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好,那你自己走到草坪上去,不然我打暴他的頭。”
“別傷害他!”
“別傷害她!”燕風幾乎和玲瓏同時叫出口。
“好一個郎情妾意,那就讓我看看,咱們可愛的程小姐有多麼愛燕警官。我數三下,如果你不到草坪上去,我發誓會讓燕警官腦漿迸裂。一、二――”
“我去,我去!”玲瓏慌忙拉住崔猛的胳膊,急得眼淚汪汪,生怕他一不留神就扣動了扳機。
“唔,這還有點生死相許的意思。可見愛的時間長並不一定最真摯,你說呢,燕警官?”
“玲瓏,別去,你去了他也不會放過我!”燕風大急。
“可是她不去,我現在就崩了你哦。”崔猛輕輕地說,語音裡滿是誘惑。這時候燕風突然發現,他不僅是用自己的生命威脅玲瓏,而且還在施展幻術瓦解玲瓏的意志,顯然,他也緊張和焦急。
“玲瓏,你不明白,進入交換身體的巫術必須要當事人是活着的,他想要我的身體,不會打死我,你快走!”燕風焦急萬分,拼命掙扎,捆綁着的手還差一點就要成功掙脫了。
“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崔猛臉色一白,尖叫了一聲。
其實燕風並不知道,只是猜測和刺探而已,沒想到一猜就中。
但不等燕風回答,崔猛甩開玲瓏,大步走到燕風面前,直接把槍口抵在燕風的腦袋上,“再廢一句話試試,我馬上殺了你!”
“你不要我的身體了嗎?”
“我可以再找!你以爲世界上就你一個體形優美的男人嗎?只不過這要讓你的前女友再等上幾年,然後讓你的現任女友馬上陪你赴黃泉而已!”他說着食指微動。似乎要扣動扳機。
“不要殺他,我馬上就去,你快來看!”一邊的玲瓏大叫。
崔猛一回頭。就見玲瓏大步向草坪走去,心裡一喜,但幾乎在同時。他覺得一股大力猛地擊中他的腰部。這力量來得太突然,太劇烈。他站立不穩,向後連退了十幾步,控制不住地跌在草坪上。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心中瞬間被驚恐緊緊扼住,掙扎着想爬出草坪,但草坪邊上的石地雖然近在咫尺,他卻無法到達。
另一邊。玲瓏對着草坪走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要救燕風。她知道就算她肯犧牲,崔猛也不會放過燕風,但她更知道,燕風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她雖然沒有直接看向他,但卻奇異的知道他一定在準備籌劃着什麼,所以她要爭取時間。至於她會怎麼樣,那一瞬間竟然沒想到。只希望燕風不要出事。
但當她的腳就要踏上草坪的一剎那,耳邊聽到崔猛驚叫了一聲,同時一條身影衝到她的身邊,猛的攔腰抱住她。用力向後拖,由於力量太大,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燕風環着玲瓏起身,顧不得手上和背上的傷,看向草坪中央。就見崔猛拼命想爬出來,可身體卻如同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拖着一樣,根本不能移動半分,只能徒勞的抓着草皮。而那草坪上的草也異常堅韌,任他怎麼抓也沒有扯斷一根。
他乾嚎着,臉上的肌肉都扭曲了,可是他抗不過那股無形的力量,慢慢爬到了石臺邊去,儘管他極其不情願,但還是被白布罩頭,接着栽倒在地,等裸着的女體滾出草坪,脖子上已經是烏拉的腦袋了。
烏拉沒有像那個張寶強一樣呆坐了許久才清醒,而是一骨碌就爬了起來,一隻手上還握着剛纔威脅燕風的那隻槍,另一隻手不停的撫摸新的身體,喃喃自語道:“不如程玲瓏的線條好,但也不錯了,嗯,腰上要減掉幾寸才行。”顯然全付精神都集中在崔猛的身體上。
燕風見狀,連忙扶玲瓏起來,向她猛使眼色,讓她儘快出洞。玲瓏會意,但才一轉身,就聽到烏拉輕輕地道:“別動,不然別怪我背後開槍。”
燕風無奈地回過頭來,把玲瓏護在身後,“烏拉,你已經得到了女人的身體,這還不夠嗎?”
“哈哈,多年不見,你竟然會說笑話了。”烏拉冷笑,雖然臉色陰沉,但一點也無損於她的絕世姿容,特別是她已經不再是男人的身體,而是換上了崔猛那不知從哪裡得來的女體,“你是個不會循私的人,我犯了殺人案,你會放過我嗎?”
