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入戲
當我睜開眼時,只見我眼前有一個玻璃罩正徐徐開啓。透過玻璃罩,我見到一羣衣着奇怪的人正將目光集中在我身上,人羣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以充滿喜悅的表情站在玻璃罩旁。他們看我動了,立即大聲歡呼:“元帥醒了,元帥醒了。”與此同時,好像有個聲音在我腦中說道:“遊戲開始,你是主角。”
我默默站了起來,走出玻璃罩下的容器。我覺得頭好像有點暈,於是便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我放下手時,忽然被另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我轉頭一看,竟是個相貌清秀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見我看向她,便輕呼一聲:“紹哥!”我心中暗猜:“她必定是女主角了,卻不知她叫什麼名字。”這時我腦海裡出現了兩個字:“幸子。”
這兩個字出現在我暗自發問時,它們的突然冒出弄得我不禁怔了一下。而後又聽到有人說:“讓元帥和幸子小姐聚一聚,我們都先退出吧。”我轉眼一看,果見那一大羣人正悄悄退出,我又掃了一眼,觀察我所在的處所。這是一個大廳,四周是各樣儀器,好像是爲旁邊的容器而設置的。不遠處還有一個如我所在的這個一般的容器,並且早已打開。
這時我身邊的幸子輕輕抽泣起來,說:“阿紹,我真以爲你醒不來了,以後你再出不要去學什麼古代軍事了,那儀器很危險,差點讓你回不來了。”
我聽了一愕,這纔想起自已正身處遊戲中。遊戲開始大概便是主人公從那容器裡出來。但我始終不相信這是個遊戲,因爲這裡的一立切彷彿都是真真實實的。我掐了一下自己,疼痛的感覺立即傳入我的大腦中——這決不是夢!
我又想起我腦海中出現的那兩個字,便叫起來:“幸子?”那女孩子“嗯”了一聲,然後說:“你不必說了,你剛醒來,身體很虛弱,現在你可不算是全國第一勇士哦,我知道在那段時間裡,你耗了不少精力,所以,你現在要好好休息。”
我是來找阿凡的,所以要先探探情況,看我身在何方。於是我說:“我想出去走走。”她聽了急說:“不行,紹哥,你身體沒復原,外面也很危險,聽多亞大將說外面常有叛軍出來活動,而且常常勾結美及星人來偷襲。你是我們的元帥,不能涉險,再說,紹哥,我再怎麼也不會離開你了。”
她越不想讓我去,我就越想出去,我說:“幸子,你別阻攔我行嗎?”我雖然用了最溫和的語氣說出,但她還是流淚了,而且還說着:“你如果出去了他們都會說我沒照顧好元帥,紹哥,你不要我了嗎?”
我聽了不禁一呆,我不知道爲什麼出去與否會與要不要她有關。但當看她那淚光點點而又充滿擔憂的模樣時,我不禁大爲憐惜,便說:“那你就和我一起出去吧。”
她聽我這樣一說才高興起來,笑盈盈地說:“我就知道紹哥不會丟下我的。”
她扶着我一起走向出口。到出口時,門自動打開。門外兩個衛兵一見我立即站直行禮。而後其中一個說:“元帥出外嗎?”我見他們都叫我元帥,我也不客氣了,說:“我要出去散散步。”那人說:“是,我立即去通知衛隊。”
我也沒辦法,畢竟外面隱藏的危險不得不讓他們謹慎。況且我身爲元帥,沒有衛隊像什麼樣。我只有等了,果然那人去了一會兒便帶了一百多人來護衛我。
衛隊帶我上了一個大電梯,出電梯後又走了百來步纔到一個大門前。
門口大開,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只見外面星光滿天,而且還有五個月亮。月亮有圓有缺,但仍照得大地一片光明。
大門由一堆石塊掩飾,非常隱秘。門前是一片綠油油的樹林,不過都是我叫不出名來的樹木。
我想與幸子單獨走走,於是我命令衛士只能在暗中保護。
