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喝酒喝太多的緣故,別人沒什麼反應,殷落晚卻抱着肚子,憋了一肚子的尿意,殷落晚朝衆人看了看,只見葉晟睿正跟着胡姬的舞步節奏搖頭晃腦,殷落雪則是偶爾擡頭看一眼,似乎這是不該看的一般。
至於寧兒,只見寧兒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看,這樣的年紀正是對一切都感到好奇的年紀,尤其她又沒有成親,加上一直都是殷落雪的侍女,所以並沒有殷落雪骨子裡那種循規蹈矩。
殷落晚走過去用胳膊肘拐了拐寧兒,寧兒回頭,有些不耐煩的說:“大小姐,人家正看得起勁呢!你幹嘛呀?”
“陪我出去一下。”殷落晚輕聲說,本來不想打擾其他人,但隨着寧兒的大嗓門喊叫,葉晟睿和殷落雪已經轉頭來看着他們了,殷落晚尷尬的笑了笑,低着頭小心說:“人有三急。”
葉晟睿見殷落晚這樣,真是有些忍俊不禁,但畢竟男女有別,自己也不好說跟着殷落晚一道去,殷落雪站了起來,對殷落晚說:“姐姐,我和你去。”
“還是親妹妹好。”殷落晚故意衝着寧兒說,寧兒則不屑的轉頭,繼續看着那豔麗的舞姿。
殷落晚和殷落雪出門後,便下了樓,朝外面的院子裡走去,胡姬酒肆的佔地面積很大,有前後院,甚至還有人專門在這裡留宿,因爲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想去茅房這事,便拖着殷落雪到處找。
她想廁所總在後院某個不起眼的位置,一定是在某個角落裡,所以便帶着殷落雪順着裡走,這時候,只聽見幾個人的說話聲傳進耳朵,都是男人的聲音,殷落晚擔心這些人會對自己和殷落雪不利。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殷落晚拉着殷落雪蹲了下來,然而,當那羣人走近,她去看到了江子熠,殷落晚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江子熠身旁的是個壯實的男人,這個男人穿的衣服和他們的風格是不一樣的,甚至說連發型都不一樣。
難道是當初在西南邊境和江子熠有勾結的那些人?不,不像,西南那邊山多,自己之前去的時候,雖說騎馬,也走了不少彎彎道道,那山比她所在的時代高太多,也陡峭太多,所以西南的人靈活得就像猴子似的。
之前她見過的那些人都是瘦瘦的,很靈活,這個人卻是又高又壯,甚至聲音都很粗糙,看上去應該是遊牧民族,遊牧民族,那就是西北,很有可能是西北草原的人,江子熠到底想做什麼?
人慢慢走遠,殷落晚還在思索,殷落雪伸手推了推殷落晚:“姐姐,那些人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
“好。”殷落晚應着,這一次倒是沒有絲毫尿意了,只是心裡很着急,想着江子熠先是和西南交好,再和西北有往來,這一切顯然都是老皇帝不知道的,難道說江子熠想造反嗎?
造反一詞在殷落晚腦海裡滑過,殷落晚不由得深吸了幾口氣,真是人生處處有驚喜,不,是人生處處有驚嚇,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蕭玄燁呢?他現在已經煩成這樣子了,還是先別說吧!
“姐姐,不找了?”殷落雪有些好奇的看着殷落晚,之前看殷落晚已經急得不行,現在卻往回走。
“我覺得吧!還是去問比較好,這裡有點大,擔心走錯地方。”殷落晚緊緊的牽着殷落雪的手,似乎生怕殷落雪走丟一般,殷落雪雖然覺得奇怪,卻什麼也沒有問,畢竟有些事情自己也沒那能力去給姐姐分擔。
回到樓上,殷落晚又喝了幾杯酒,隨後對葉晟睿一拱手說:“多謝葉兄這頓飯,我們姐妹兩也該告辭了。”
“娘娘能賞臉和葉某一起吃飯,葉某深感榮幸。”葉晟睿站了起來,拱手回禮,寧兒的眼睛卻始終盯着桌子上的美食。
“打包。”殷落晚大喊一聲,葉晟睿和殷落雪都吃驚的盯着殷落晚。
“剩下的全給打包,我得帶回去。”殷落晚豪氣的說。
“打包費要五錢銀子。”一箇中年女人走了過來,不屑的看了殷落晚一眼。顯然來這個地方吃東西的人,要打包的殷落晚還是第一人,畢竟來這裡吃飯的都是非富即貴,誰還稀罕這點東西,就算要吃也會買新的吃。
“照這一桌菜重新做一份。”葉晟睿說,那人一聽,眼睛都亮了。
“是,是。”女人說着就要退出去。
“慢着。”殷落晚喊住那人,朝着那人走了過去,隨後對女人說:“你剛纔說打包要錢?”
“當然,打包需要黃油紙,荷葉,這些都要錢。”對方跟殷落晚爭辯。
“請問你們每個月的稅費是多少啊?”殷落晚冷笑着看着女人。
“關你什麼事?”對方有些不悅的說了起來。
“你在皇城開店,賦稅要加一層,你這裡客人平均消費在十兩銀子以上,你每天的收入是千兩以上,又再加兩層,你賣的東西都是稀罕物,又加一層,我算一算,你們每個月至少要交一萬五千兩的稅銀。”
殷落晚將雙手抱在胸前洋洋得意的看着女人,女人的臉變得鐵青,隨後冷冷的說:“你以爲你是誰?”
“不得無禮,這是當朝太子妃。”外面傳來一個聲音,殷落晚回頭,只見是江子熠,葉晟睿見到江子熠的時候,臉色也變得難看。
“您是太子妃?”女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殷落晚,隨後尷尬的笑着說:“我以爲是窮人才會打包。”
“江大人,既然你來了,這稅還是你跟他們算吧!這東西我們也不要了。”殷落晚說着便抱着雙臂走了,其餘衆人緊隨其後,葉晟睿在經過江子熠身邊的時候不禁瞪了他一眼,這才走了出去。
“江大人,這可怎麼辦?不會真要讓我們每個月交一萬五的稅吧?”女人一臉擔心的問,江子熠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
“我看你是想多交一些。”江子熠說完便離開了,女人自是後悔不跌。
回到太子府,殷落晚自然是被蕭玄燁批評了一頓,蕭玄燁怒氣衝衝的看着殷落晚說:“你就這樣隨隨便便出去,到處遊走,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
殷落晚本來是氣憤,她想自己連點自由都沒有,心裡自然也委屈,不過聽到這話的時候卻感受到蕭玄燁那冰冷外表下柔軟的心以及對自己的愛,心裡又是感動又是感激。
“對不起。”殷落晚咬了咬脣,蕭玄燁見她示弱,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本來自己就無心責備,不過是想要她知道不能到處亂走,自己會擔心。
“好了,以後不要這樣了。”蕭玄燁伸手擁抱了殷落晚,就像安慰一個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