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請立後
寬大的披風裹在她的身上顯得她更嬌小了,幾乎是要拖到地上來了。
不過,這是東宮蒼離的裘皮大披風,現在忽然裹到她的身上,頓時就真覺得心裡身上都是一曖。
這個人,還挺細心的麼。
只是,擡眼一望,這滿地的屍體,來時東宮蒼離身邊是帶了不少護衛的,如今一瞧,也只剩下公子蕭一人了。
看到宮楚注意到了自己,公子蕭也忙上前躹了一禮,道:“幸虧女皇陛下及時趕到。”
“邊走邊說吧。”東宮蒼離道聲,伸手又握住她的手,轉身欲去。
只是,在掃了一眼無極後忽然也就對他開口道聲:“無極也來了麼,一塊走吧!”
無極也掃了他一眼,表情依舊說不出來的陰沉,擡眸看着着他與宮楚一塊上了那隻白虎。
這一路走來,由於要趕時間,所以宮楚都是請他一塊坐白虎的,他一直坐在她的身後。
現在,忽然瞧見東宮蒼離和她一塊上了白虎,坐了他一直坐過的位置,頓時,心裡微微生出幾分的不快,可人家顯然是不懂他的心思的,非但不懂,人家兩個人才是真正的情股意合,坐在虎背之後他順勢就把宮楚給摟在懷中了,很自然的在她臉頰上蹭了一吻,她頓時也似有幾分嬌羞般,帶上了小女人的柔情蜜意往他懷裡躲藏,白虎已擡起虎步朝前走了。
這畫面直看得無極眼眸生生的瞪直了,他還是第一次瞧見女皇陛下竟有這般小女兒一面的嬌態。
這一路和她在一塊,她都是風塵僕僕的,對敵人也是說不出的狠絕,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雷厲風行,偏偏到了東宮蒼離這裡就變了個姿態。
“無極,你就用殿下的坐騎吧。”那時公子蕭又朝他喊了一聲,轉身他也去把自己和東宮蒼離的坐騎都牽了過來。
無極擡眸望去,心中說不出來的惱意,但又不好前去把東宮蒼離從虎背上拖下來讓坐給他。
畢竟,他纔是宮楚的人,他實在也沒有道理那樣做,可內心說不出來的煩燥讓他很是不痛快。
轉身,他悶悶的上了馬,跟着他們一路前去,這一路上,雪倒是越下越大了,鵝毛似的大雪飄落下來,不久之後地上便是厚厚的一層白雪。
“冷麼,裹好了。”鵝毛大雪加上寒冷的風聲,他惟恐把她給凍壞了,畢竟,這裡是東冥,與西冥的氣候反差太大,真怕她會一下子不適應了,弄出個病來就麻煩了。
“不冷,真的。”就是把臉凍得有點疼,所以她索性就側過身來坐,腦袋往他懷裡一紮,這樣寒風就不會吹到她的臉了。
他是土風土長的東冥人,對於這裡的氣候自然是習慣的。
她雖有強大的內力護體,但也不好一直使用內力來護體的,這得消耗她多少的能力。
不過,往他懷裡一藏,還真曖和許多,他也刻意用自己的身體把她擋得嚴實,拿披風把她腦袋一塊矇住了。
看到她忽然出現在這裡,內心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動容。
說不出來的感觸,只想把這個女子好好的護在懷中,以示自己對她的愛護。
由於他們騎的是白虎,這白虎的速度可是要比馬快多了,轉瞬之間,他們都把公子蕭和無極給甩到後面去了,兩個人直接先前往回宮的路去了。
“你都不問問我爲什麼一塊追來了麼?”路上的時候宮楚忍不住問他一句這事,他都沒有好奇麼,也不問問她原因。
哪料,他倒是那麼自信,回她一句:“自然是捨不得我才追來的。”他倒真不是一般的自信,可這的確是事實好吧。
宮楚聞言不能不哼一聲,道:“等你辦完事,就把你再帶回去。”她是這樣子打算的,待他在東冥辦完事,就非把他再帶走不可,他已經是她的人,在西冥的時候她已經這樣子認定了,不然,她也不會追來了。
聽他這話東宮蒼離沉默片刻,道:“這件事情,日後再說。”她想把他帶回西冥,卻不知他卻她留在東冥做他的皇后。
關於這件事情,宮楚也不急於一時,知道他心底肯定是不樂意的,那就等他辦完事情再慢慢來。
東冥。
忽然飄下來的鵝毛大雪讓整個東冥染成了白色,一眼望去,富麗堂皇莊嚴威武的皇宮之中,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顯得更沉靜了,畢竟,皇帝即將駕崩,太子殿下還沒有回宮,這宮裡宮外似乎有着說不出來的變數,令人心難免有點慌慌不安。
皇帝這幾日已經不怎麼近食了,照太醫的說法是撐不下去了,但爲了等太子殿下歸來,皇帝還是硬撐着不肯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幾日二王爺與三王爺都時常守在陛下的身邊寸步不離,整個皇宮也是守衛甚嚴,密不透風。
