉身又被她給耍了!那樣可太悲哀了是不是?”
吳彥寒厭惡她至極,連多跟她說一句話都覺得會髒了自己,當下也不反駁她,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蔣盈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一旁的肖伯堯慢慢地將書闔上了,低頭不語。
蔣盈氣了一會,這才覺得有些異樣,轉頭看肖伯堯,見他眉頭緊皺,便急忙調整好了心態,假裝無所謂地笑道:“待會做了手術,醫生說我可以走了的話,你便趕緊去訂去瑞士的機票吧!我是真的真的厭惡這個地方了。”
“好。”肖伯堯聽了她說這話,心裡這纔好受了些。
不一會,幾個護士過來了,將她移到推牀上,然後推着她走出了病房。
一個小時後,麻醉藥力還沒過的蔣盈又被推了出來。
看着蔣盈那張雪白得毫無人色的臉,肖伯堯難受地迎了過去,緊緊地握住了她耷拉在被單外面的手。
手冰涼,讓他恍然有種錯覺,只覺得她像是一具早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木乃伊。
回到病房,吳彥寒便說:“這裡的事情已經都了了,我就不留在這裡了。以後的日子,你們好自爲之。”
肖伯堯點頭,低聲說:“放心吧!不用你派人督促,我們也準備立即動身離開這裡了。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回到這個國家這個城市了。”
吳彥寒淡然一笑,“你離不離開對我都不重要了。因爲墨子簫回來了。你做過調查,應該知道小昕身邊的人是什麼背景!你們若還不死心,還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的話,我想你們的下場會比這次要慘得多!不怕的話,儘管試試。”
肖伯堯連連低聲地說:“不敢不敢。”
吳彥寒蔑視地看了一眼他,然後不再多說,轉身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坐在門口的夏小昕便迎了上去,問道:“都解決了吧?”
吳彥寒點頭,“該說的我都說了。機會咱們給了,就看他們要不要了!如果不要,這一次不用再留情了!”
夏小昕點頭,長長地呼了口氣,皺着眉頭說:“但願不要再出什麼事了,我真的厭了!”
吳彥寒卻冷笑道:“我倒希望她繼續,這樣也好乾脆利落地解決乾淨。”
“好了!別說他們了!我們回家吧!吳媽弄了好些菜,說是大家要湊在一起好好慶祝慶祝呢!我爸媽也早都過去了,我們也趕緊回去吧!”夏小昕去挽他的手。
他卻後退一步,刻意避開了她的手,“不。我就不去了。我約了人談公司的事情。你們開心地聚聚吧!不用管我!”
“這可不行!既然說了是一家人,怎麼可能少了你!”夏小昕不肯,走上前霸道地挽住了他的手臂,“回家回家!我可不會給你任何藉口躲着咱們!以後你去了美國,我也會經常去叨擾的!你別忘記了,墨子簫的家就在紐約!更何況,你不是說要一輩子照顧我麼?你就是這樣照顧的?”
吳彥寒苦笑,“其實你一直不需要我……”
“誰說的啊!美國的三年,若是沒有你的陪伴,我現在一定是個精神有着嚴重缺陷的女人!哪裡可能像現在這樣活得坦蕩蕩,開開心心的?在我的心裡,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你既然管了我三年,那麼以後也得繼續管啊!”夏小昕真摯地說。
“我會礙着你們……”吳彥寒仍然無法釋然。
“天啊!彥寒哥哥!別讓我老求着你成不成?你是我夏小昕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之一,誰敢說你妨礙?若真有人敢說,看我不一腳踢飛了他!好了好了!拜託你不要再矯情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咱們還是痛快些吧!趕緊回家!我肚子好餓啊!”夏小昕不由分說地扯着他就走。
吳彥寒終於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好由着她扯着自己走進了電梯。
進了電梯,夏小昕也沒有鬆開他的手,只是一邊看着電梯上的數字一邊跟他東拉西扯,變着法兒的逗他開心。
他的心終於慢慢溫暖了起來,由一開始的沉默也漸漸地與她有了交流。
回到海邊別墅,車子還未進庭院,便聽到裡面歡天笑語。
小高禁不住笑道:“一定是墨先生逗得你爸媽開心得大笑了。老實說,他真的很有趣。”
夏小昕笑道:“如果你見了從前的他,一定不會這樣說。他以前就是一千年冰山,我都不敢靠近。我怕一靠近,我就變成了冰人,一不小心‘咔嚓’一聲就碎掉了!他手下人沒事的話,也都儘可能繞着他走!誰敢跟他開玩笑啊!”
