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風,燕風,你愛我嗎?”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在燕風的腦海裡閃過。他心裡發緊,還以爲烏拉又來折磨他了,但恍惚間,只覺得那聲音像甘甜的清泉一樣浸入他的心田,讓他舒服又輕鬆。
“玲瓏。”他呢喃着,甚至還沒看到她的樣子。
他愛她嗎?如果對一個‘女’人牽腸掛肚、無比想念、他這麼大個人了,見了這個‘女’人卻還會心跳、想起她時會覺得心裡甜絲絲的、想和她在一起,一想到她對別的男人就妒忌得無法忍受,這就是愛吧!
他想答應,可是卻睜不開眼睛,腦袋好像裂開了一樣疼,‘迷’‘迷’糊糊間,他似乎“看到”玲瓏甜美純真地對他笑着。那笑容讓他的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纔要迴應,就看到哈扎布突然冒了出來,一下把玲瓏拖走了,就像一條黑‘色’巨蟒吞下了一頭小小的白羊。
他大叫她的名子,可是聲音卻堵在喉嚨出不來,只聽玲瓏對他說:“燕風別來,別來!他會殺了你的,別來!”她纖細的聲音拖得很長,面目迅速模糊起來。
燕風急了,感覺心肝都讓人摘去了,那番巨痛壓過了頭上的疼,刺得他驀然坐了起來。他大口地喘着氣,向四周一望,看到自己還躺在那個暗間裡,驀然記起了一切。
可是爲什麼在昏沉中會夢到玲瓏,難道玲瓏有危險嗎?
他勉力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外跑,額頭的血已經止了,但半邊臉和肩頭全部鮮血染紅了,一路上遇到的人沒有不看他的。可是他顧不了這麼多。眼前什麼也看不到,只是一個勁向前衝。他潛入哈扎布地房間時還是中午,現在天‘色’已經全黑了。
哈扎布把儲存的血液都拿走了。那張不知做什麼用的‘牀’也拿走了,就是說他要辦地事正在進行。再耽誤下去怕來不及了!
重要的是,玲瓏出現在了他地夢境中,他怕這是可怕的預感,玲瓏不會出事吧?在這個時候她突然明白了玲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在她生死不明的時候。他才知道她對他的重要,她就如同一場‘春’雨一樣,潤物細無聲地浸入了他的靈魂之中,再也拔不出來。
當年失去烏拉的時候,他心痛懊悔,如果只是想想失去玲瓏而已,他已經痛徹心扉!
“放開,讓我過去--我在執行公務--我是警察。”他感覺有人拉他的手,於是拼命想掙脫。可對方力氣很大,他掙了半天沒掙開。
“老燕讓人打傻了,快叫車送醫院。”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燕風擡眼看看,‘迷’‘蒙’中看到古龍風塵僕僕的臉。在失去聯絡這麼多天後。古龍終於又現身了。看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燕風硬提的一口氣放鬆了,整個人掛在了古龍的身上。
當他再醒來地時候。人已經在醫院的觀察室中了,頭上已經包紮好,看看錶,已經是半夜了。
“我怎麼昏了這麼久?”他愕然。
“誰知道,醫生還奇怪哩。你頭部遭重創,但外傷又不像棍‘棒’傷,又不像鐵器傷,又沒有嚴重腦震‘蕩’,卻流了那麼多血,而且過了這麼久不醒過來,我差點打電話給羽‘毛’,讓她直接來給你解剖,我相信她一定想看你***躺下的模樣。”古龍黑瘦了些,但逮到機會就挖苦燕風地習慣不改,似乎成了一種本能。
燕風心裡正急,沒時間搭理古龍,直接要求出院,等回到局裡,在安全和情況下才和古龍說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和他今天地遭遇。
“就是說你和兇手--哈--”
“哈扎布“你和哈扎布‘交’手兩次,都是處於絕對劣勢。第一回合,他能偷襲你而沒殺,讓你找到了還擊地機會,而第二次你根本反抗能力,可他爲什麼兩次沒有殺你呢?”
“我也不知道。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已經行動了,假如他做成那件神秘的事,有可能從此遠遁,那麼他就會逍遙法外,那些被他殺害地人將冤沉大海。.16K小說網手機站wap,.如果崔母說的是真的,崔猛的意識也會再度企圖控制他人,好去傷害其他人!”
