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鬆開的手,那個被我推開的孩子是一個臉色蒼白的小女孩,七八歲的模樣,“啪——”地一聲,她被我推到了地上,也許是被摔痛了,她哇哇大哭起來。我嚇得跌坐在地上,水井底下週圍的小孩子一個個盯着我,他們的那雙瞳孔裡染着一層怪異的黑色,似乎在向我訴說着他們的身份——我們是鬼。
我驚恐不敢直視除了那個大哭的小女孩的那些小孩子的鬼魂,他們的眼睛裡就散發着黑色的怨氣,似乎在自責我不應該把那個小女孩給推倒了,水井底下格外的潮溼,我的身體和那些小孩子的鬼魂一樣懸浮在水面上。
我見到那個女孩還在哭,有些不知所措。那個女孩的哭聲尖銳刺耳,我拼命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嘴裡大聲的叫着,“你別哭了,求求你,不要再哭了。不是我害死你的,你爲什麼要找我?”
女孩還是“哇哇……”地哭着,“我要爸爸媽媽,我要回家,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還我的雙腳,好痛呀!”
我不知道女孩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一定是非常恐怖的事情。我大聲的叫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你不要傷害我。”
這時,那個被我推到的小女孩眼睛裡面,往外滴着血,她拖着那就剩骨頭的大腿,爬向我,帶着哭腔對我哀求道,“你能不能帶我回家?我好想我的爸爸媽媽,這裡好可怕,我好痛呀,有東西要吃掉我的雙腿。”
隨着那個女孩子的鬼魂大哭起來,水井底下週圍的孩子眼睛裡也在往外滴血,嗚嗚地不停大哭,那些孩子的鬼魂讓我有些於心不忍,他們看起來才七八歲,在水井裡狹小的空間裡面大概有着八九個,畢竟才這麼小的孩子的鬼魂,應該不會傷害我吧,我向他們詢問道:“到底是誰把你弄到這裡來的?你記不記得你家在哪裡”
女孩止住了哭聲,她難過地說道:“我們是跟着一個女人來的,她說帶我們去一個有好玩、好吃的地方,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已經忘記了我的家在哪裡,我們的靈魂被困在水井底下。我只記得生前,我逃跑了,被那個女人抓了回來打我,我好慘啊,她怕我逃跑了,就把我的腿上的肉都吃掉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逃跑,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裡。我想從這水井裡出來,我真的好冷。可是,我怎麼也離不開這口水井,我的靈魂被困在這口水井裡。”
我向那個女孩問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那個女孩說道:“紅衣女人……”
那個女人沒說完,這個時候從水井的上方傳來一陣笛聲,那笛聲非常好聽,這笛聲給我的感覺特別熟悉,我想起了我似乎很久之前聽過這笛聲……對,我聽過笛聲。
——這聲音是我在警察局聽到的用人體的骨頭做的骨笛聲。
我有了不詳的預感,這預感是正確的,在這笛聲裡,那些孩子的鬼魂一個接着一個消散了,到最後全部都消失了,接着,那笛聲停止了,這種突然的平靜遠比與那些鬼魂給我帶來的恐懼多些,我屏住呼吸,神經緊張地望着水井的四周,可以聽見水井淳淳細小的流動聲。
等了半刻鐘的時間,這平靜的水面上驟然激起“嘩啦、嘩啦”的水花,在有節奏的划動中響起,忽然,在我身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柱,那水柱直直的衝出了井口,大概得有六米多高,場面極爲壯闊,就在這時,水井裡迴盪着一陣怪聲,那聲音就像水流動地聲音,又像是一個人在叫着我:“宿星……”
我望向了那水柱,心裡一驚,這裡沒有人啊,會是誰呢?
我側目看着周圍,心裡更加緊張了,一個人都沒有!可是,那個叫喚我的聲音並沒有停止,仍然不斷地從周圍傳來,會不會是在水柱的頂端呢?在我擡頭的一刻,那水柱消失不見。我心裡有些害怕起來,那聲音卻沒有停止地意思,我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我試着拍打一次水面,讓自己安靜一下。當我拍打水面的時候,那聲音戛然而止,就只有自己拍的聲音,我“呼”的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在水裡漂浮在水面上,也許是這水井太小讓我神經太緊張導致出現了幻覺。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準備想辦法回到岸上。“嘩啦”的一聲,在我身後突然出現一道鑽入水裡的聲音,驚魂未定的朝後看去。
在我的背後,又浮現出一道水柱,我看到在這水柱裡面是一個紅衣女人的背影,這身影好像是血姬的身影,想起血姬這個女鬼,畢竟是殺了一個村莊的大魔頭,我心臟感覺都快揪起來了,那個身影朝着我慢慢得走過來,由於那水柱的原因,我看不清楚那個身影的臉,就在那快靠近我的時候,那整個水柱連同那個身影居然不見了!