“我會放過!”燕風毫不猶豫地說,並沒有哄騙烏拉的意思。
真正的烏拉已經死了,面前的這個人只不過是個拼湊起來的女人,難道他真的忍心讓她去被無數人研究嗎?自從做警察的那一天起,他就要求自己不放過任何一個犯罪嫌疑人,可現在他不得不那麼做,只要她安靜地躲在一個角落生活就好。
他回答得那樣堅決,烏拉猶豫了,她神色複雜的看看燕風,欲言又止,但一轉眼看到燕風護在玲瓏身前,心中的妒火兇猛地燃燒了起來,與此同時,花盆裡的崔猛突然插嘴道:“烏拉,別忘記我們的約定。”斷頭上的白布也捲了起來,彷彿舞臺上的大幕被拉上去一樣,只是舞臺後面是這樣可怕的景象。
燕風吃了一驚,就聽崔猛道:“沒錯,我可以說話,別人到了這個花盆裡不能,可是我能,因爲我有天生的巫力,雖然我也一樣不能離開,但我可以控制自身的思想和語言能力。而你想像不到的是,你的前女友也是特異體質的人,呆在山洞的一年間,她吸收了凝聚在花盆裡的部分巫力,所以她可以不必適應新身體,就能馬上行動自如,所以她會利用迷離香讓你入夢,然後控制你的夢境和情緒,所以她會製造幻覺,這下你明白了吧?”
“現在要怎麼做?”烏拉問,可顯然不是問燕風,而是問崔猛。
“現在你讓燕風把身體換給我。然後再徹底毀掉這對小情人兒。我的那具身體雖然有點不如程玲瓏小姐,可也不錯呢,不是嗎?”他說着看向烏拉。頭端端正正‘種’在花盆裡不能移動,白布幡在斷頭上方飄揚一般的懸着,只有一對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動。看起來陰森又怪異。
燕風突然笑了,“想得倒挺美。你怎麼不問問我答應不答應?你今天不殺了我,就休想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捱到那片草坪上。”
花盆裡的人頭橫眉立目的瞪了燕風一眼,然後繼續對烏拉說:“你來想辦法吧,你別忘記,我們給彼此下了只有自己才能解開的巫毒,假如我今天得不到燕風的身體,你也死在這裡陪我吧。雖然屍體腐爛的氣味不太好,好在我也習慣了。”
原來,這就是爲什麼烏拉這麼聽任崔猛的擺佈,她要得到玲瓏的身體,她要活下去,就非要幫助崔猛不可。可是這就是她傷害別人的理由嗎?傷害他的理由嗎?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自私和無情?!
“燕風,你還愛我嗎?”烏拉突然問。
“不愛了,我愛的人已經死了。不是在十年前,是在今天,我想救她。可是她殺死了自己。”燕風冷冷地盯着烏拉。
“哦,明白了。可是,我又不能打死你,該怎麼辦呢?這可爲難了。”她輕輕地說。很像是自言自語。
燕風一咬牙扭轉身去,推着玲瓏向外走,把背影留給山洞中這兩個已經不算是人類的人。他不相信烏拉絕情到可以在他背後開槍,但他才走了幾步,身後的烏拉突然輕聲細語地說:“好吧,我攔不住你,也下不去手殺你,乾脆我自殺算了。這樣,你就不用內疚,就可以摟着你的新女友過你們的幸福日子去。我,不會再吵你了。”
燕風停住腳步,心中長嘆一聲。他能做到剛毅絕然,能做到不優柔寡斷,可是他不能做到無情。如果要他在烏拉和自己的生命之間選擇,曾經的熱情和愧疚之心,會讓他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自己。他知道烏拉說到做到,只得扭轉過身去。
“你不要去!”身後的玲瓏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他們不僅要搶走你的身體,他們還要殺了你,你不明白嗎?你不能去!”
燕風看看玲瓏憔悴蒼白的臉,心底驀地升起一股柔情,不自禁的俯頭吻吻她被淚水濡溼的嘴脣。他們認識不久,可是在生死關頭,卻比相戀了十幾年的情人還能爲愛而犧牲。以前他礙於自己和玲瓏是警察和證人的身份,從沒有越矩一步,此刻兩人生死未卜,他卻瞬間敞開了心扉。
“出洞去。”他柔聲道。
“我不!”玲瓏執拗地搖頭,把燕風的胳膊抱得更緊。
“聽話。”
“絕不!”
燕風沒有辦法,又感動於玲瓏不肯離棄自己之心,捧着她的臉吻了又吻,之後假裝擁抱住她,伸手在她後頸一擊。他捨不得用力,可玲瓏如此纖細,還是立即昏了過去。他輕輕放下她,知道自己下一擊必須要成功,否則他活不了,玲瓏也一樣。
“那個地方就叫延髓。”崔猛陰沉沉的來了一句。
燕風不理,一步步走到草坪邊,雙手搭在腰帶上,看着烏拉,“你非要這麼做嗎?你明知道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你去死,所以要用性命逼迫我嗎?”
“我知道你鄙視我,可是你知道這十年來,我是怎麼過的嗎?”烏拉把手槍從自己的頭上移了下來,對着燕風,“或者我應該讓你的頭在巫術花盆裡呆上一陣子,你就知道我的痛苦了。以前的人呆在花盆裡多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呂持,宋健、石勝利,包括王立志在內,每個人不過忍受了個把小時的痛苦,你知道我嗎?我在那裡呆了多長時間?整整一年!整整一年裡,我一個人呆在這個山洞,誰來管過我?!我有多怕你知道嗎?我在心裡呼喚了你多少次你知道嗎?”烏拉哭了,錐心泣血。
她從來不壞,她只是怎麼而已。
…………
…………
………66有話要說……
大家感覺詭異不?
我從科學雜誌上看到過換頭術,確實,神經方面的問題是大問題。
說起來,人體真的是很複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