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修士想來自己已作出了極大地讓步,這二位不該再阻止纔是。只是那甄亦柔與陸舟虛聽了,竟是相視一笑,而後甄亦柔更是笑的直叫喚:“哎呀,笑死我了,這幾人是豬腦袋麼?哈哈哈?崑崙後輩一個長的比一個殘,哪有當年秦雅橫掃千軍的半點威風?哈哈哈,笑死我了!”
如此毫不避諱的笑他們,那修士面上自然是一點都不好看,只是礙於對方的修爲不得不隱忍下來而已,唯有垂在兩側的雙手,手指骨節“咯咯”作響。
那甄亦柔笑夠了,這才漫不經心的說道:“我等又不是正道,你說幾句就算完了?更何況我等的本來目的可不是爲了她,而純粹只是手癢,想殺幾個正道修士而已,你等不過是剛好送們來而已,哈哈哈!”
那幾位原本就面色不善的修士聞言更是臉色大變,且不說,便連一旁的葭葭都能清楚的看到他們額上豆大的汗珠。
幾乎是同時的,幾人便決定左右打不過,不如佔下先機好了,於是幾人突然齊齊出手襲向了甄亦柔。
甄亦柔不屑的撇了撇嘴:“螻蟻也敢先動手,找死!”
“讓我來。”一旁的陸舟虛卻突然越過了甄亦柔,擋在了她的面前,只是輕哼了一聲,“我這三千噬氣刃很久沒有吸人血了,想必吸了你崑崙後輩的血,下次會更精進一番纔是。”
說話間幾人已戰成了一團,葭葭默默的立於一旁,看在同爲崑崙同道的面上求個情,放過他們?別做夢了。且不說這陸舟虛、甄亦柔二人原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而且人家直白的說了,原來的目標可是自己,只要沒毛病的。誰會跑上去觸這黴頭啊!
而且這些所謂個崑崙同道,可是走了暗路想要來對自己動手,幾人如此,葭葭還要去管他們作甚。她彎了彎嘴角,默默的看着眼前這幾位最終一個個的命喪陸舟虛的三千噬氣刃之手。
甄亦柔則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眼見解決了一個便丟一個下水,不多時。那羣崑崙修士就被丟光了。
她這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口道:“總算是寬敞了。”
“艄公,你這船靠了岸得洗洗了。”甄亦柔相比陸舟虛當真算是話多的,居然還有閒情與這艄公閒聊。
而這位看慣了這船上動手獵殺之事的艄公亦是淡定非常。與甄亦柔聊的頗爲投機。
便在一路的閒聊中,船終於靠了岸,葭葭長長的舒了口氣。朝陸、甄二人一禮。轉身便離開了。
那成天鬼叫的練氣修士察覺船不再搖晃,已然靠岸之後才鬼叫着跳下了船,口中直呼:“哎喲媽呀,嚇死我了。”
看着那一路亂跳着離去的練氣修士,甄亦柔嘴角一勾,人歪歪的躺在了陸舟虛的懷裡,輕笑聲起。素手一揚,指着葭葭離開的方向,道:“她倒是乾脆,不惱不怒,知曉我二人的身份還敢朝我二人一禮,當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啊。”
“卻也不知她做了何事,竟惹得門派派人追殺?”陸舟虛卻是微微蹙起了眉,“難不成崑崙又出什麼事了?”
“我二人在外遊玩的太久,該回趟門派了。”甄亦柔忽地轉了身子,伸手勾住陸舟虛的脖子,甜甜一笑,“那吸陰老怪最近勢頭強勁的很,門下的雲惜柔聽說最近又荼毒了幾個後生,而那煞千嬌也不知是不是瘋了,突然成了個情種,據說鐵了心想倒貼一個正道後生,當真是好笑!”
“總不能讓吸陰老怪一家獨大。”陸舟虛摸了摸甄亦柔的頭髮滿臉的溫柔之色,“咱們這就回去!”
一路走來,除了黑水河上那一次,葭葭倒也算得上平安無事,途中殺了兩個沒有眼色想要對她動手的築基魔修。
這一路走走停停,越走越深入了外荒的中心地帶,處處是魔修,到底是心中藏着事,葭葭已然有些着急了,不知此時該怎麼辦纔好。
一連行了幾日,恰逢外荒難得一遇的大雨,葭葭尋了個客棧,便默默的坐在客棧之中從裡向外望去,看着暴雨中朦朦朧朧的外荒發呆。
她正漸漸陷入沉思,冷不防一道聲音忽然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葭葭向來人看去,不由錯愕了一會兒,之後才緩緩開口道:“這句話應當我問你纔對。”她說着看了眼四周,見周圍沒人注意自己,特意壓低聲響說道,“蜀山無極劍的傳人出現在外荒,想必有很多老傢伙會對你有興趣的。”
難得的見到孤身一人的鐘步歸,以往他身邊可是鶯鶯燕燕的能圍上很多人的。
“你會孤身出現在這裡,那想必傳聞應是真的了,顧朗出事了?”對葭葭出口的嗆語,鍾步歸不以爲意,很是自來熟的坐到了她的對面。
葭葭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話。
鍾步歸眼珠轉了幾圈,摸了摸鼻子,忽地一笑,竟是開口解釋了起來:“一個合歡宗的魔女竟也不知瞧上我鍾步歸哪裡了,竟一路追尋至我蜀山想要向我表達愛慕之思。”鍾步歸說着勾了勾脣角,“她定然怎麼也不會想到我現在居然會在外荒,她魔道的地盤。”
“原來是出門躲情債啊!”葭葭不置可否,又道,“不過我看你似乎很樂在其中啊!”