幸子挽着我的手,拖着輕軟的裙幅靜靜地陪我走着。這時她忽然幽幽地說:“阿紹,你還記得嗎?我們初次見面也是在這樣的夜晚,不過那時是在光禿禿的石山,沒這兒多樹。唉,一休眠便是三百年,想來現在姐姐孫子的孫子都有我們這麼大了吧。
我一聽“休眠了三百年”不禁暗暗吃驚,但又記起這是遊戲便不再驚訝了。
幸子拉我到一棵樹下坐了下來,她靠到我肩頭,看着星空喃喃自語:“阿紹,你知道嗎,那天我和姐姐一起被你見到,你選擇了我卻沒選比我更美的姐姐,我真的很感動,於是我私下立誓,我要一生一世好好待你。你知道嗎,其實姐姐比我還喜歡你。”
我初次被女孩子如此親暱地挨着,不禁有點不知所措,但聽到她說她姐姐竟比她還美時,不禁神往,想見她一見,因爲她都這麼美了,姐姐還了得?不過若是三百年前可能還有希望。
我正想着,忽然聽到背後好像有人靠近。我警惕地轉過臉,見到條黑影飛來。我趕忙將幸子拉開躲過,然後纔看清那是一條帶圈的繩索。那繩索甩來想必是想擒住我們兩人中的一人的。
持繩的人見計劃落空,真索性從暗處走出,手中持有武器。不過奇怪的是槍口卻是向下的。我的衛隊也同一時間都衝了出來,圍住在我身旁,也圍住了他們。他們卻仍是面不改色。
他們共四人,形貌粗野,爲首的臉上還有一大塊傷疤。他“嘿嘿”笑着說:“今晚竟能見到三百年前的英雄,阿紹元帥,真是幸運極了。我就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你們所說的叛軍的首領格里,這三位是我的將軍。”他指向那些人,那些人都冷冷地說:“幸會,幸會。”
這時我的衛隊有人說:“抓住他們。”衛兵們衝上前去。格里這時說:“剛纔是我失算,一時沒想到會是你,阿紹元帥,你也不會笨到叫人來抓我吧。”
他“吧”字說完,他面前火光頓閃,我們眼前一片雪亮。待一切恢復原狀後,他們已不知所蹤,無處可尋了。
我因爲初次碰到這些事,不禁怔立當場。就在此時,一陣刺耳的“咻咻”聲傳來,幸子立即說:“元帥,我們快回去吧,美及星人又來偷襲了。”
回到大廳裡,已有好些人在那兒等着我了。他們他分站成兩排,整齊直立,見到我一齊向我敬了個禮。我左手邊的一個人說:“元帥,從兩年前到現在,美及星人來襲次數已達數千,請求元帥開啓武器庫給予還擊。”其他人也跟隨說了最後那句話。
“我又怎麼知道開啓武器庫的方法?”我心中暗自驚異,剛問完腦中立即出現了些數字:“2,0,3,8,0,3,0,4,5……”不用猜這一定是開啓武器庫的密碼了。我便說:“好,引路!”那些人一齊應聲:“是!”
他們都走在我旁側,將我引上走廊。這時我已能感覺到一些輕微的震動了。我猜一定是地面被狂轟濫炸的緣故。
他們將我帶到一個巨門前,旁邊有一個數字鍵盤。我過去將密碼輸入,完畢之後巨門真的徐徐打開了。
內裡果然是武器庫,其中飛行器佔了多數。一見飛行器我便有了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就連自己不會控制這些飛行器都忘了,我說:“準備出發!”士兵們一聽到命令立即奔到飛行器旁。
那些將官見我有出戰的意圖,非但沒有攔阻,反而將我帶到一架與別的不同的飛行器旁,說:“元帥,這是你的戰船。”我擡頭一看,頓覺似曾相識,正當我伸手便要爬上去時,背後傳來一聲輕呼:“元帥——”
我回頭一看,是幸子。原來她一直跟在我身後,此時她見我要走,臉上不禁悲悽無比,兩眼像要流下淚來。我心中憐惜之情頓生,手便要撤回,但我突然記起:“虛擬世界中,將會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來迷惑你,讓你無法自拔……”這時我又記起了我是來救阿凡的。
於是我不再猶豫,徑直爬上了飛行器。我坐到座位上後,所有的指示燈都亮了,而且安全帶自動繫上。武器庫的許多出口也已打開。這時我才記起對飛行是個門外漢,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下飛行器——那樣多丟我“元帥”的臉啊!
