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切準備就緒,衆人便從太子府走出來,殷落晚一馬當先,騎到了馬背上,蕭玄燁緊隨其後。秦盛和殷落雪互握着手,依依不捨的告別,殷落晚騎在馬上看着蕭玄燁說:“其實我也想跟你依依不捨的道別。”
“我不想。”蕭玄燁冷淡回答,殷落晚翻了個白眼,心想蕭玄燁就是傳說中的聊天終結者,自己無論怎樣掙扎也是改變不了現實的,那就只能認命了。
“爲什麼不坐馬車?”或許是因爲覺得這樣對殷落晚有些不太妥當的緣故,蕭玄燁竟關切的問了起來,這一問,倒讓殷落晚有了談話的興趣。
“這裡面都是一些吃食和水,地震後水源一般會受到影響,輕度的話只是渾濁,如果嚴重一些的話,甚至水都沒了,民衆已經受災,再讓他們去別的地方找水,更是折磨,所以我帶了些饅頭和水。”殷落晚解釋說。
蕭玄燁直直的看着殷落晚,面露微笑,心裡對殷落晚是更滿意了,這樣一個女子,真是難得,真想不到她竟然懂得這麼多,一直以來,蕭玄燁對殷落晚都沒有好印象,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他還是希望能找一個有話可說的女子。
殷落晚見蕭玄燁這般癡迷的看着自己,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將頭轉向門口大喊了一聲:“秦盛,快着點,咱們一定要趕在明天天亮前到那邊。”
“我走了,有什麼事就告訴魏總管,他會照顧你的,對不起,我不能像殿下一樣走到哪兒都可以帶着家眷。”秦盛愧疚的看着殷落雪說,殷落雪溫柔的搖了搖頭,伸手給秦盛理了領子。
“沒事的,我其實呆在這兒很好,你放心去吧!在這兒你也不用擔心我的安危,答應我,幫我好好照顧姐姐。”殷落雪擡起頭看了殷落晚一眼,雖然殷落晚是姐姐,但殷落雪對殷落晚其實更像姐姐照顧妹妹一般。
“知道了,放心吧!娘娘雖然活潑了些,但很聰明,不會出事的,你別總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要好好照顧自己。”秦盛伸手撫摸着殷落雪的臉,在殷落雪額頭上深深的印了一個吻,便轉身離開了。
殷落雪站在門口,看着遠去的馬馬匹和身影,揚起手不斷的揮着,只希望這一次能平安無事。
江府,江子熠正在練劍,落葉紛紛,滿院狼藉,一片葉子落在江子熠當年臉上將江子熠的臉劃出一道血跡,江子熠就像餓狼一般,一劍橫掃,所有的竹子全都倒下,李廣遠遠的看着,心中生出些許恐懼。
江子熠從宮裡回來便沒有好臉色,恐怕只是因爲皇上將賑災一事交給蕭玄燁,本來這一次,自己差點就成功了,可又是小軒也,三百萬的賑災銀兩落入了蕭玄燁的口袋裡。
這是其一,還有其二,蕭玄燁又將殷落晚帶着離開了,殷落晚,自己爲她所做的一切她又知道多少,難道僅僅是因爲自己不是太子,不是江山的繼承人,所以殷落晚永遠不可能屬於自己嗎?
她要的自己除了江山不能給她,自己什麼都能給她,江子熠懊惱的想,野心也越發蓬勃。見江子熠停了下來,李廣走過來對江子熠說:“大人,老爺來了?”
“我爹?”江子熠好奇的問,那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那不過是個厲害的生意人,當然,在生意人眼裡是隻有利益的,因爲自己足夠聰明,足夠讓他享盡榮華富貴,他纔會讓自己當他的兒子。
“有什麼事你幫他解決了就好,不用問我。”江子熠將劍收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到葉子上,晶瑩剔透,看上去就像清晨的露珠一般。
李廣猶疑着對江子熠說:“老爺說一定要見大人。”
“一定要見我?好,那就見吧!”江子熠說着進了屋,半個時辰後,江子熠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走了出來,頭髮也是重新梳理過的,白皙透亮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久患惡疾的病秧子。
江府前廳,江老爺一看到江子熠便站了起來,看江子熠肩窄腰細便皺着眉一臉焦慮的樣子:“子熠,你是不是又生病了?怎麼瘦成這樣,要不要爹把廚子給你叫過來,要是生病可要及早醫治。”
江子熠並不理睬江老爺,便到了上座,用丫鬟遞來的毛巾擦了擦手,毛老爺見江子熠不說話,自然知道自己是自討沒趣,不過江子熠畢竟不是自己的兒子,這些年也是互相幫助,現在需要他自然得讓他幫忙。
“你這每天公務繁忙,可要注意身體,爹給你帶了兩隻前年老參,還有幾個燕窩,到時候讓府上的人給你煮了吃。”江老爺繼續沒話找話,江子熠喝了茶水放下杯子,這才緩緩開口。
“這次是什麼事?”江子熠詢問。
“沿海通商口岸全被堵了,這生意沒法做,貨物滯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好歹是朝中相爺,既然沒有人肯賣給你爹這個面子,你說這人是不是找死?你給我開張憑據,我要讓那羣狗崽子知道我兒子是誰?”江老爺義憤填膺的說。
江子熠早就猜到江家一定會出事,若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現在蕭玄燁還不敢動自己,江家早就被抓了,還不識好歹,到自己這裡來申訴來了,還真是可笑。
“這件事孩兒無能爲力。”江子熠淡淡的說,似乎這是一件小事一般。
“無能爲力?怎麼會無能爲力呢?你可是當朝宰相,誰不給你賣面子不是找死嗎?子熠,這人得講良心,雖然你是十歲上下才到我身邊,十六歲就中了科舉,等於我就養了你六年,可我不請先生教育你,你怎麼能到今天這地步?”
江老爺站起來義正言辭的指責着江子熠,江子熠其實很不喜歡這樣,因爲對江家,他已是仁至義盡,江老爺在自己身上所花的銀兩,自己早就十倍以上還完了。
況且江家做的生意都是些違法的,若不是自己這層面,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現在還來責怪自己,還真是可笑,自然,江子熠沒有跟江老爺爭辯這些,畢竟江老爺說得不錯,自己是受過江家的恩的。
“這次的事的確無能爲力,因爲堵你的不是我的人,而是當今太子,皇上的兒子,未來的皇上,所以暫且忍耐一下吧!”江子熠站了起來朝外走去,屋裡剩下江老爺,乾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