“老燕,你別‘激’動,這離開這段日子,你已經取得重大突破了。”
“他今晚說不定就在做那件秘事了,我能不急嗎?”燕風眉頭皺得死緊,但明白焦急會影響判斷,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問古龍,“你走了那麼久,有什麼發現嗎古龍點了點頭,“我走這些日子連電話也不打,就是因爲我和當地真正的山民生活在一起,這樣才能聽到那些沒有流傳出來的故事。哈扎布的行爲古怪,咱們推測了可能是爲了完成一件什麼神秘的事,所以我纔會去打聽一些民間的東西。從這個角度上講,哈扎布的行爲算是有些偏執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追着那些淳樸善良的老人家講故事,回來後又和你的線索一對比,只找出了一件與人血有關的故事。這個故事知道的人很少,大家是當個民間故事聽的,並沒有人當真。當然,假如哈扎布真的是按這個故事中所說的去做的話,那麼至少他是當真的。如果真的能抓到他,他需要的不止是法律的制裁,還需要一位心理醫生。”究竟是什麼?”
“你別急啊。”古龍按住要起身的燕風:“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愛情故事,也是一個神秘的傳說。據說很幾百年前,一個‘蒙’古武士愛上了一位白族的公主,可因爲‘蒙’古人是侵略者,白族的族長堅決不同意這‘門’婚事,白族公主不願意違背父親的意願,也不想辜負情人的愛情,於是服毒自盡,以對父親明志。對情人言誓。‘蒙’古武士悲痛‘欲’絕,揹着情人的屍體企求他們族中最有神力的祭司,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以求能讓情人復活。祭司對他做出了最殘酷地考驗。但他全部硬撐了下來。他的行爲感動了祭司,於是祭司告訴了他一個讓公主復活的方法。
那就是要在月圓之夜地背‘陰’之地。同時取盡十二名成年男子的陽血,然後在午時地向陽之地取盡十二名少‘女’的‘陰’血,把這些血放入一個天然的、‘陰’陽水相‘混’卻不直見天光的活水池裡。鑑於這些天然的水池都是與海眼或者河口相連地,所以還必須找到一個天生有巫力之人的屍體堵住泉眼,以防止‘混’合了‘陰’陽血的‘陰’陽水泄‘露’。做好這些之後。只要在十五之夜把死去的人泡進去,等太陽和月亮再出現一次,也就是一天一夜,公主必能復活。
但這件事難就難在一切條件的形成都必須是在巧合的狀態,就是說必須有十二個男人同時在月圓夜在背‘陰’之地呆着,而且都必須是已經爲人夫的成年男人,而那十二個少‘女’的條件也是一樣,必須巧合‘性’的突然出現,不能人爲地去湊人數。只能等等機會。而在這兒期間裡,死去之人的‘肉’身還不能壞。
這‘蒙’古武士有家傳的武功,手掌握住東西即能冰凍。所以公主屍身未腐。但他不忍心以這麼多人地血來成全自己的愛情,所以抱着公主地屍體跳了崖。
後人談到這個故事地時候即感動於兩人之間的愛情。又感動於‘蒙’古武士不爲自己地一已之‘私’而謀害人命。還曾經爲些編過歌曲,只不過流傳不廣。只在土生土長的山裡人才有人知道。”
“冰凍?我領教過了。”燕風看了看自己凍傷的手腕,“這事情聽來雖然玄妙,但解釋卻合理。他身懷異能,瞬間殺那麼多人也許可以辦到,但怎麼才能使他們血不流出來呢?看來只有瞬間速凍了。只是他用的是什麼武器呢?上回他和我‘交’手時並沒有帶武器,可我相信一定會有兇器的,不然屍體的斷頭處不會切口平滑。”
“他頭一回取血的位置是在脖腔,幾乎是同時取了十二個壯漢的人頭;第二回是在手腕,但相比起來沒那麼血腥,先是凍死了孩子們,然後慢慢取血。他兩回作案的手法也不一樣,恐怕也是和‘陰’啊陽啊的有關。”古龍也看了看燕風的手腕,“也許這不是寒冰掌一類的玩竟兒,畢竟這不是在武俠小說裡,可能--是液化氮吧。”
燕風不說話,皺着眉頭把這件聽來怪誕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你們這裡有什麼‘陰’陽池嗎?否則他爲什麼呆在景縣?”