幸好這時我腦中有了電腦的指示。
當乘飛行器斜飛衝上天空後,我纔敢肯定自己已會控制這飛行器了。就在我得意忘形之時,眼前出現了一羣密如蜂羣的奇怪飛行器,它們正向地面狂轟濫炸。不過奇怪的是地上的樹木竟沒有着火,冒煙僅是因爲地上的灰塵涌起而已。
我很想參加戰鬥,但首要任務卻是去尋找阿凡。“怎麼才能找到阿凡呢?”我心裡暗暗發急,這時我腦中又有了一個提示……
三追尋
“衣內有路線圖”這六個字在我腦中迴盪。我往身上一摸,衣內果然有個硬塊。我取出一看,是一個鐵盒。盒上有個屏幕,屏中還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線條,線條旁邊有個亮點。
這個亮點一定是我的位置了。我將飛船開入正軌,可是這樣一來飛行器就徑直往上飛了。身後的激烈戰鬥我再也看不到,心想:“這個世界裡的人的死活與我何干?我的目的是來救阿凡的。”
我飛入了宇宙。這飛行器好像裝有引力產生器之類的東西,因此我絲毫沒有失重的感覺,既如此,我的思慮又回到了阿凡身上,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曲線將盡,我眼前也出現了一個黃色星球。我暗想:“阿凡一定在這個星球上。”我急急降落,着陸處盡是一些黃葉樹木。這些樹木的葉子並不像是枯黃的,好像天生如此。但我哪還有心思看這些,找阿凡要緊。
下飛行器後,我再拿出那盒子來看,屏幕上的曲線又變了樣,我這才恍然:剛纔那定是宇宙上的“航空”圖線,而現在必定是在這個星球上的“走路”圖線了。
但我也無可奈何,只好走了。我隨路線,走半天才走了一小節,途中叢叢黃樹景色雖美,可我無暇欣賞。走了許久,覺得累了,便坐到了一棵樹下休息。或許是太累的緣故,我一下子便睡着了。
當我醒來時,首先看見的是一隻潔白無暇的玉臂橫於我的肩頭,而後是玉手上的一柄潔白如雪的匕首。我再擡頭一看,大吃了一驚。我見到了一個異常美麗的姑娘,她的美我真無法形容,她真的比幸子還美三分,不過形貌與幸子也有九分相像。
我腦中又出現了兩個字:“趙歆”,有了這兩個字我立即肯定,她必定是幸子的姐姐。不過她不是已在三百年前——難道她也和“我們”一樣長眠了三百年?
她見我醒來,說道:“阿紹元帥,你好。”我說:“趙歆,好久不見。”既已入戲,自然要說得逼真一點。我又看向她的匕首說:“這是什麼意思?”
趙歆說:“它的意思是,你只要動一下,它就可以喝血了,喝你的血。”我苦笑着說:“不必如此吧,我至少仍是你的妹夫呀。”她聽了不禁一呆。
我見她臉上絲毫沒有殺我之意便問:“都三百年了,你怎麼還這樣年輕?”她好像回過神來,只說:“你不需要明白,我也沒必要告訴你,你只管聽我的話,跟我走就行了。”
我又問:“那你要對我怎樣?”她說:“很單間,只要你轉過身,雙手放到身後就可以了。”她如此無“情”我也無可奈何,只好照做,之後就有被手銬銬住的感覺,而且有兩個之多,一個銬在手腕上,另一個在手肘上。
我苦笑着問:“我有那麼危險嗎?”她仍是冷冷地說:“你再多說一句話,我這把刀子馬上喝血。”我只好立即閉口,不支一聲,而後是她拉着我,走在我前面沉默不語,我走在她後面也不敢發話,倒也真怕她的匕首不長眼睛。
她拉我走了很遠,最後到一個小林子前步子才慢下來。進入樹林,我看見在一塊空地上,正停着一艘小型飛行器。這時她纔開口,說:“跟我上去。”我現在正如砧板上的肉,只有服從的份了。
上了那飛行器後我問她:“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只見她瞪我一眼說:“不許問。”說完她自顧控制飛行器去了。
我實在悶得發慌,心想:我不許我問,我說總可以吧。於是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是去救某個男人,說不定是你心上人,哼,我是你的舊情人,你不怕他見了我會吃醋?”
