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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蘭園後,林芷珊就不顧形象地一路哭泣着衝向梧香院。
“祖母,你一定要爲我做主啊……”
正翻看着手裡的一封信件,臉上流露出一抹發自內心喜悅的林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臉色也瞬間變得陰沉起來,那雙眯成一條線的雙眼也瞬間瞪到最大,只因哭得眼淚鼻涕橫飛的林芷珊竟然抓着她的衣袖,將臉埋到了她的胳膊上!
她才讓雲煙繡坊新做好的輕銷紗裙,今日才穿上身就遭受了這樣的災禍,這可是百兩銀子一尺的輕綃啊,這個敗家女!
悄悄拿衣袖擦拭着臉上淚水和鼻涕的林芷珊滿腹的遺憾,她沒料到林老夫人的反應竟然那麼快,堪堪避開了她撲過去的動作,只讓她拽到了衣袖。不過,就算如此,這件價值千兩銀子新做成的衣服也被毀掉了,相信過了今日後,哪怕這件衣服重新漿洗乾淨,林老夫人也不願意再穿了!
哼,這匹絹紗可是母親的陪嫁,如今穿在了林老夫人身上,這代表着什麼,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林老夫人還真當她是以往那個極容易哄騙的小孩子,只需說上幾句好話就會指哪打哪,根本無需付出任何代價?!
想到這兒,林芷珊擡起頭,滿臉委屈地看着林老夫人,將剛纔在蘭園裡發生的事情一一地講了出來,末了,她還扁扁嘴:“祖母,我做錯了嗎?明明蘇姨娘霸佔了母親的嫁妝,可父親卻一心維護她,還爲了蘇姨娘想要打我。若非我提前避開了,現在還不知會是什麼樣呢!都說‘虎毒不食子’,可父親竟然當着下人的面就要打罵我,我究竟是不是父親的女兒,嗚嗚嗚……”
淚水從才擦拭乾淨的眼角處滑落,再加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鼻涕,只令林老夫人的身子僵住了,再也忍不住地轉移目光,嘴裡卻教訓道:“珊兒,你這都說的是什麼話!你是我定國公府長房嫡女,怎能有這般奇怪的念頭!是不是你身旁的下人胡言亂語教壞了你,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領着我定國公府的銀子卻不做實事,反而還到處造謠說一些有的沒的話,將好生生一個大家閨秀都縱成了這樣!等下我就讓人喚了人伢子過來,將你院子裡的下人全部發賣了,我再重新挑一些下人給你。”
林芷珊只覺得的自己猶如墜落一個森冷的洞窟般,渾身各處無不寒冷,心裡對林老夫人那本就消失了不少的親情也徹底的被斬斷。爲了避免林老夫人察覺到她心裡的想法,林芷珊再次垂眸哀聲道:“祖母,這些話是蘭園和攬翠閣下人講的,她們說我沒有母親教養,還說父親當年根本就不願意娶母親,父親真正喜歡的是蘇姨娘,若非顧及當年兩家的婚約,父親也不會讓蘇姨娘這麼一個堂堂的兵部尚書府嫡女做了小妾!她們還說母親當年之所以墜馬,就是因爲父親不滿母親一直霸佔着主母的名份,想將蘇姨娘扶正,所以才聯合蘇姨娘一起設下了計,否則跟隨了母親五年早就被調教得無比溫馴的馬兒又怎會突然發狂……”
林老夫人臉色大變,看向林芷珊的目光裡流露出濃濃的驚懼和淡淡的殺機:“住嘴!”
林芷珊彷彿被嚇到似的,猛地擡起頭,將林老夫人眼眸裡的那絲殺機看在眼裡,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荒謬的念頭,那本就半蹲着的身子一個不穩重重地朝地上栽去。
“咚!”
“啊……”林芷珊咧了咧嘴,眼角餘光察覺到了蘇姨娘和林依雲兩人的身影,遂毫不猶豫地痛呼出聲,眼淚鼻涕橫飛,哀嚎道:“祖母,我錯了,你不要打我……”
纔剛剛抵達梧香院,恰好站在房門口的蘇姨娘和林依雲兩人均愣住了,只因在她們這個視線裡,看見的正是林老夫人用力將林芷珊推倒在地上,臉色陰沉如水,渾身溢滿無窮殺機的模樣。
林老夫人臉色變了變,厲聲吼道:“來人,大小姐身子不好,要回房靜養!”
