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走上船的時候,我的腳底下被什麼東西給磕到,我仔細一看,那些磕到我腳的東西是人白森森的骨架,破舊的小船全是一具具骨頭架。這時,一陣風颳來一張紙條,上面用紅字寫着:“進我船者必死無疑。”那種鮮紅就像用血寫上去的。
我被哪張紙條給嚇癱倒在狹小的船位下,但現在的我已經無從選擇了,要是我現在就下船了,估計離死亡更近了。
那個擺渡的老人家呆着一頂茅草做的大斗笠,大斗笠遮住了他的臉,這個老人家始終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臉總覺得很詭異,他說起話來涼颼颼:“嘿嘿……姑娘,你這是要去對面的河畔找哪個人啊?”
我顫抖地說道:“只要是苦惱河對面的人你都能找的到嗎?”
擺渡的老人家說話有些滄桑:“我在這裡擺渡了上千年了,只要人在苦惱河的對岸,還沒有遇到找不到這種情況的。”
“要是這人找不到會怎麼樣?”我心裡始終很忐忑,就像是這白色的苦惱河的河水,漂浮不定的。
擺渡的老人家轉過頭,看像了我,那是一張皺皺巴巴,一半白,一半黑的臉,老人家說道:“要是找不到的話,我就會帶着你一直漂在這苦惱河上,直到有一天你的靈魂被這苦惱河的河水給侵蝕透了,融爲這苦惱河的一部分,我就可以離開了。”
我的心裡一驚,但還是我抱着試試地想法說道:“我要去找一個叫劉好的。”
“那你得做坐勒。”擺渡的老人家吆喝着說道。
在擺渡的老人家大聲的吆喝之下,這艘破舊的木船體積不斷地變得,劇烈地搖曳着,我害怕掉下這船,緊緊抓住了這木船的一腳,在搖曳停止之後,這船變成了一隻用冥紙坐成的大紙船。
“劉好,找劉好……”這個時候,響起了一個淒厲無比地陰陽怪調的聲音,那個說話的不是我和擺渡的老爺爺,而是一個紙紮人。
那個紙紮人的頭部粘着的正是路帆上,沒有眼眶和眼球,只有嘴在微微張着,更爲恐怖的是那個船帆,白布上竟出現了書生劉好的模樣,書生劉好的模樣就像是活生生印上船帆上去的,還是彩色的,活靈活現。
“上了船,切記要抓緊船,要是掉下去我可不管你。”擺渡的老爺爺對我提醒說到,他說完轉頭看向了漂浮血紅色霧氣的苦惱河的前方,再次吆喝道:“開船哩!”
這時候,擺渡的老爺爺慢慢地滑動地船槳,那艘紙船開始緩緩地開動了。我有了之前船變大顛簸的經歷之後,不由地變得更加謹慎了,雙手死死的拽住這紙船,手心上都拽出汗來。然而,這小船似乎都很平穩。
“有的時候,這苦惱河的天氣就像女人的心情一樣多變啊。”這個擺渡的老爺爺轉向了我幽幽的說道。
我看到那一刻擺渡的老爺爺的臉頰都變成白色的,那黑色的那一半消失不見了,但很快這擺渡的老爺爺的臉又變回一半黑一半白。我愣住了,這臉怎麼會變化呢?會不會是我看錯了。隨即感到毛骨悚然,我向擺渡老爺爺問道:“剛……剛纔不是你在和我說話?”
擺渡老爺爺也愣了一下,不過只是在臉上一閃而過,他的臉全變黑了。“呃,是我是我,我這人記性不好,經常剛說完就忘,我剛纔都跟你說什麼了?”
擺渡老爺爺說完之後,臉又變成了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臉的模樣,直覺告訴我,這個擺渡老爺爺在撒謊,可是爲什麼呢?如果真不是他在和我對話那又會是誰?這船上應該只有我們兩個纔對呀,霧越來越濃了,我有點看不清擺渡老爺爺的身影。
到了苦惱河的中央,一陣巨大的風暴吹來,那風暴是紅色的,一陣陣向我們吹來,船身劇烈地抖動起來。一個風頭把我吹倒在船上,我暈頭轉向本能讓我像壁虎一樣死死地巴住船舷,白色的洗腦河散發這惡臭的水花四濺打溼了我的衣服,呼呼的風吹得我幾乎掙不眼。
還好這風暴去的也快,小船恢復了平靜,我有種死裡逃生的慶幸。
“嘿嘿……你居然沒有掉下去。”這擺渡的老爺爺的臉又變黑了,他眼着狼狽地我說道。
“抓緊了,千萬別掉下去!”接着,這擺渡老爺爺的變成白色,很慈善地提醒道。
“該加速了!”這個擺渡的老爺爺臉又變成一半黑一半白,他目視着前方說道。
這個擺渡的老爺爺話音剛落,手……不,應該說是手臂,這紙船頭居然長出了一雙白手臂,那手臂正奮力地朝後撥着水,船尾同樣長出了一雙腿,那樣子就像一個正在游泳的“人”一樣。我的媽呀!這,這船成精了?!
