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乾瘦老頭鄭師華好像由於上次我被人救走的緣故,所以這次一直守在我身旁。他老點醜點不要緊,可惡的是他一直盯着我看,照我估計,如果不是我身上有傷,或者臉被劃破,他早就如惡狼,不,色狼般撲上來了。
最後竟然能堅持兩個時辰而不動容,看來我真該佩服他了。
就在此時,門上傳來敲門聲,葉嗣的聲音傳來道:“稟師父,一切準備妥當,時辰已至,請師父前往龍脈竅穴祭天。”
鄭師華聽了興奮地道:“好,好,我終於等到今天了,被姓張的那老匹夫廢了這麼年的功力,今天終於有希望復原了。哈哈哈……”
哈,笑得那麼得意,事情還沒有成功呢。
我在毫無反抗之力的情況下,被他們擡上了一個擔架。此時我身上的傷口真如那老頭說的一般,已經癒合得七七八八了,看來鄭師華在醫術上還是有幾招三腳貓功夫的。只是我傷口剛複合,全身各處癢癢的,真有點不舒服,看來是在結疤呢。
“七靈聖刀”的靈力還真是厲害,要不是以前我將刀內的七個靈魂封在其內使得刀中含有我的靈力的話,我的傷口絕對不會癒合得如此之快的。當然,換作平常人可能十年八年都不一定會癒合,因爲在刀中加入靈力,傷人之時必定傷到人的靈氣,一般人的靈氣本來就弱,所以要想醫好,那絕非是一二個月就能做到的。
當然,除此之外,我那些被強化了的細胞也是我使傷口很快癒合的原因。
我被他們擡入一個深入地底的地道中,他們師徒二人一前一後,生怕我跑了。走在前面的鄭師華臉上露出笑容,好像剛吃完糖果的小孩子一樣。
鄭師華終於忍不住向我道:“小姐不知道我要去哪裡吧?讓我告訴你吧,我們現在要去的地方便是大宋龍脈的竅穴所在。當年大宋移京臨安之前,也是前代本派天師給趙家推算出龍脈所在的。呵呵,趙家以爲殺掉前代本派天師便不能讓天師派找到龍脈了,可是他們卻不想想天師派是一個什麼樣的門派,既然前代能找到,其他代當然也找得到啦。”
“雖然找這龍脈花去了我二十載的時間,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鄭師華很有成就感地說。他繼續道:“小姐必定想問找來做什麼吧。龍脈的作用,能讓一個平凡人成爲天下之主;而於我等修真者而言,只要受地底龍氣薰洗,足可讓人脫胎換骨,便算是凡人也百病難侵。我的功力被張老賊廢去二十餘載,若能讓我吸入龍脈的龍氣,不可恢復舊觀,說不定比原來還更加強大。”
咦,這樣說,我的能量豈不是恢復有望?如果真的和他說的那樣的話就好了。只是我在聽他說到龍脈這兩個字時,總有一些不祥的預感——我知道我的預感絕對是很靈的。
鄭師華又得意地道:“小姐必定又想問這與你有何關係是吧?很簡單,在龍脈的竅穴處,並不是一直有龍氣冒出來的,那龍脈的龍氣是被一股不知從何處來的絕世陰泉給封住了,那股陰泉的泉水陰寒之極,一般人絕難突破陰泉,取得龍氣。我從本派的書上得知,此泉名爲‘地獄幽泉’,其實與其名差不多,好似真的從地獄中流出來的一樣。我曾試將一些東西扔一去,以作試驗,誰知扔下的東西竟然立即凍成硬物,並漸漸裂開,最後變成粉末,融於陰泉中。下來我又以動物、人作試驗,發現人的靈氣中陰性極重的女子竟然能讓陰泉退下,想來這陰泉與女子的靈氣有關。於是我便命嗣兒四處尋找女子中陰氣極強的人,只是結果甚是了了。”
“後來我故人的一個姓姬的女徒來找到我,說她知道普天之下,有一個姓趙名歆的女子是她見過了靈氣最強的女子。此女靈力之強,就連我那故友都死在她手下,看來捉她是無望的了,所以只好以小姐代勞了,因爲小姐是我見過了靈力最強的女子了。”鄭師華一面回憶一面對我道。
我看來那姓姬的女子必定是姬燕如了,不過說到殺她師父,那是絕對不正確的,那師父是因爲用了那個什麼阿寧納的吹泡泡吹法螺神功纔會死去的,怎麼會與我有關,自己也不想想。真是的。
只可惜現在我的嘴巴被紗布封住,真是欲駁無力。
鄭師華仍道:“小姐不必憂心,那泉眼雖然十分陰寒,但你們女子本就屬陰,故而不會有何大礙的,最多隻是將你凍一下,受點寒而已。”
哼,站着說話不腰疼,還真會說風涼話呢。
談話間,我們前進的路愈來愈冷,果然是陰泉,我們還沒到就先感覺到它的陰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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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東晨宮內。
由今日張天師閉關起,趙昀便覺得坐立不安起來,他昨晚整晚都睡不覺。他知道他這個大宋皇帝當年是史彌遠扶起來的,不過雖是如此,他卻一直得張天師拂照,因此史彌遠也不太敢違逆於他。他知道張天師是真正爲他趙家天下着想。可是現在張天師一閉關,他頓覺一切都無所依恃,他知道史彌遠隨時可以要他的命。
