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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雲兒之前曾隱約地提及此事……”不得不說,人在憤怒時,總會忘記一些事情,但,一旦情緒平靜下來,再加上身旁有人刻意提點一番,就會立刻發現往常未能注意到的事情,而林老夫人也不例外。
林遠兮能在官場沉浮十多年,雖靠着相府和定國公府的姻親關係而一路順暢地升遷爲大理寺卿,但並不是那些讀了十多年書的書呆,而是自有一套行事作風。故,此刻,他就迅速地從林老夫人零碎的話語裡,拼湊出一部份事情的真相來。
“好一個林芷珊,隱藏得還真深!”
林老夫人疑惑地問道:“兮兒,你的意思是?”
“娘,你可知道,我們定國公府爲何會落得到如今這般慘況?”林遠兮冷笑了幾聲,道:“那林芷珊愛慕武候王世子,奈何武候王世子愛慕林依雲,所以爲了除掉林依雲,她就挑起了玲瓏郡主和林依雲的爭執,藉助玲瓏郡主之手除掉了林依雲母女,又在恰當的時間散播玲瓏郡主癡戀武候王世子,而設計陷害那些得了武候王世子青睬的貴女這些流言,徹底絕了玲瓏郡主嫁入武候王府的可能!”
“依我瞧,如今盛京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的武候王爺和王妃、長公主和駙馬之間愛情糾葛這些流言也是林芷珊放出去的……”
話雖如此說,林遠兮自己卻根本就不相信。畢竟,林芷珊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未出閣的黃毛小丫頭,又如何能在短短時間裡就放出這些莫須有的謠言?只不過,若能將這件事情推到林芷珊身上,再牽連出她身後的相府一衆人,想必,無需他自己親自出手,那長房就能被惱羞成怒的太后等人直接連根拔起,就連文相也逃不了被罷官撤職一途!到了那時,這偌大的定國公府也就會落到他手裡,而那些數不勝數的店鋪、莊子和令人眼饞的稀罕物件,也會全部歸他所有……
想到這兒,林遠兮臉上也流露出濃濃的驚喜,眼底更有着無法掩飾的勢在必得和濃重得嚇人的算計。
“林芷珊竟然愛慕武候王世子?”林老夫人關注的重點卻是這件事情,她怎麼也未料到,林遠兮竟然會得出一個這般驚悚的結論。可,事實上,再一細思,除了這個原因,她也想不明白爲何林芷珊爲一連再地針對定國公府其它的主子,尤其是那曾得了武候王世子青睬的林衣雲……
“娘,你說文氏當年懷孕時,武候王妃曾提及要爲他們倆定下娃娃親?”林遠兮也未料到竟然還有這件事情,以至於他都有點疑惑自己的惡意陷害話語,是否就是事實的真相了!
林老夫人點點頭:“文氏去世得比較早,我也就沒有將這件事情當回事。如今想來,既然那武候王妃能在文氏面前提及此事,又豈會不在文老夫人面前提及?倒是我的疏忽了……”
具體是疏忽了什麼,林遠兮不用細問,都能猜測到一二。不外是若林老夫人能及時想起此事,就不會放縱林依雲和武候王世子私下往來,而是直接將林芷珊打包送到武候王府。
可,這樣一來,對他就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也是到了此刻,林遠兮才頭一次懷疑起這幾十年來,表面看來,林老夫人非常疼愛他,並且曾不止一次地提及希望他襲了定國公爵位一事是否發自本心了。
林老夫人並未察覺到這一點,此刻,她正眉頭緊鎖,冥思苦想:“可,這麼說來,那林芷珊只需散播出對長公主府和玲瓏郡主不利的流言就行了,爲何還要散播出對武候王府也不利的消息?她就不擔心此舉得罪了那武候王爺和王妃,而令她根本無法嫁入武候王府,成爲武候王世子妃?”
“娘,這世上,多的是由愛及恨的!”林遠兮嘴角微勾,眼眸裡異色連閃,道:“你忘記了,那武候王世子癡戀林依雲,甚至爲了林依雲而連續兩次到定國公府找林芷珊算賬,當衆給林芷珊臉色看。如今,我懷疑林依雲之所以會從家廟消失,也是林芷珊在私下裡動了手腳。畢竟,以林芷珊現在的性子,又如何做不出這種‘得不到的就毀掉’事情來?!”
“你這麼說,也有點道理……”林老夫人沉吟了會,道:“那麼,如今,你打算如何做?”