小高笑道:“這麼說,還是一直這樣的好。”
夏小昕眨了眨眼睛,喜滋滋地說:“都挺好的。你不知道,他冷若冰霜的時候做的某些事情,卻更加感人。”
吳彥寒低嘆,“還是那句話,只要那個男人叫墨子簫,他便什麼都好的。你的心裡眼裡全都是他!”
“嘻嘻。說對了!走吧!咱們趕緊下車!今天也算是大團圓了吧?什麼時候,等jason和susan有空了,咱們再一起聚聚,那時可就算真正的大團圓了!噫!想想就好開心!”夏小昕喜不自禁地推開了車門,就興沖沖地往屋子衝去。
正準備拿鎖匙開門,門卻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了。
赫然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喜笑顏開的黃秋華。
“媽!怎麼是你來開門?那小子呢?他也不在門口候着我!”夏小昕笑嘻嘻地說。
“正陪你爸爸聊天呢!我原來還以爲他是個悶葫蘆,沒想到他還真能聊!見識大得很。說出來的事情都是我們這輩子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爸爸聽得津津有味的!子簫本來早就聽到你們車子開進來的聲音想去迎接你,可你爸扯着不讓!”黃秋華笑着說了一大串之後,才發現有些沉默的吳彥寒跟在夏小昕的身後,心一跳,急忙稍稍收斂了一下,笑着招呼吳彥寒,“彥寒,快進來快進來!累了吧!我親自去跟你泡杯參茶!”
黃秋華莫名地有些愧疚,所以不得不格外熱情,生恐他心裡不舒服。
畢竟從前是巴不得他是他們的乘龍快婿的,如今卻換了一個人,換作誰,心裡總難免會有一個疙瘩的。
“伯母,不必客氣。我自己來就行了!”吳彥寒急忙想去阻止。
可黃秋華已經轉身小跑進了廚房。
夏小昕笑着拉住吳彥寒,“走吧!咱們也湊湊熱鬧去!”
吳彥寒無奈,只能由着她拉着自己走到客廳。
看到他們來,夏豪明和墨子簫都急忙起了身。
夏豪明笑着向吳彥寒招手,“來來來!彥寒!趕緊過來坐我這裡!”
而墨子簫則把夏小昕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了,悄悄地問道:“現在一切都處理妥當了嗎?”
夏小昕輕輕點頭,“應該算是吧!”
墨子簫嘻嘻一笑,手悄悄地纏上她的纖腰,“這就好。”
不一會,黃秋華親自端着咖啡遞給夏小昕與吳彥寒,然後笑着在墨子簫旁邊坐了下來,對夏小昕和吳彥寒說道:“你們倆歇一會後就趕緊去洗手吧!吳媽說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夏小昕聽了便立即站了起來,往樓上走,“我去換身衣服,去了醫院,一股子藥味,聞着很不舒服。”
墨子簫見了,急忙也站了起來,藉口說上去拿東西尾隨着夏小昕上樓了。
夏豪明夫婦看他似乎很粘夏小昕,不由由衷地開心着,可是卻不敢太表露於形色,畢竟是要顧忌着一點吳彥寒的。
好在吳彥寒似乎無所謂,像個沒事人兒一樣自去洗了手臉,然後坐下來與夏豪明談論生意上的事情。
夏小昕剛一進臥室,就被身後的墨子簫抱住了腰,他的脣就開始在她的頸上徘徊停留。
夏小昕癢得禁不住使勁地縮着脖子,笑道:“你很想念我嗎?”
“嗯。”他低低地應着。
“那也等我去換下衣服,洗下手臉吧!一身的藥味,很難聞呢!”夏小昕笑着推開了他。
他也沒有來強的,鬆開手讓她去了衛生間,自己則轉身在牀上斜靠着慢條斯理地說:“jason打電話過來了。”
“是嗎?我這兩天竟然都忙得連電話都沒有跟他們打,他們還好吧?”夏小昕一邊洗臉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他們都好。他們的日子基本上現在定了型。jason一天到晚忙得腳不離地,會議一個接個一個,而susan則忙着帶小孩。”
“說到小孩,我真的好想去看看啊!等再過段時間,咱們便一起回去看看吧!”夏小昕一臉清新地走了出來在他身邊坐下。
“他正是要咱們回去一趟呢!說是打聽到印度有個高僧,能夠幫助失憶的人恢復記憶。”墨子簫淡淡地看着她,“你覺得我要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