“雖然猜的七七八八,”鍾步歸彎着脣角看向葭葭,“爭奪仙府之時,你與微雨說了什麼?是不是與那晚上的女修有關?”
“你知道?”鍾步歸的直言倒是叫葭葭吃了一驚,不禁擡起了頭,看向鍾步歸。
“自然是知道的。”鍾步歸面上的笑容不知是自嘲還是苦笑,“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定然發生過什麼事了,雖然我已完全不記得了。”
“她對你倒是喜歡的緊,善良的不願自己動手,就買兇殺人,卻找了兩個沒用的,差點叫那女修逃了。”葭葭說着看了鍾步歸一眼,“不巧得很,她正遇到了我。”
“她現在死了還是關起來了?”鍾步歸漫不經心的將黃布裹住的無極劍收入儲物袋中,拿過桌上的茶盞,倒了一杯,看着那黑乎乎的茶水,卻幾次想拿起又放下了。
“這裡頭的東西,還是少碰爲好,指不定被人下了什麼毒。”葭葭淡淡的說道,只是這句並非嘲諷,乃是實情。這一路而來,她看過的這樣的事還少麼?
“那多謝了,”鍾步歸放下手中的茶盞,“方纔的問題,不知你可否願意回答我?”
“放心,我敢保證她不會出現在你眼前的。”葭葭只道,卻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只是心中卻忽地生出了一分感慨,不知是在爲鍾步歸還是江微雨,江微雨爲他做的一切,眼前這人皆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卻又偏偏裝傻,乾脆的收手不管,當真是心狠的厲害。
沉默了半晌,鍾步歸忽地輕笑了起來,“也罷,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二人一道結伴前行,如何?”
“與你結伴前行?”葭葭掀了掀眼皮,“我怕被你招蜂引蝶引來的魔女弄死。”
“你的背景看上去幹淨,實則恐怕不是這樣吧!”鍾步歸笑眯眯的說道,“你惹上的魔修可還活的好好的,孤身前來外荒,就不怕出什麼事麼?”
“那又如何?”葭葭卻是雷打不動,“我一路前來,門派之中都已有人下手了,還會怕一兩個魔修?”
“好吧!”二人僵持了一會兒,鍾步歸終於嘆了口氣,以手揉了揉眉心:“我怕了你了。我只是,只是不希望顧朗就這麼死了,畢竟人生能棋逢對手,亦是件極爲難得的事。”
“你……”看着葭葭雙目毫不避諱的望向自己,便連鍾步歸都有些尷尬了起來,直道,“你當真比那葉青歌要麻煩了許多啊!”
“你葉認識葉青歌?”說到“葉青歌”這三個字,葭葭嘴角勾出了一抹嘲諷。
“跟顧朗有關的人,我基本都瞭解。”鍾步歸道,“畢竟英雄千里迢迢救美人的橋段總能讓人津津樂道的。不過,那女人自視甚高,輕易瞧不上她人,當年的她活像只嗆人的火鳳凰。然而,我鍾步歸看來,你卻比她要麻煩上許多啊。”
“我不喜歡葉青歌。”葭葭淡淡的說道,卻一語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顧朗只有一個,你會喜歡葉青歌纔怪。”鍾步歸撇了撇嘴,道,“不過,我覺得英雄救美只可遠看,不能接近。這般聽來美好的橋段,也唯有英雄和美人本人才能感覺到其中是好是壞。在我看來,兩個天之驕子碰在一起,男的冷硬,女的又太過驕傲,着實是叫人不太看好啊!”鍾步歸邊說邊搖頭輕嘆。
“你倒是瞭解這男女之事。”葭葭勾了勾脣。
“好了,不過是結伴而行而已。”鍾步歸說着,取了兩張人皮面具,遞了一張給葭葭,“這場暴雨停了我們便走,我不多問,不過若是需要我鍾步歸出手的地方,只要力所能及,我不會推辭的。”
葭葭的視線落到了那張人皮面具之上,當真是眼饞這東西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