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感情吧？沒錯，水晶對自己，對娜塔莉都是愛護的，像長輩，像姐姐一樣。不是麼？雖然水晶每次都說要把自己拋棄，但事實上，她卻鞭策着自己走到了今天。
“我自己……還真是太自私了呢……”楚門緩緩吐了一口氣。
身後傳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不用回頭，楚門也知道是誰。一雙白皙的臂膀纏上了腰際，將他緊緊抱住。
“楚門……”赫本把自己的臉貼在楚門後背，感受着溫暖的熱力，輕聲問：“娜塔莉她……走了麼？”
“是啊……”楚門回身，將赫本緊緊擁在懷裡，“你知道了？”
“我猜得出。”赫本從他懷中揚起臉，看着湛藍的天穹，“爲什麼，她選擇了這條路？難道我們一起，生活的不好麼？”
“不，她有自己的方向，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楚門輕輕嘆了口氣。在感情方面，赫本不夠纖細，自然無法察覺娜塔莉的百轉千回。但如果告訴了她，赫本肯定會爲此自責，引爲終身憾事，甚至生活都會充滿了負罪感。
楚門不想毀掉赫本的幸福，他已經失去了娜塔莉，絕不能再失去赫本。就讓她這樣幸福着吧。這是楚門唯一能做到的。
“奧黛麗，”楚門輕輕捧起她的臉，對她，也對自己說：“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嗯。”赫本輕輕低下頭。
又是一個清晨。
自娜塔莉成神，已經一個月了。
這段時間，楚門刻意迴避這件事情，以免自己的傷痛加深。雖然說，他可以聯繫水晶，甚至可以直接去神國見娜塔莉……但他都沒有做。他還沒有做好會面的心理準備，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她。
他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加倍對赫本用心。這段時間裡，赫本體味到了從未有過的溫存。既幸福，又奇怪。
由於娜塔莉的離開，教務方面的事情頓時繁多了起來。不過，楚門更沒心情管，直接扔給了瓊斯老師。他這個大主教可不能白當，總要乾點兒活。所幸瓊斯老師精神健旺，還能獨當一面。至於水晶之刃，則交給了愛德華。
這樣，水晶神教的權利機構重新劃分。教會主體，由瓊斯老師爲主，肖恩大主教爲輔，兩人協同管理。作爲秘密武裝的水晶之刃，領導人是愛德華。另外，教會的主戰部隊，地下城守護者傭兵團，則由萊格拉斯升任副團長，代爲管理。
這幾個人，都向楚門直接負責。實際上，楚門也懶得負責。反正水晶神教現在已經步入正軌，需要操心的事情不多。
但有一件事，瓊斯老師和肖恩主教還是不得不向他請示。
“教宗大人，”作爲身處水晶神教權利機構高層的人，肖恩大主教還是保持着一貫的謙和與嚴肅，他向楚門鞠躬，然後問：“教會需要在神殿樹立娜塔莉女神的神像，請問，到底是另建配殿，還是……”
另建配殿，就是要把現在的神殿擴充出一個獨立的空間，工程上有點麻煩，投資也大。但這樣，從神會顯得有身份。否則的話，就要把神像侍立在主神一側，類似雅典娜手中託着的勝利女神，倒是省事，卻難免有附庸之感。
“另建配殿。”楚門不假思索的說。
“是，那材質和裝飾上……”
“和水晶女神的神像同樣等級，體積就稍小一些吧……”楚門見肖恩大主教有些遲疑，又說：“放心，水晶女神不會怪罪的。”
“是！”肖恩大主教轉身離開，辦事兒去了。瓊斯老師卻坐在一旁，一動也沒動。
“你……”
“我找你有別的事情。”瓊斯老師說。
“唔，我還以爲你跟他是一道的……”楚門頓了頓，說：“什麼事情？”
“娜塔莉爲什麼會成神呢？”瓊斯老師很認真的問，“爲什麼是她，而不是你？當然，從工作態度上，她確實當之無愧，但畢竟你是教宗，而且力量上……總之，我搞不懂。”
“你是來爲我打抱不平的？”
“完全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好奇。”瓊斯老師聳聳肩，“說實話，連你的力量也無法成神，我不太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
“成神啊……”楚門看看他，看來，成神的誘惑對於任何人都是強大的，就算是老巫妖瓊斯老師也在所難免。
於是，他把成神的經過原原本本和瓊斯老師說了一遍，對方怔忡半天，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原本以爲，會有什麼特別的，原來如此……”瓊斯老師搖搖頭，“我倒不是想成神，而是想擺脫現在這個狀況啊。”
“原來如此……”楚門明白了。瓊斯老師雖然培養了自己的血肉，不再是骨頭架子的模樣，但那畢竟是外形。實際上，他的體內空空如也，生命應該具備的東西全都沒有，依舊是骨頭架子，外面撐了一層皮。
“成神的話，就會藉助宇宙原力重塑身體，就能擺脫這個樣子了。”楚門點點頭，“不過呢，這條路非常艱難，你夠強，夠運氣，最後還要貴人相助，纔有可能成功。這幾天，我看老師你一條也不具備吧？”
“何止是不具備呀……”瓊斯老師嘆息。
“所以呀，我勸你絕了這方面的想法吧。”楚門說：“將來水晶女神有空，可以讓她給你想想辦法。”
談話的過程中，楚門已經在運用神力分析這瓊斯老師的身體。在各種紛雜的點線結構中，屬於靈魂的部分缺失一塊，被禁錮在不知名的位面。而這個位面只是通道，靈魂通過它轉了個彎，封鎖在命匣中，藏在大陸不知名的某處。
想改變這些，楚門還做不到。或許，他可以延伸神力，透過瓊斯老師體內的位面通道找到命匣，但這樣龐大的力量，搞不好會直接導致瓊斯老師的身體分崩離析，連帶命匣一同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