古龍想了半天,表示沒有,“我在這裡也工作這麼多年了,從來沒聽說過。”
“有沒有可能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洞’裡呢?傳說中不是說,是不能直接見天光的池子嗎?不見天光的話,就肯定是地下水池或者是在山‘洞’裡。”
古龍看看燕風,看他因爲受傷和忙碌而變得異常憔悴的臉,嘆了一口氣道:“哎,這只是個傳說,對我們有參考價值,但不能全信!我總是覺得咱們的證據還是有些牽強,想一下,正常的人誰會爲了一個傳說而去殺人呢?或者他真的只是個變態,還有他那些神秘的巫術和力量。”
燕風搖遙頭,“不對,至少兇手全信了,想想他取的血,想想他的所做,一定是這樣的,他做爲‘蒙’古武士的後裔,繼承了他能使物體冰凍的方法,也當然聽說過這個傳說,先不管他要救的是誰,卻一定是按照這個方法進行的。我想,那個死去的人一定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不可或缺,重要到能讓他喪失理智,沉‘迷’一個傳說而不可自拔。”
說到這兒,他的腦海中忽然閃出玲瓏的臉。如果她死了,他會怎麼樣?他們相處的時間其實還短,也許他只是痛苦萬分,再也不能愛上別人,但假如相愛的時間長了,一旦玲瓏突然離開,也許他也會瘋狂的。男人的感情其實是很脆弱的,真的愛得深的話,如果有什麼重大地變故,受不了的往往是男人。
“可是這附近真的沒有什麼‘陰’陽池啊!”古龍搔搔頭,急得在房間時‘亂’轉。搜腸刮肚地想,直到一個念頭驀地竄入了他的腦海,“等等。有一個地方。”
“哪裡?”燕風來了‘精’神。
“在景縣有名地筍子‘洞’旁邊,原本還有一個山‘洞’。叫無歸‘洞’。這個‘洞’不僅沒有美麗的景‘色’,而且還是神秘莫測,窮兇極惡之地!此‘洞’有個特點:歷來進去的人不管是幾個,出來時總會平白無故神秘地少了一個,如進去五個就會出四個,進一個則沒人出來。而其他同行人都不知那人是何時走失的。另外。據進去回來者說,無歸‘洞’裡面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但深不可測,一直也走不到頭,彷彿通向另一個世界。
我剛參加工作那會兒,鎮上有六名青年偏不信這邪,揹着大人進去了,但出來時數來數去就是少了一個。偏巧失蹤那位是鎮政fǔ部‘門’某公子,這下急壞了家人。於是公安局派出了裝備‘精’良的搜救隊進去了,折騰了半天,但出來時毫不例外仍然少掉一人!
