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尖叫之聲不絕於耳,有幾個膽小的娘娘當場就暈了過去,那大頭怪嬰不哭也不鬧,只是睜着眼睛冷冷地看着眼前吵鬧的人羣,身子隨酒缸中的氣泡浮浮沉沉。
父王臉‘色’蒼白,也是神‘色’慌張,卻是最先鎮靜下來的,他大喝一聲:
“都別吵了!”
大殿頓時靜下來,他又吩咐‘侍’衛:
“把那個怪物給我撈出來,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鬼東西,竟敢壞我的好酒!”
幾個‘侍’衛兀自站在原地看着怪嬰那巨大的腦袋打着哆嗦,踟躕不前。
父王生氣了,大聲喝道:
“還不快點兒動手,堂堂御前‘侍’衛,竟然連一個嬰兒都對付不了,朕養你們有何用?”
那幾個‘侍’衛戰戰兢兢的靠近酒缸,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還沒等碰到怪嬰,又馬上縮回手來。
伴隨着一句-“一羣廢物!”
父王親自走過來,伸手一把揪住怪嬰的脖子,從酒缸裡提出來,怪嬰突然掙扎起來,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父王愣了一下,突然如見了鬼一樣,忙不迭的鬆了手,怪嬰被他甩得遠遠的,“啪”地一聲重重地落到幾個娘娘眼前,隨着一陣尖叫聲,又有幾個娘娘暈了過去。
突然,娘娘羣裡傳來一聲驚呼:
“靈箬?”
伴隨着這聲驚呼,清妃從娘娘堆裡衝出來,踉蹌着走到怪嬰面前,滿臉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怪嬰,然後,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魂飛魄散的舉動:她抱起了怪嬰。
清妃是後宮裡難得的一個清心寡‘欲’無‘欲’無求的‘女’子,也因此父王賜號清妃,她從來不拉幫結夥,她年紀和皇后相仿,卻與小她十幾歲的我的母后湘妃‘性’情甚是相投,我以前偶爾在母后的蘭心苑見過她,她只是淡淡的笑着,很少跟我講話。
我曾聽母后說過,清妃曾經生下一個‘女’兒,在皇后的‘女’兒之前,也就是八公主,可惜不到百日便夭折了,從此後清妃更加沉默了,除了一些重要的活動外,整日悶在自己的清竹居里,過起了出家道士一樣的生活。
就是這樣清雅素淡的一個人,如今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做出這樣荒誕的舉止,大家看着清妃的眼神如同看怪嬰一樣的不可思議。
只見清妃抱着嬰兒一陣痛哭之後,竟然朝父王走過去,到了父王面前,她“撲通”一聲跪下,哀叫一聲:
“皇上!”
便泣不成聲,這一聲發自肺腑的哀叫讓在場衆人都心裡一緊,好奇恐怖的心情瞬間便被傷感所取代。
這一聲哀叫卻讓父王渾身一抖,他低頭看了一眼清妃,見她‘欲’言又止,忙伸手製止了她:
“什麼都不要說了,叫法滿過來,把這個怪物給我帶走!”
清妃頓時驚恐起來,抱着嬰兒站起身就想跑,可是‘侍’衛已經攔住了她,強行搶走了她懷裡的怪嬰,清妃絕望地大喊一聲:
“皇上,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你真忍心……”
沒等說完,急怒攻心,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什麼?怪嬰是清妃的‘女’兒?不就是八公主?我大致推算了一下,九公主星箬死於十七年前,死時也已經十六歲了,推算起來,星箬出生的時候也是在三十三年前了,這八公主比星箬出生的還早,最早也是在三十三年前了,都說她已經死了,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酒缸裡?她是剛剛被人放進酒缸,還是已經在這酒缸裡泡了三十多年?可是無論哪一種可能她都沒理由還活着呀!
我越想越是覺得‘毛’骨悚然,大廳裡此刻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伸進來,牢牢抓住每個人的心,大家在驚恐中大氣也不敢出,都把求助的目光放到父王身上。
父王臉‘色’蒼白,神‘色’冷峻,大手一揮,朝衆人說:
“都散了吧!”
然後就揹着手當先走了出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疲憊蒼老的樣子,心裡忍不住酸酸的。
這後宮的‘迷’案一起接着一起,越來越不可思議,越來越恐怖,後宮之內人心惶惶,真不知單單依靠我和洛臣師徒二人之力能不能解開這些謎團。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習慣‘性’的‘摸’了‘摸’腦後的髮釵,‘摸’了個空,我心裡一驚:這小傢伙又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