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老林以往的買菜規律,但凡沒一味遷就蕭正的口味,那就證明有客來臨。
“這得多尊貴的客人啊。”蕭正拎着大包小包。微笑問道。
林畫音抿脣道:“董壁君。”
“——”
蕭正把食材放進後備箱,驅車趕往家中。
約定的晚餐時間是八點,但董壁君母女二人七點不到就趕來了。僅比蕭正二人晚到家十五分鐘。本來還想着幫老林打下手的計劃泡湯,只得泡上茶,端着點心,陪董壁君聊天。
“小築,還不給你姐幫忙去?”蕭正瞪了一眼嘰嘰喳喳坐在旁邊的林小築。
“哦。”林小築吐了吐舌頭,飛快鑽進了廚房。
董壁君瞧着女兒與蕭正的相處模式。心中竟是暗暗羨慕。
這些年來,她只顧着滿足內心的欲-望,和假借女兒的名義,去實現不切實際的野心。到頭來,她真正應該重視的女兒的內心,卻從來沒有慎重過。
反倒是蕭正這個姐夫,由始至終都關心着女兒的心理狀況。給予其無微不至的關懷。
“阿正。本來早些時候就想來看看你。但聽說你回國後一直很忙,也就沒好意思叨擾。”董壁君溫和的說道。
前些時候,蕭正的確忙得飛起。回國後,更是獲得了數位大佬的招待。雖說有些事兒是沒辦法擺在明面上來談的。但通過大佬們的態度和言談,蕭正基本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成功引起了大領導的高度關注。
這是好事兒,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限制了他。
蕭正生性懶散,能走到今天,小部分靠意志力和野心,大部分靠老林的推動。即便如此,蕭正也意識到自己正朝不可理喻的梟雄靠攏。那不好,至少不是蕭正理想中的生活。
人若無情,和草木無異。
蕭正本是個情感頗爲豐富的男人,要他整天板着臉端着架子生活,太累了。勾心鬥角多了,心理年齡也容易蒼老。
在他心中,陸大山在明珠時期的閒散生活,纔是圓滿狀態。除此之外,不論是如日中天的林老妖,蟄伏多年的商經天,又或者清心寡慾又用情至深的白無瑕,都不是蕭正渴望的生活。
“董阿姨您言重了。我哪有什麼可忙的,每天就幹些重複的事兒。您要見我和畫音,打個電話就行了。不用親自上門。”蕭正滿臉微笑道。
董壁君莞爾一笑,輕輕搖頭道:“阿正。董阿姨的命是你救的。你要再這麼生疏,就顯得見外了。”
蕭正忙舉起茶杯敬董壁君:“一切聽您的。”
頓了頓,他岔開話題道:“董阿姨,最近生活還算舒適?”
這話有點打探的意思。
畢竟她犯過錯,哪怕是被迫的,但若不是別有用心,又怎麼會被唐青山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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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正之所以決定幫她,很大程度是希望林小築能在平和的家庭環境裡生活。至少表面如此。
老林已經被逼成了女機器人。他不希望小築重蹈覆轍。
“挺好。”董壁君含笑點頭,眼中略帶感激之色。“小築也答應回家住了。這段日子,大概是董阿姨近五年來過得最愜意的。”
蕭正聞言,心中踏實下來。
儘管他和林家的關係異常複雜,也沒哪個清官能宣判結果。但蕭正依舊願意努力去維持這表面的和諧。
不管是爲了老林,還是爲了小築。
餐桌上的氣氛十分愉悅,老林也沒給董壁君臉色看。姐妹二人喝了些酒,聊了些無關工作的話題。蕭正則主要負責陪董壁君。整頓晚餐吃下來,小築竟有些喝多了。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酒足飯飽後,四人在客廳看了會電視,吃了些水果,董壁君便喊來司機。起身告辭。
“阿正,畫音,有空來家裡坐坐。也給阿姨露一手的機會。”董壁君有些話沒往深了說。但就連蕭正都知道,那個住着林老妖的林家,清冷得很,寂寥得很。
董壁君戴罪之身,不敢也沒資格主動與林老妖聊些溫情的話題。
她不怕寂寞。這些年陪着林老妖一路走來,她寂寞慣了,也冷清慣了。她只是有些心疼林老妖。明明膝下有兩個女兒。卻一個也不和他親近。
他失敗嗎?
他比誰都成功。
可他卻過着寂寞到骨子裡的枯燥生活。
“嗯,有時間一定去。”蕭正替老林回了話。親送母女二人上車。
幫老林收拾了碗筷,二人便上樓洗澡。躺下時已經是夜間十一點。
短暫的沉默之後,林畫音輕聲說道:“你做了件好事兒。”
“那也是你和丈母孃大度。不然我可不敢這麼做。”蕭正柔聲說道。
在下決定心之前,蕭正就諮詢過葉玉華的態度。要不然,他還真不敢擅自做主。
林畫音沒說什麼,只是輕輕握住蕭正粗糙的手掌,輕聲道:“上週我去葉公館,外公神情振奮的誇獎你。說你有血性,給華夏出了一口惡氣。”
蕭正聞言卻是謙虛道:“葉公這是愛屋及烏。要不然老爺子可沒興趣關心我。”
“別妄自菲薄。”林畫音抿脣道。“做得好就是做得好。”
蕭正笑了笑,覺得老林今晚挺健談。輕輕摟住她的腰肢。柔聲道:“改天我們去看望葉公。太久沒下棋,棋藝都生疏了。”
“嗯。”林畫音輕輕點頭,閉上了美眸。
蕭正本想再說些什麼,見老林似乎有些疲倦了。也沒再開口,只是輕輕貼着她溫暖的嬌軀,閉目休息。
“阿正。”
黑夜中,老林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嗯?怎麼了?”蕭正睜開眸子,望向耳畔的林畫音。
“作爲妻子,我是不是一點也不合格?”林畫音微微偏頭,看着蕭正。
蕭正有些發懵。但僅僅一瞬間,他便心疼的擁住老林:“不要妄自菲薄。你是這世上最賢惠最優秀的妻子。”
林畫音目光閃動,脣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下週六是我的排卵期。”
蕭正聞言,表情先是一僵,旋即抱得更緊了,卻啞然無語。只是將頭埋進林畫音的秀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