此時,已年近七十的皇帝正躺在龍榻上,再一次緩緩睜混濁的雙眸時,二王爺東宮蒼山人依舊守坐在他的身邊,看到他睜眼之時便開口道:“父皇,蒼離就要回來了。”
皇帝聽言這話眼神似有片刻的亮光,道:“現在到哪了?”人看起來雖然無力,但聲音卻是洪亮的。
“馬上就入宮了。”
“好。”皇帝的神情又漸漸恢復幾分的精神,聽說太子殿下就要入宮了,似乎胸前懸着的那塊石頭也慢慢掉了下來,終於回來了,自聽說了東宮蒼離人在西冥皇宮受寵後,他是恨不得立刻把人給招回來,他堂堂東冥殿下,怎麼能夠成爲西冥女帝的寵妃,簡直是東冥最大的笑話。
果然,不出片時,外面就有人匆匆進來彙報:“啓稟陛下,太子殿下已入宮,馬上就到。”
“扶朕起來。”聽聞太子殿下馬上就要入宮了,皇帝還是忙朝東宮蒼山吩咐下去。
二王爺聞言便上前把他輕輕扶坐起來,道:“父皇切莫着急,人既然已回來,就萬沒有再離開的道理。”身爲二王爺,他自然是清楚東宮蒼離在外面的事情,也知道皇帝病的起因。
“嗯……”皇帝沉重的應了聲,眼眸朝外看了去,分明是很期待他趕緊回來。
好在他並沒有令他失望,片刻之際外面就傳來了聲音,外面的宮女正恭敬行禮:“太子殿下。”
伴隨着一聲聲太子殿下傳來,就見東宮蒼離的身影匆匆進來了,只是,隨着他一塊進來的還有一個瞧起來極爲陌生的女子。
“皇爺爺,我來遲了。”東宮蒼離人進來後就立刻來到他的身邊施了一禮。
宮楚跟在他的身邊,人才剛進來就覺察到兩道眸子都看向了他,一位是躺在牀上的這位,他的眼神雖有些暗淡,但看她的眼神卻是有幾分凌厲的。
另一位是二王爺,那看她的眼神卻是有幾分的意味深長的。
進來的時候她已把東宮蒼離的披風脫了去,宮女已拿走,現在她的身上穿的是西冥的衣裳,這衣裳與東冥是有着明顯的區別的,這區別足以令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並非東冥人,而是開放的西冥國人。
“她是誰?”皇帝看了看她,問向東宮蒼離,比起之前洪亮的聲音,現在又顯得分外虛弱。
東宮蒼離擡眸看了看宮楚,她也正看着他,他再看向皇爺爺質疑的目光,便道:“皇爺爺,這是我看上的一個姑娘。”
“陛下,我叫宮楚。”那時,宮楚也上前一步,自我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既然是東宮蒼離的皇爺爺,那日後大家會成爲一家人,她也應該主動介紹一下自己的。
不料,人家乍一聽到她的名字後頓時就色變了一分,問向東宮蒼離:“西冥女帝?”
西冥女帝的名字正是宮楚,這一點各國人都不會陌生的,只是老皇帝年紀大了,所以不認識她罷了。
不認識她,不代表沒聽過她的事情,他非但聽過了,而且聽過太多。
“是的。”東宮蒼離也只能如實的應了。
竟然是西冥女帝與自己的皇孫一塊回來了,雖然老了人,但不代表他糊塗了。
他微微喘了口氣,並沒有再追究宮楚的身份,只是道:“蒼離啊,你答應皇爺爺一件事情。”
“皇爺爺,你說。”
“皇爺爺這病已經沒得治了,也是時候追隨先人一塊去了,你答應我,今天就立刻舉行登基大典,我要在我活着的時候看着你登基爲帝,這樣我才能含笑九泉。”
“皇爺爺,我答應你。”
宮楚擡眸看着他,他答應得沒有一絲猶豫。
見他並沒有猶豫之色,老皇帝終於也是放心了,慢慢道聲:“這樣就對了,蒼山啊!”
“父皇……”
“蒼離年輕,難免有一天會爲兒女情長所左右,你要答應我,在我去了之後好好守護他和東冥。”
“兒臣領命。”
宮楚微微斂下眉目,總覺得這些人好似話中有話一般。
擡眸,就見老皇帝也正擡眸看她,看她的眼神之中似乎還充滿了不悅。
她纔剛來而已,怎麼就得罪這老皇帝了?他好像一點也不高興看到她。
宮楚自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道,在東宮蒼離人在西冥的這段時間,他在西冥皇宮的事情還是傳到了東冥,傳到了老皇帝的耳中,這事是很令老皇帝氣憤的,他們東冥的太子殿下,怎麼能夠在西冥爲妃。
今天一見這西冥女帝,心中就對他有着說不出來的不痛快。
不過,好在東宮蒼離人已經回來了,又答應登基爲帝了,這麼看來他是不會成爲西冥女帝的寵妃了。
只要他登基爲帝,萬沒有再去西冥爲妃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