紙船快速地向前滑去,滑了也不知道多久,這苦惱河的水面上,浮出了一排排怪異的魚,這些魚擋住了我們前進的道路。這些魚一張張人的臉,魚的身子,有一隻澡盆大小,散發着腥臭氣息的大魚尾不斷地拍打水面,向我們潑又髒又臭的水。
這船身忽然向左一偏靈巧地躲過了,然後繼續像離弦地箭一樣往岸邊衝去。那魚尾撲了個空重重地砸進了水裡,濺起將近兩米高的水花。紙船就像瘋了一樣飛速向前駛去,我害怕地大喊:“太,太快了,老爺爺,慢點,慢點!”那老爺爺只是站在船頭,看着前方,壓根沒理會我,這紙船碾壓可無數只這樣的怪魚,還好這紙船跑得快,不然要被那水花連人帶船都得粉身碎骨。
經過這一番折,血紅的霧漸漸散了,我們甩開了那些怪魚,能看到不遠的前方就是苦惱河的對岸,謝天謝地我總算看到快到了!
“你居然沒被人面魚給吃掉!”這回,擺渡的老爺爺沒有變臉了,他望着我平淡地說道。
“什麼是人面魚?”我有些好奇地問道。
“人面魚,就是有着人模樣的怪魚,這些魚原本都是人類,不知什麼原因,來到這冥界,遇到了凶煞,被凶煞不斷揉,最後成爲這人面魚,這人面魚也是心善,知道苦惱河的對岸有凶煞,所以一遇到活人,就會不斷地阻止他們過來。”擺渡老爺爺面無表情地敘述道。
我聽到擺渡老爺爺這麼說道,我似乎看到我來到了這苦惱河的對岸的下場,可能會因爲找“紅兒”的老公,成爲這人面魚,但是我現在沒有退路了,只能前進了。
“唉,我這一去凶多吉少。”我自怨自艾地說道。
“到了。”這紙船緩緩地靠近了河的對岸,載着我來到岸邊,然後這擺渡的老爺爺像卸貨的翻斗車一樣把我丟在地上。
“姑娘,你記住以後別再接近這條河了。”待我下了岸之後,這個擺渡的老爺爺對我的背影說道,這句話似乎我很久已經就聽說過。
“嗯?這話什麼意思?”我停了下來,忍不住大聲問他,因爲他說話的聲音很悶很小,要不是我聽力不錯,根本聽不清他在講什麼。
“冥冥之中自有天理。”擺渡老爺爺說完後,他轉頭一邊划着船漿,一邊吆喝道:“開船哩……”當船掉頭折回水裡的時候我纔有機會看清船底,船底貼着一個毫無血色**着身體的“人”,說人好像不太恰當,因爲他的眼睛裡白濛濛的一片,身體上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劃傷。傷口裡黑洞洞的像皮囊一樣,最顯眼的地方是他左眼處的一塊淤青,臉一半黑一半白就和那個擺渡的老爺爺一樣,朝着我露出了笑臉……這艘大紙船一邊開縮小成爲小木船,直到消失在白色的苦惱河的遠方。
我在苦惱河的對岸苦苦的尋找着劉好,苦惱河的對岸特別的荒蕪,我走了沒多久,我看到了劉好,那個劉好書生的模樣,正在河的對岸,專心致志的釣魚,看劉好的模樣,似乎沒有變成傳說中的凶煞,我剛要喊劉好就就被一個人捂住了嘴。
“姑娘,噓……”那個人對我小聲地說道,把我拉進了一片枯萎的灌木叢去,他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看清了捂住我的那個人,是一箇中年的男子,那個男子說道:“我也是陰年陰月所生,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一定也是受那個‘山中客棧’的老闆娘所託來找書生劉好吧。”
原來,是一路的人,我恢復了平靜,那個中年的男子鬆開了我,我不解地問道:“既然我們是一路的人,爲啥我們都來找劉好,現在看到劉好了,你反而要綁着我呢?”
“要是劉好就剛叫叫,我們就能完成紅兒姑娘給我的任務就好了,但是姑娘你有所不知,這劉好看似很正常,其實已經化成了凶煞,當初和我來到這裡的一批陰年陰月陰日出生的人,都是爲了喚醒劉好的記憶,結果都被劉好給變成了人面魚。”那個中年男人愁容滿面的說道。
那個中年男人說完,我這才注意到在釣魚的劉好,一旁透明的魚籠裡面,全部都是人面魚,那人面魚的數量至少得有幾百斤……
我害怕地問道:“劉好掉那麼多的人面魚乾嘛?”
那個中年男人回答道:“有時候是爲了玩,有的時候是爲了吃,這個劉好至少在苦惱河釣一千多年的魚。其實不瞞姑娘,我的的肉體已經死了,姑娘,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就像幫幫你。”
真是個好人,要不是那個中年男人我現在有可能成爲人面魚。
白色的苦惱河的水面忽然傳來“撲通——”,劉好的魚鰾也沉浸在水中,魚鉤的鋼絲也緊繃了起來。看來是劉好釣到魚了。
“哈哈……釣到魚了,釣到魚了……”劉好清秀地臉龐上皺成一團,看上去異常的猙獰,他興奮地說道,快速地拉着鋼絲,一隻人面魚被劉好拉了上來。
劉好抓起那隻人面魚,張開了嘴巴,可以看到劉好的最裡面有不知道人面魚,此刻劉好臉上帶着詭異的笑,慢慢地吞食着那隻人面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