這麼說不知是觸怒了她還是怎麼的,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後說:“別亂猜,告訴你也無妨,我是拿你到格里那裡換人的。”
這回到我生氣了,我掙扎着要站起,可她卻按一個按鈕,旁邊椅上立即彈出一個套子將我套住,讓我無法動彈。
我大聲嚷道:“放開我,你真的忍心,真的那麼無情?”趙歆說:“你的生死與我無關,我的朋友一死那可糟了。”我說:“哼,我本來心裡還有你,可到現在才知道,我選幸子是對的,她真的比你好千倍萬倍。”
趙歆只“哼”了一聲,沒有生氣。我不想她如此大量,但是不是因爲我將要被送給叛軍,快死了,她纔不計較我的話呢?但我轉念一想,在遊戲中我是主角,自是死不了——我死了戲還怎麼演下去,所以我也不着急了。
過了一會兒我們眼前出現了一個城堡,這城堡的式樣倒和西歐古代城堡差不多。城堡上方有一個小型的停放飛行器的廣場,趙歆將飛行器停在中間,四周即有許多衛兵圍起來。最後見到了那位臉帶傷疤的叛軍首領格里及他的三個將軍從一邊的大門裡走了過來。
格里見了我,哈哈大笑一聲,說:“朱紹元帥,我們又見面了,不知元帥來美及星做什麼?”我沒回答他,反而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來了這裡並還派她來捉我?”格里又大笑,說:“其實,你還沒進入這個星球,我們的衛星已經發現你的飛船了。”
此時趙歆好像已經不耐煩了,說:“你們說完了沒有,快帶我去見我朋友!”格里收住笑容,說:“好,請帶阿紹元帥跟我來吧。”他還沒說完,我已被趙歆拉着走了,她急得好像要趕去投胎一樣。
格里把我們帶到了一個陰暗的地牢裡。趙歆埋怨說:“你竟敢把我的朋友關在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擔保這個城堡在半刻鐘內會變成平地!”格里陪笑說:“趙歆小姐有所不知,這都是爲你朋友着想,因爲這是城堡裡最安全的地方。”
他說完,停在一道牆邊,又在一塊磚上一推,一扇石門立即打開。他說:“先讓朱紹元帥休息一下,我可不願元帥太累了。”
我被兩個衛兵左右一夾,帶進了地牢裡。趙歆也跟了進來,我對她說:“你真的讓他把我關在這裡?”她看着我,欲言又止。這時格里在外面說:“趙歆小姐與元帥大概有話說,衛兵們出來,讓他們說幾句話。”
她低下頭來,待衛兵出去後她才說:“我要是有空,會回來救你的,對不起了。”我苦笑一下,心想:“等你有空,你幾時有才會……”正想着,忽然覺得不對,趕忙大叫一聲:“不好!”她也大吃一驚,可是晚了,石門已經關上。
格里在外面哈哈大笑,說:“真對不起,趙歆小姐,我不小心按上了開關。”趙歆氣至極點,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格里又在外面說:“不過你大可放心,你的朋友李賢真已被鄭凡大帝看中,三個月前已被帶走,也許她現在已成爲鄭凡大帝的王妃了。”
我聽到“鄭凡”兩個字不禁大吃一驚,阿凡!他竟然當了什麼狗屁大帝!他真的喜歡上虛擬世界裡的人了!我吃驚的原因還並不止於此,還有就是趙歆要救的人竟是個女的!她爲什麼寧願捨棄舊情人而去救一個女的,難道她是在生“元帥”舍玉取瓦,要妹妹而不要她的氣?