他這番想法也曾在張天師閉關前向他提過,當時張天師只微笑一下,然後給他寫了兩個人的名字:“趙歆,朱紹。”
張天師的意思他明白,張天師是說這兩人絕對可以信任。只是讓他奇怪的是,朱紹是可以絕對信任他沒有懷疑,可是趙歆乃是一介女流……
想起趙歆他不禁好像覺得她如玉的容顏又出現在他面前,他對這女子真的是越看越想看。再加上她驚世的才藝,他甚至覺得就連周沉芳都比不上。說着也奇怪,周沉芳也是絕世美女,但是當二人站在一起時,他只想將趙歆擁入懷中,讓她永遠留在身旁。
趙昀心想:“上天既然讓她來到朕身邊,必定是想撮合朕與她,這便是緣。朕在此立誓,必定將她永遠留於京師。唉,若此生沒有她在身旁,當這大宋皇帝還有什麼意思。”(作者:唉,又是一個那老太婆的仰慕者,而且還是沒有藥救的那種……噢,大,大姐,別敲頭,別敲頭,你怎麼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後面。果然是半仙,厲害,厲害。那個,那個老太婆不是說你啦,我是說張清慎的師父,對,就是她!)
此時一個護衛道:“稟皇上,朱大人求見。”
趙昀道:“快傳。”
朱紹走至他的桌前跪下道:“朱紹參見皇上,願吾皇萬歲萬萬歲。”
趙昀道:“事情辦得如何了?”
朱紹道:“欲圖毀我龍脈的賊人已盡數被圍將起來了,只要皇上一聲令下,隨時可將他們一網成擒。”
趙昀道:“朕說的不是此事,朕問的是你找到昨晚被人捉走的趙小姐沒有?”
說到趙歆朱紹頓了一下道:“沒……沒有。”
趙昀聽了全身一軟,坐到了他的龍椅上。他怒道:“朱紹,繼續再找,令禁軍也一齊行動,就算翻遍整個臨安也要將趙小姐找出來。朕不准她有任何損傷,誰傷她着根頭髮,朕便要誅他九族!”
朱紹道:“是!”心中不禁一嘆,其實他心內的緊張比趙昀更甚,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自從趙歆失蹤後,他用了不下十種的方法,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最後他只有報到趙昀這裡,讓趙昀命令順天府一挨家挨戶地搜。
(作者:根據小說或電視電影的“搜人”定律,凡是挨家挨戶找人的情節必定找不到人或者給人逃脫,故而這一招鐵定沒用。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
趙昀見朱紹雖然應聲,卻仍未動,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朱紹道:“請問皇上,那些欲犯龍脈的人如何處置?”
趙昀聽了,詭異地笑了一下,然後道:“全部殺盡!”
朱紹應道:“領命!”說着轉身就去了。趙昀見朱紹走後,口中喃喃道:“就算朕不殺你們,你們以爲就碰得了我趙家的龍脈麼?我趙家的龍脈也不是好犯的。”
至此不再想龍脈之事,趙昀的思慮再度回到爲趙歆的擔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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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某處,一個女子俏立庭院中,欣賞着一朵極大的白牡丹,此時天將近明,露水凝於花瓣上,剔透得如珠如玉。
“如此星辰如此夜,不知七公主爲誰風露立中宵?”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如果是趙歆或者周沉芳,必定聽得出這聲音是葉嗣那帥哥哥的聲音,他的聲音有獨特的魅力,讓人一聽難忘。
那公主道:“天下間除了葉公子,還有誰值得我等待呢。請進來吧。”她雖然說話,但雙眼目光仍看在那朵白牡丹處。
“吖~~”,門被應聲推開,一個俊朗青年出現在門口處,他輕輕走入,竟然沒有一絲聲息。
直到那青年進來後,那被他稱爲七公主的女子才轉過身看着他。見到他時,她不禁有一絲驚異,她道:“果然名不虛傳,葉公子真是人中龍鳳呢。我想縱是潘安宋玉再世也不外如是。”(作者:本來某位姓趙的人要我故意將“潘安”寫成“潘長姜”,“宋玉”寫成“宋單單”的,後來由於作者良心發現,所以改了回來……)
葉嗣微笑道:“公主過獎了。一切如公主所想,所有的魚都入網了,就等待天明的收網了,請公主移架龍脈看戲。”
七公主聽了,沒有回答,只是轉臉看回先前的牡丹,然後伸過玉手,將牡丹摘下。
她將花遞過對葉嗣道:“葉公子爲人家戴上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