“娘……”林遠兮抿了抿脣,將早就準備好的計劃一一地道來,淡淡的陽光照射進房間,卻因爲他的身子一半隱藏在黑暗裡,再加上他微微垂眸,故根本就不能看清楚他臉上流露出來的神色。
但,他聲音裡的陰冷和毒辣,卻是連算計了無數人,手裡也沾了許多血腥的林老夫人都不由得爲之一寒,看向林遠兮的眼眸裡也流露出一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警惕和戒備。
事實上,林老夫人永遠也不會想到,就因爲她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這絲警惕和戒備,令林遠兮立刻就認定了她並不是和他一條心。
若說這些計劃裡,他曾因爲自己的私心而隱瞞了一些最重要的部份,那麼,如今,因爲林老夫人眼底的情緒,卻是令他心裡難得生出來的淡淡的愧疚也一掃而空……
文瀾院
回了書房的林芷珊,斜倚在軟塌上,微闔雙眼,給人予一種閉目仰神的感覺。
唯有侍候了林芷珊許久的田嬤嬤卻是抿緊了脣,眉頭也不自知地皺成了一個“川”字。而喜嬤嬤也垂眸不語,臉上卻流露出一抹思索,輕輕擺手,示意春桃等丫環離開,自己則和田嬤嬤兩人一左一右地候在那兒,等待着林芷珊的吩咐。
在這期間,林芷珊臉上的神色不停地變幻着,也令一直以眼角餘光留意着這一幕的田嬤嬤、喜嬤嬤的心臟也忽上忽下。直到林芷珊再次睜開雙眼,嘴角泛起一抹淺笑的時候,兩人才輕舒了口氣,那不知何時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終於“砰”的一聲落回了原地。
林芷珊突然起身,走到桌前,提筆寫下了一封信。
“喜嬤嬤,你將這封信送到靖王府。”
信封上並未署名,但喜嬤嬤卻知道,林芷珊是讓她將這封信親自交到靖王手裡。
“田嬤嬤,你拿着這一千兩銀票,找一些人,將三日後定國公府將辦一日流水宴的消息傳出去。”
田嬤嬤重重地點頭,從林芷珊手裡接過銀票,和喜嬤嬤一前一後地離開。
房間裡,再次只留下林芷珊一個人。
“呵呵……”
一道熟悉之至的輕笑聲,只令林芷珊那才放鬆的身子迅速變得緊繃。
“珊兒,沒想到,你竟然這般想念我。”
恰似呢喃的話語,在林芷珊耳旁響起,伴隨着而來的則是那微熱的呼氣,只令她的脖頸也不由得爲之一縮,身子更是下意識地往旁移去。
只可惜,不論她如何移動,卻依然未能避開身後那越來越灼熱的身軀,更甚至她再次被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
萬般無奈之下,她也懶得再避讓了,暗自嘆了口氣,問道:“鄭皓濤,你又想做什麼?!”
“珊兒,不是你讓喜嬤嬤帶信給我,讓我到定國公府來找你的嗎?”鄭皓濤扁扁嘴,滿臉的委屈,眼眸裡更是暗含指責,就只差沒有明擺着說林芷珊再次出爾反爾了。
“估計這個世間,誰的麪皮都沒有你厚了!”林芷珊翻了一個白眼,雙手重重地拍在鄭皓濤伸出來的胳膊上面,道:“讓開!”
“不讓!”鄭皓濤也難得地耍起了小孩脾氣,脖子一哽,道:“除非,你承認想我想得睡不着覺,一日無數次地惦念着我,我就讓開!”
論無恥,誰也不是鄭皓濤的對手。哪怕他在外人面前一幅妖孽的模樣,可,隨着時間的流逝,以及兩人接觸次數的增加,以至於林芷珊已暗自爲鄭皓濤貼上了一連串的標籤:披着狐狸皮的兇獸、心狠手辣、睚眥必報、無恥無賴、得理不饒人……
“那你就待在這兒吧。”林芷珊挑了挑眉,拍開鄭皓濤那沒有用多少力阻攔她的胳膊,徑直朝軟塌方面行去。
“珊兒……”鄭皓濤愣了愣,很快他的臉上就再次浮現委屈、哀怨的神情,那雙誘惑人的桃花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就連那高大的身子也都龜縮着,一步三挪地跟在林芷珊身後,最後在林芷珊阻止不及的情況下,坐在了林芷珊身旁。
瞥了眼距離自己只有一拳左右距離的鄭皓濤,林芷珊抿緊了脣,將身子往旁邊縮了縮,道:“你往旁邊挪挪。”
話落,林芷珊就恨不能敲自己一個響指,明知不該在鄭皓濤面前失去警惕心,奈何,她卻再一次犯錯!
就在她準備起身,將書桌前的椅子搬過來,和鄭皓濤來一番長談的時候,鄭皓濤突然出手拽住她的胳膊,嘴角微翹,那雙剛剛失去神采的桃花眼猶如注入了無窮盡的力量般,再次閃爍着如星子般耀人的光澤:“珊兒,你今日讓喜嬤嬤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這般轉移話題的方式,還真談不上高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