林芷珊抿了抿脣,長長的睫毛遮擋住眼裡一閃而逝的狠厲,猛地撲到林老夫人身前,抱着林老夫人的腿,痛哭道:“祖母,我錯了,你不要生氣了!我不該反抗父親的話,父親說那四十八臺嫁妝是被母親、我和軒兒用掉的,那就是被我們三人用掉的,我不該去蘭園威脅蘇姨娘,讓蘇姨娘將私下裡悄悄拿到兵部尚書府的母親的嫁妝拿回來……”
林老夫人一張臉由白變青,再由青到紅,最後到如墨汁般黑,只因她剛纔那番厲吼,令房裡突然涌入了無數的下人。這些下人中有原本就在梧香院侍候的,也有林芷珊帶來的,更有蘇姨娘和林依雲兩人帶來的。
按理來說,林老夫人的吩咐只會有梧香院的下人遵守,可不知爲何這些下人會全部涌進來,於是,林芷珊這番哭訴也就真切地聽在了所有人的耳裡,那看向林老夫人、蘇姨娘和林依雲三人的目光裡就流露出濃濃的不可置信和懷疑,看向林芷珊的目光則滿蘊同情和憐惜。
竟然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就入了圈套!林老夫人那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長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心,那久不活動的大腦也迅速轉動起來,很快就將設下這個陷阱的人定爲了蘇姨娘——除了掌管長房三年多庶物的蘇姨娘外,誰能用金銀珠寶收買這麼多的下人!
好一個蘇姨娘,就因爲昨日她開口貶謫了她,就想要將她的名聲也毀掉!
越想,林老夫人就越發地惱怒,看向蘇姨娘的目光裡流露出濃濃的殺機:“蘇姨娘,給你半個月的期限,將你拿到兵部尚書府的文氏那四十八臺嫁妝全部拿回來,否則就別怨我按律例將你送入官府治罪!”
蘇姨娘臉上的血色盡褪,猛地跪下磕頭道:“老夫人,妾真沒做過這種事情啊,又如何能拿得出那所謂的嫁妝……”
林依雲嘴脣蠕動了下,末了還是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也跟着跪下磕頭道:“祖母,姨娘在打理定國公府長房庶物期間,一直忠心耿耿,從未有外心,再加上姨娘是兵部尚書嫡女,又怎會做出此等知法犯法的事情呢?還望祖母明察秋毫,不要相信小人的挑撥之詞,從而令長房一直以來的和睦相處的幸福生活被毀掉啊……”
林老夫人定定地凝視着林依雲,許久後,才道:“珊兒,將你手裡的記錄拿給蘇姨娘和雲兒看看。”
“是。”林芷珊怯怯地應了聲,從衣袖裡取出那本在蘭園念給蘇姨娘聽過的帳薄,看着蘇姨娘一臉焦急地接過,卻在翻開帳薄第一頁後臉上就流露出一抹激動和興奮的神色,不由得心裡輕哂,嘴裡卻繼續補充道:“這並不是原始帳冊,只是我按照母親當年的嫁妝禮單上面缺少的東西而謄抄下來的。不過,這上面的東西大部份都是御賜之物,若有一些損傷,被陛下得知了,別說兵部尚書府,就連我們定國公府都會被治罪!”
蘇姨娘抿了抿脣,壓下心裡的驚懼,道:“大小姐,妾真沒有拿這些東西。”
“可你在蘭園的時候,承認這些東西是父親送給你的。”林芷珊想了想,又道:“當時蘭園裡的下人均可作證。”
林依雲再也忍不住地辯駁道:“大姐,姨娘說了這些是父親送給她的,那麼,你又怎能說是姨娘拿的?就像我送了一件東西給你,難不成我還能說你偷了我這件東西?!”
“三妹,你還年輕,不知道這種事情的後果。”林芷珊嘆了口氣,堅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反正林老夫人已經發了話,再和她們在這兒爭執,也只會讓林老夫人對她生出懷疑,還不如及早抽身離開去做其它的佈置!
“祖母,我先告退了。”許是用力太猛,又或許是傷到哪兒了,總之林芷珊才堅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身子還沒有站穩,下一刻她就痛呼一聲,再次跌倒在地上。
不過,有錢嬤嬤等人在,林芷珊的身子還沒有摔倒在地上就被接住了。
看着暈迷過去的林芷珊,田嬤嬤等人驚慌不已,忙和林老夫人行禮告退,不待林老夫人回話就擡着林芷珊離開了梧香院。
房間裡的林老夫人、蘇姨娘和林依雲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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