最終。省裡調來十名特種部隊人員.據稱這十名個個是身懷絕技地‘精’英隊員。進去前爲了仿止隊員在‘洞’內走散,用十個手銬將每人手銬手連成一串。鎖匙放‘洞’外。‘洞’裡大家不停地報着號。他們這樣在深入‘洞’中約兩、三公里遠,還是沒有走到盡頭。而且這時有幾名戰士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頭昏嘔吐現象.,據後來調查可能踉‘洞’內毒沼氣有關,搜救被迫停止並折回。然而就在出‘洞’時,可怕的事再次發生,十名隊員硬是少了一名,手銬完好無損。少掉的那個人是隊伍中間的第五個,而他們出來的時候變成第四名隊員和第六名隊員銬在一起,第五名隊員憑空就消失了,而且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的事。
這件事太怪了,一直沒有合理的解釋,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政fǔ部‘門’爲了阻止有人繼續冒險,就運來刻有符字的巨石堵住了‘洞’口,還用刻了八卦地鐵棍圍成柵欄擋在那裡。如果你非要說景縣有‘陰’陽池,可能就是在無歸‘洞’裡面,因爲沒有人進去過,所以我不能確定。”
“我們馬上去看看。”燕風當機立斷。
古龍也不爭辯,站起身來打電話。燕風伸手攔住他,“不用叫別人了,這事情這麼詭異,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參與的人多了,不利於保密,我們倆就行。頂多叫上那兩小小菜鳥,讓他們守在‘洞’口,假如我們到一天一夜還不出來,也不用救了,就讓他們直接封上‘洞’口好了。”
“你當那麼好封的,那可是巨石。別廢話,老子還沒活夠呢,進得出就要出地來。再說了,我好歹是本縣的公安局長,局長走丟了,這也太沒面子了。就算真‘迷’了路,也肯定大批人來找,這就是當大人物地好處啊。”末了,古龍還開了句玩笑。
燕風不說話,因爲古龍沒有和哈扎布‘交’過手,不能理解那種壓倒‘性’地優勢,先不說他強大的巫術能力,當只是他那遠勝於常人地速度和力量,就不可能輕易戰勝。他不是膽怯,只是要做好準備。
只是古龍這麼一說,他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古龍不比他,已經有妻有子了,而他是光棍一個人,“還是我自己進去得了,你每天養尊處優,胖得像老鼠,別回頭淨幫倒忙,礙手礙腳。”他說。
“你少來這套,想自己逞英雄是不是?”古龍和燕風是十幾年的生死兄弟了,當然明白他是爲自己着想,但他也不能爲了安全放下燕風不管哪,“你還是多‘操’心自己吧,如果真出了事,玲瓏怎麼辦?她在這世上沒親沒故的,就看上這麼一個你。這傻頭,她倒是看清楚點啊,就這樣想也不想,一顆心全撲上了。結果呢,你扔下她,她怎麼辦?”
古龍不提還好,一提玲瓏的名子,燕風的心突然軟弱得沒有力氣跳動了,而就在這最軟弱之時,那個可怕的噩夢衝進了燕風的腦海,讓他差點直接跳起來,嚇了古龍一跳。
“玲瓏在哪
“廢話,當然在我家。我怕她看你這‘雞’蛋打了補丁的模樣心疼,所以沒通知她。”
“電話給我,快點,號碼多少?”燕風有些發急,鬧得古龍有點莫名其妙。他這個老友,冷靜沉着是有的,有時候在感情上還有些遲鈍,可沒見他麼慌‘亂’過。
他拿起電話,拔了號碼,然後遞給燕風,“你也太猴急了,這是幹什麼?臨終表白還是臨終遺言?再說我家電話號碼幾號,你不知道嗎?白癡!”
燕風不理他,因爲電話那頭兒馬上有人來應答了,不過傳來的‘女’聲卻不是他夢寐以求的聲音,而是古龍的老婆,他的嫂夫人。她也正急得沒辦法,說玲瓏從早上去上班後就沒回來,手機也打不通。
“怎麼回事?”古龍隱隱約約聽到點什麼,也緊張起來。
“你給玲瓏介紹的什麼工作?”
“縣旅遊局屬下的獨立導遊啊。”古龍很意外爲什麼燕風問起這個。燕風心裡有極其不好的預感,纔要回答,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狗吠聲,聲音之突然和嘹亮、焦慮,嚇了燕風一跳,覺得一顆心撲通一下落到了冰冷的水裡。
“這不是龍龍嗎?”古龍白了臉,玲瓏和龍龍一直住在他家,這小狗的叫聲他再熟悉不過了。
兩個人快步跑出去,正看到被攔在‘門’口的小黑狗又叫又跳,拼命想要衝進警察局來。看到兩個熟悉的人類出來,龍龍立即飛撲過來。它一直住在古龍家,應該對古龍比較親切的,可是這通人‘性’的小東西似乎明白主人心中最想念的人是誰,直接跑到燕風身邊,一口咬住他的‘褲’腳。
它一張嘴,嘴上叼的東西落到了地上。那是一串烏沉沉的黑珠子,是崔娘送給玲瓏的禮物,燕風見玲瓏戴過。一瞬間,燕風突然想起哈扎布當做珍寶一樣的黑珠子,和這串黑晶珠是一模一樣的。
“走吧,去無歸‘洞’,玲瓏一定會沒事的。”古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