趙歆大聲說:“格里,你敢關我,等我出去你就不好過了。”格里說:“我敢做就不怕。”說完,哈哈大笑地走了。趙歆忙大叫:“別走,快開門,開門!”她叫了幾聲,卻再無人迴應。
我走上前說:“小姐,生氣已沒用。”我轉過背說:“請幫我打開這兩個東西吧。”
誰知,她正在氣頭上,見我上前迎頭就說:“你來做什麼,走開!”我討了個沒趣,只得悻悻而走,坐到地牢裡的一張石牀上。
我本來不樂意坐牢,可有這麼一個美人相伴,情形可就兩樣了。她生氣的樣子竟比沒生氣時還美,這種美簡直是不可言喻的,用什麼閉月羞花,沉魚落大衆雁來形容我都覺得俗不可耐。
這時她秀眉一橫,說:“你笑什麼?”我忙說:“我笑了麼,我怎麼不知道?”趙歆“哼”了一聲,說:“我知道你在挖苦我,但你呢,你還不是一樣不能出去。”我說:“要是我有辦法呢?”她聽了一怔,問道:“你有辦法?你有什麼辦法?”我笑而不答。
她見我不答就說:“你不要騙我,你要是有辦法,還等在這裡幹什麼?”我說:“你不用激我,我自有主意。告訴你也可以,不過先打開我手上的銬子。”她聽了立即說:“哦,說了這麼多,原來你是要我打開銬子,沒門。”說完,轉過身去。我又只得苦笑,說:“你不想出去就算了。”她轉過身來說:“你真有辦法?好吧,先放了你,如果沒有辦法再找你算帳。”我樂了,她終於向我投降了,其實我哪有什麼辦法,只是走一步,算一步罷了。
她解開銬子後,我伸了伸腰,擡起頭時忽然看見牆角噴出一陣灰霧。我大吃一驚,忙說:“深呼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等他們來開門。”我吸了一口氣,然後裝着倒在地上,她一看即會意,也學我倒了了下去。
她就倒在我面前不遠處,我們面對着面,且兩頰已經通紅,但我想我自己想必也差不多少了,可不論如何,千萬不能呼吸。
不知挺了多久,但仍沒人來,我都快憋死了。再看趙歆,她恐怕比我還難受,只見她臉已經紅得像熟蘋果,兩脣咬得緊緊的,微微發顫。
我真的實在忍不住了,只覺得兩眼已冒金星,要再等一會兒,非給憋死不可。正在這關頭,一陣腳步聲由地下傳來。雖然我知道人還很遠,但它給我帶來的感覺無異於落水者抓住了一樣浮物——有了希望,一有希望自然拼命。
走近了,近了……停下來了,我數過腳步,是四個人。“噠噠……”石門開了,一股吹入的驟風將我們的衣服都吹得獵獵飄動。石室裡的毒氣被一吹而散。在風中,我們大聲呼吸。
風停之後,我們又回覆平常呼吸。
四人走入,有一人說:“用鏈子鎖住他們。”我先聽到“叮噹”聲,然後被兩個人扶起。我忽然睜開眼,先嚇了他們一跳,再疾速打出兩拳,打在兩人面門上,本以爲他們只被打退,誰知兩人都飛向牆壁,一聲大呼,撞牆而死。
我一愕,想不到自己竟有這種力量。
再看朝趙歆走去的兩人。他們見我一出手就打死兩人,不禁嚇呆了。趙歆一躍而起,奪走一人手中的武器,一槍一個。真想不到她如此兇狠,但轉念一想,這是遊戲世界,死多少都無妨。
她又在地上拾起另一支槍扔到我手中說:“走啦。”轉身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