我心慌意亂的看着周圍,萬一那個身影真的是血姬,我該怎麼辦?就在這時,水井的水面突然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那東西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沒看清楚那個東西,我整個人就被那個東西拉進了水裡。
我剛進入水裡沒有一會,在身邊飄上了一縷短髮,我摸了摸自己的頭,長度對不上,有些像我的頭髮。心有餘悸的看着手裡的那長髮,那長髮得有一米多長,我該不會是我遇到什麼事了吧!我趕忙左右張望着,身邊的頭髮越來越多,黑乎乎的頭髮在碧綠色水面上,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救……”我在水裡狼狽的掙扎着,我拼命地往上游,突然,我還沒有游出多遠,我像魚一般,“刺”的在水裡遊竄着,腳脖被一隻手緊緊的往水裡拖着,那是一隻佈滿屍斑的手,我拼了命的掙扎,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響,剛一張嘴,一口池水嗆進了肺裡,“咳、咳”還沒有兩聲,呼吸困難的被我死死的按在泳池的底部。
我絕望的睜着雙眼,看到我的面前是血姬那張蒼白的臉蛋,她咧着嘴角朝着陰森恐怖的笑着,“嘿嘿……宿星……”
就在我閉上眼的一刻,血姬漸漸的化成了光點,消失在泳池裡。
等我在張開雙眼的時候,我不是在水井裡面,而是在水井旁邊,這一切就像我的幻覺一樣,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在我正眼望去,在水井前面十來米的地方彷彿有一個女人在背對着我向我行走來。不過,她走路的姿勢十分的奇怪,她是背對着我走。
月紅色的月光下。我打量着這個女人:她的長髮特別長,至少得有一米多長,披散着,身穿着白色的長裙,那長裙很長很長,穿着一雙白色的舞鞋。看身材似乎就是一個美女的胚子。但是你仔細看,那個女人的腳步是有些細微的離地的,這是我醒來的時候回憶的時候纔想起那個女人的雙腳好像是離地的,當時沒怎麼注意。
我十分的好奇,忍不住想去看看這個女人正面是什麼樣子。我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但是我卻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按理說穿着鞋走在石頭路上是不可能一點聲音都不發出的,我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我此時的好奇心已經遠遠超越了心中的恐懼。我依然以快速的步伐向前走着!還有五步,還有四步,我在心中默默的數着,並且臉上的神經都崩到了最緊。終於最後一步,我身子顯然已經超過了這個女人。
我用我眼角的餘光只看了這個女人一眼,但這一眼卻是讓我多年後依然心有餘悸,依然擁有一萬個疑問的一眼。那個女人轉過頭,我看到的不是一個女人的頭!我看到的居然是一個白色的蛇頭。我該怎麼樣去形容呢?
這個白色的蛇頭看起來沒有什麼血色,或者說它裡面根本就沒有血液,所以呈現一種死人般的卡白色。它的確不像是人的頭,更像是一個披着人皮面具,褪去蛇的皮,抽掉頭內血液的蛇頭和人組成的怪頭。它的眼睛沒有神采,一動也不動,一直平視着前方。從我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它的一隻眼睛,很幸運的是,它的眼球並沒有突然轉向我。或許她只是在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連每走一步的姿勢都一樣。
我不想在這種環境下在這個怪頭身上多注視哪怕一秒,我全身發着抖,身上的汗毛似乎馬上就要脫離肉體,它們似乎也想盡快離這個鬼東西越遠越好。我沒有尖叫!人在極度恐懼時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我幾乎竭盡了我所有的體力以最快的速度跑過了那段路。一道極光閃過
我驚恐地從牀上醒來,恐懼隨着我的血管在我的全身來回的穿梭,原來,這一切只是夢啊。
此刻,天已經亮了,我看到地面上有一個個水印子,那些水印子就像是男人的腳印一樣,白竹去哪裡了,我順着那個水印子一步步的向前走,我記憶要是沒錯的話,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水印子了。
我一步步地順着那些水印子向前走去,走着走着,我撞到一個胸懷,我一擡頭看到白竹,我順着那水印子居然來到了水井的旁邊。
“宿星,你這樣很危險的哦,萬一不小掉到水井裡,現在早餐時間到了,要不要我們先回去吃些東西?”白竹擋在了我面前,正親切的看着我,手裡拿着果盤等待我品嚐。
我聽到水井裡傳來細小的救命聲,有些猶豫,可能是自己聽錯了,白竹見我沒有迴應就把我拉回了房間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