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師的眼睛中突然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
轟——似乎有劇烈的爆炸在兩人之間發生，緊繃的空氣被撕裂成無數片，宛若億萬晶瑩散碎的琉璃。
每一顆碎片上，都有一縷金眸在閃爍。
楚門好像從一場可怕的噩夢中醒來，頭痛欲裂，汗出如漿。雙腿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倒。
靈魂短劍的黑火頓時熄滅，鑽入身體消失無蹤。
楚門倒退幾步，勉強穩住身體，駭然看向老法師——好可怕的精神力！
自從繼承了“王八凝視”這項天賦之後，楚門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對方不但能完全抵禦，還能讓自己受到反噬的傷害。
他究竟是什麼人？
老法師低垂着尖頂帽，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裡，周身卻散發着不可抑制的強者威壓。
無聲無息地交鋒，漢斯等人並沒有察覺，他們只看到團長莫名其妙的接連後退，好像受了什麼打擊。然後，一股龐大的氣勢從老法師身上發出，攪得空氣猛然波動起來。
湖邊，狂風驟起。
冥河之水好像在應和着龐大的力量一般，掀起沖天浪潮。一時間紅雨霏霏，滿地櫻花開落。
沙走石飛，還有娜塔莉小小的身影。她輕巧的身體第一個被風暴捲起，直上高空。雖然依靠滑板的力量，不至於有什麼損傷，卻也無法在這狂暴的氣流中降落。好像斷線的風箏，遠遠漂去。
“好……好強……”萊格拉斯被氣勢所逼，接連退出數步，長弓幾乎無法拉開。
“你——究竟是什麼人？”漢斯周身鬥氣繚繞，好像一塊分割水流的礁石，巍然不動。他高舉長劍，神色肅然：“魔法師沒有這樣的力量。”
“這樣肯定？憑你的見識，還是不要做這種斷言的好。至於我的名字嘛……”老法師笑了笑，“年代太久，都快忘了，告訴你們有什麼用？”
“藏頭露尾的混蛋……”楚門雙眼中跳動綠色的光芒。直到此刻，他才穩定住翻滾的魂火，看到小姑娘被擊飛，心中的憤怒燃燒到了頂點。“水晶，告訴我這傢伙的數據！”
“有異常能量顯示。”水晶分析道：“他的強度和普通人相當，但有一種類似諧振的波動十分強大，能力換算……”
“多少？”
“兩千三百三十！”
“靠，有沒有搞錯！”楚門一陣的心驚。要知道，團隊中最強的漢斯不過是三百多，如果算上鬥氣加成，肯定也超不過一千。而這個老法師光憑散發的氣勢，就已經達到了兩千多的程度！
這還有的打麼？
要和魔法師對抗，最好的手段就是再找一位魔法師，可惜地下城守護者傭兵團先天不足，根本沒有這個職業，娜塔莉和楚門雖然都有一點魔法能力，可對於那位老法師來說，只能是個笑話。
“吼！”一直在風暴中積蓄力量的漢斯，終於發出驚天動地的一擊。
雪亮如彎月的劍芒，劃破氣勢的阻隔，宛若逆水而上的風帆，在半空中呈現一道優美恐怖的弧線。
在強大的壓力下，漢斯的力量竟然得到了昇華。
“唔，還是蠻有實力的嘛……”老法師笑了笑，手指一點，一道魔法的光輝驟然射出，和鬥氣半月刃撞在了一起。
光芒四散，宛若煙花。
老法師於滿天光霧中巋然不動，談笑自若。而此時，一支閃爍着銀輝的箭無聲無息潛射而至，一個閃爍，已至面門。
破魔箭！
萊格萊斯下了本錢，僅有的一隻破魔箭附上鷹眼鬥氣，視滿天氣場如無物，一切都被銀輝遮蔽。
用全身精力射出這一箭的萊格拉斯，甚至頓痿下去，一時只能坐在地上喘氣。
就像火鉗鑽入雪堆，法師護盾被輕易刺破，箭芒上的銀光甚至已經映亮了老法師的面龐。
卻停住了。
帶着九級弓箭手傾力一擊的破魔箭，竟然毫無徵兆的懸停在半空，老法師眼前。
“吧嗒”，破魔箭墜落下去，好像爐火耗盡了最後一絲餘溫——光輝熄滅了。
這是純粹的力量，不屬於鬥氣，不屬於魔法，完全是一種未知的能量，它隔絕了一切傷害到主人的可能。
“領域法則！”漢斯驚叫出來。
“領域法則？”赫本瞳孔一陣收縮。
“那是什麼東西？”楚門懵懂未知，看向一旁的萊格拉斯。
“那是……”萊格拉斯嚥了口唾沫，似乎說話都有些費力：“傳奇力量……突破傳奇後，溝通靈寂之海獲得的能量！”
這個世界的強者，一旦突破傳奇領域，都會獲得翻天覆地的變化。除卻力量的質變外，還有一項就是“法則”。
能夠形成一種自己可以操縱的，不同於普通物質世界的法則。
力量與法則，都是與某個奇異位面溝通後的結果。其中，戰士系所溝通的位面是“星辰之淵”，法師系則是“靈寂之海”。
這些都是楚門所不瞭解的，但通過隻言片語，他起碼明白了一件事：這個自稱行將入土的老法師，竟然是個傳奇級別的超級高手！
傳奇強者！這還有的打麼？恐怕人家勾一勾手指，自己這邊就要灰飛煙滅！
寂靜。只剩下呼嘯的風聲。所有人都沉默着，並不是孕育爆發，而是一種有心無力的絕望。
面對一個傳奇強者，這場戰鬥沒有絲毫希望。
“我很慚愧……”老法師搖了搖頭，“距離你們所說的傳奇領域，我至今還是個門外漢，雖然我正在無限接近它，但從某個角度說，無限接近也等於無限遙遠。”
接近傳奇，就是一隻腳已經踏入傳奇領域的程度。另外一隻腳什麼時候進入，誰都說不清楚。也許是下一刻，也許是一輩子。
但憑接近傳奇的力量，已經可以初步溝通“靈寂之海”，調用一部分力量。雖然不像傳奇那樣源源不斷，但對於楚門等人而言，根本沒有區別。
擁有這樣的力量，對方只需要一秒鐘就能解決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