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副團長先生,請坐,不必拘束。”楚門很溫和地說:“在女神面前,我們人人平等。”
“楚門男爵,您的氣度真讓人折服。”諾維斯基說:“您約我們來此,是爲了討論法師塔的問題吧?不知道您是不是已經下了決定?”
“同樣的問題。”楚門笑了笑,“你們是否下了決定?”
“政府確實下了決定,但我還想問一句。這不是質疑您的能力,因爲關係實在重大。”諾維斯基一臉認真地說:“您確定,可以把法師塔建好麼?要知道,機構裡還有一些人員,他們也掌握了一部分技術……”
“我們就不要繞圈子了。”楚門微笑着搖搖頭:“我相信,憑政府招募的人員,完全沒有建設法師塔的能力,否則也不會找我。”
“是這樣沒錯。”諾維斯基嚥了口唾沫,說:“但是,這些人員也已經付出了相當的努力,也有了局部的成果。這些,您應該予以肯定。”
“不,我完全不需要。”楚門說:“如果由我來接手,那麼一切都需要重來,我將採用完全不同的方案。所以說,之前的成果毫無意義。”
“完全不同的方案?”諾維斯基疑惑的看着他。
“這方面,就不用政府來操心了。你們只要相信我,並把一切交給我就好。”楚門不願深談下去,轉而說:“那麼,政府的決定是什麼?”
“嗯……政府認真討論了您的要求。”諾維斯基說:“最終決定,願意一次性支付二十萬金幣的建設費用。”
“二十萬金幣?”楚門沒有說話,靜靜地琢磨着。
二十萬,而且是金幣。在這個世界上,確實是一筆不可多得的鉅款,憑這個,甚至可以支撐一個小公國一年的開支。不過,距離楚門的預期,還有一定距離。
“是這樣啊……”楚門緩緩說:“我認爲政府的誠意並不夠。”
“楚門男爵。”諾維斯基皺了皺眉,“我認爲,您的言語欠妥。在這個問題上,政府已經付出了相當的誠意。”
“是麼?相比法師公會一年的收費,這個數目多麼?”
“差不多……相當吧。”
“那就是了。”楚門擺弄着手指,做出不經意的樣子,“法師工會年年這麼收費,而我卻只能獲得一次,是不是太虧了?”
“難道您想學習法師公會麼?”諾維斯基有點憤怒,“如果是那樣,我們還聯繫您做什麼呢?”
“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楚門擺擺手,做出少安毋躁的手勢,“我當然沒有那麼貪婪,但也不想被人當做傻瓜。”
“怎麼講?”
“二十萬可以,但這是技術轉讓費。也就是說,法師塔建造過程中產生的一切費用,由政府買單。”
“嗯,這很合理。”
“還有,法師塔全部的設施,將由水晶神教監造,包括以後的維護。如果因爲維護產生了費用,一樣由政府買單。”
“這……”諾維斯基爲難了。錢不是問題,每年的維護費用,怎麼也不會太多。關鍵在於,水晶神教全權負責?
這不是剛脫離虎口,又入狼窩麼?
“絕對不行!”諾維斯基斷然拒絕,“政府不會同意其他勢力介入的!楚門男爵,你要明白,政府投入大量資金,爲的是什麼。”
“主要是爲了省錢,不是麼?”楚門說:“如果只是擔心情報網被控制,那麼大可不必這麼興師動衆。要知道,法師公會的信譽相當不錯,魔法網絡建立幾十年來,從沒出過問題。”
“話是這樣說……”
“還有一點。”楚門接着說,“剛纔我也說了,我建立的法師塔,會應用前所未有的技術,如果沒有水晶神教的人蔘與收發信息,沒有人能夠使用。”
“法師也不行?”諾維斯基愣了一下。
“法師也不行。”楚門點點頭。
“嗯,我想一想……”諾維斯基盤算起來。不得不說,楚門的這個說法,既是限制,也是誘惑。帝國在興建法師塔的項目上,一直有個疑慮,那就是如何做到保密性。如果只是亦步亦趨的模仿,就算成功了,法師公會也可以自由截取情報。
如果真能像楚門所說,建立一個法師們也無法竊取的秘密網絡……
想到這裡,諾維斯基暗中下了個決定。他對楚門說:“楚門男爵,事關重大,我無法立刻答覆您,或許,您還要等一等。”
“沒關係,我的耐心一向很好。”楚門微笑着說。
“那麼,允許我告退。”諾維斯基站起來,欠身行禮,告辭了。
三天以後,楚門得到了迴應。
在這件事上,政府的效率高得出乎意料。不但同意了楚門的要求,甚至連每年一萬金幣的維護撥款,都寫入了合同裡。
楚門相當滿意。在諾維斯基的陪同下,趕赴工地視察。那是首都邊緣,一座荒涼的山丘上。山下綠樹茵茵,在風中微微起伏,宛若一片碧綠的海洋。而整座山丘便是巨輪,法師塔巍峨聳立,赫然就是巨輪的煙囪。
這座法師塔,和法師公會的那些,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沒有頂端發光的魔法球,全部都一模一樣。由於模仿的過於逼真,甚至給楚門一種錯覺——頂上點一支火把,大概就能接受信號。
當然是不可能的,就如蠟像製作的再栩栩如生,也不是活人。
一走到塔下,楚門就感覺到,這座法師塔徒有其表,莊嚴地外貌下面,一片死寂。那種蓬勃的魔法力量,一絲一毫也沒有出現。
“這就是政府投資修建的法師塔麼?”楚門問。
“沒錯。”諾維斯基說:“您覺得怎麼樣?”
“我很欣慰。”楚門點點頭,“起碼,我不用擔心會有重複建設了。因爲它根本什麼都沒有。”
“呃……”諾維斯基只能苦笑。
在法師塔周圍,是一些低矮的房子,成環形圍攏開來。一些人在裡面進進出出,看得出,是修建高塔的工匠。其中,有一座較爲寬闊的房子,門口掛着一顆家族徽章。
諾維斯基帶着楚門,進入了這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