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正耕皇上發出深深的嘆息,心想他既是對月妃不能忘懷,要守着她的陵墓,又怎知其實月妃的魂魄早已走出了竹林,經歷一番磨難後,終是難逃噩運,其他書友正在看:。
父王輕笑道:
“你到現在還對那‘女’人念念不忘,你可知她是被誰害死的嗎?”
正耕皇上嘆了口氣,恨恨的說道:
“都是皇后那個賤人,你將她關進幽冥地宮也總算是爲我出了一口氣!”
父王接道:
“你錯了,真正害死月妃的人,是你!”
正耕皇上大驚:
“你說什麼?”
父王笑道:
“你可記得你最後一個‘女’兒星箬失蹤那晚發生的事嗎?”
聽到這裡,我的心猛地提了起來,這正是我尋尋覓覓想要知道的答案。
卻聽正耕皇上怒喝道:
“你還說,都是你貪杯誤事,竟然跑到星箬的房間對我無禮……”
父王接口大笑:
“無禮?我們兩個彼時全身不着片縷,正被你的‘女’兒看了個清清楚楚……”
正耕皇上叫了一聲:
“一定又是你的‘陰’謀對不對?你趁着星箬驚駭之際,便用吸魂蠱將她的魂魄吸走了!難怪當時她的樣子一直癡癡呆呆的!而你趁着我羞愧難當,轉身換衣之時,不知從哪裡拉了一個替死鬼出來,還騙我說那腐爛的屍體就是星箬的,我當時還深信不疑,直到一年前星箬又好端端的回來了,我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
父王冷笑道:
“我也是爲了你好,她的魂魄已被吸走,留着‘肉’身行屍走‘肉’一般,還不如死了省心,所以我便臨時喚了一個丫頭過來,用化屍蠱將她的身體活生生的化掉,也好讓你死了這份心!”
父王說完,隨後便傳來正耕皇上的悲咽聲:
“你……真是禽獸!”
父王並不着惱,反而笑道:
“你傷心了對嗎?爲‘女’兒傷心了?那是你還不知道,那晚星箬並不是一個人回房的,她的身後緊緊跟着另一個人,就是你最喜歡的那個月妃呀!”
正耕皇上停止了悲咽,聲音中有驚有喜:
“你說什麼?月妃?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父王回道:
“她的確已經死了,可是她的魂魄卻並沒有消失,那晚她的魂魄跟着星箬回到房中,她見到了你我二人‘交’疊的身子,她見到我倒是沒什麼,可是見到你卻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耕皇上喃喃道:
“爲什麼?難道她不高興見到我?”
父王輕聲道:
“我當初進入察特爾王朝,用冰咒將你們盡皆凍成冰人,後來又令皇族裡那些重要的人都甦醒過來,卻對他們的記憶做了手腳,把他們記憶中臉換掉,也因此,我雖然是以假面具做了他們的新皇,他們卻並不質疑,這些我以前也都告訴過你,那時是在我囚禁你三年之後,我雖然將你也變成了冰人,卻並沒有除掉你的記憶,我原是想讓你徹底臣服於我,可惜你寧死不屈,我也是因此纔對你產生……產生愛慕之情,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才知道,原來我竟然……竟然會對男人產生感情,唉!”
他說完,長嘆一聲,久久不語。
正耕皇上卻等不及了,催道:
“都是些陳年舊事,提它做什麼,你還沒說月妃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王踱着步子,輕聲說道:
“我那可以替換記憶的移魂神功,效用可傳達到方圓百里,無論人鬼神怪,均不能避開,也因此,月妃記憶中的皇上也變成了我,所以,那晚她看到你之後,立刻觸動了記憶深處的火‘花’,一時間心智大‘亂’,若不是我及時出手相救,只怕她立刻就要魂飛魄散,只是,她的魂魄經過兩次移魂神功,已然變得極其微弱,稍許刺‘激’便可令她再度原神渙散,你且說說,這害她之人,應不應該算作是你?”
我聽到這裡,想起在幽冥地宮時,當我追問釵兒在星箬房內看到了什麼時,她卻突然變得痛不‘欲’生,一忽便魂飛魄散了,卻原來是因了這個原因。
我正自感嘆,卻聽父王又說道:
“就因爲我對你有了感情,所以才肯冒着風險給你知道這許多秘密,可是你卻並不領情,一心想着要逃離我,難道這些年我對你還不夠好嗎?那凌天殿下,暗道四通八達,你可以在地下王宮裡任意妄爲,做你的皇帝,你想‘女’人了,我便將你送到皇妃那裡,軟‘玉’溫香,哪樣不是盡着你來,你又爲何執意要離開我?”
正耕皇上怒極反笑道:
“爲了我?哈哈,好一個爲了我,好看的小說:!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不知道你爲何進宮做了皇帝?這幾十年的接觸,我是再清楚不過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了,你雖然多疑,可是‘性’情散漫,嚮往自由,最是受不得繁文縟節,如果給你選擇,你寧願做個乞丐,也不會想做皇帝的,你之所以進來這裡,就是爲了躲避仇家!”
父王皺眉道:
“你胡說什麼?”
正耕皇上冷笑一聲道:
“你如果不是爲了躲避仇家,爲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父王哼了一聲,沒再回答。
這一點我倒是能理解,父王的真正身份既是宇文浩通,那仇家一定少不了,先是自己的師傅,那個要他盜取澹臺秘書的西域怪老頭,然後就是南屋派的教衆,而他後來行走江湖,又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正耕皇上見父王沒吭聲,繼續說道:
“我那日在凌天殿下憋悶,索‘性’往四下裡走了走,誰知竟然給我發現了另一片天地,你必是對自己的‘迷’蹤佈陣之術太過自信,纔給我瞧出了一道破綻,進了另一個空間,我在那裡不但見到了幾個有趣的人,還聽了一段故事呢!”
我心裡一動:凌天殿地下,也就是公主閣下?正耕皇上聽到的那段故事,莫不是澹臺綾人的事?
我正自揣測,就聽正耕皇上又道:
“你以假面目進了皇宮三十幾年,既是爲了躲避你的師傅,以及那些覬覦澹臺秘術之人,也是爲了看牢公主閣下那對男‘女’,你雖然已經掩飾得天衣無縫,終是做賊心虛,想將知情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日夜監視直到看到他們死去你纔會放心!”
我心裡一動,想起了活死人墓裡的澹臺綾人以及那些白衣‘女’子,都是中了化屍蠱,身體癱軟腐化成一灘水,再聯想起剛剛父王說過,星箬公主房內那個丫鬟便是被他用化屍蠱腐掉了身子,父王真是恁地小心,竟然連死人都不相信,一定要化成水消於無形纔會徹底放心,只是,他又爲何要如此謹慎呢?
我剛想到這裡,正耕皇上突然說道:
“你如此煞費苦心的隱瞞,要除掉一切真相,無非是爲了你的‘女’兒罷了!”
我心裡一跳:終於要說到我了!
我緊張的聽下去,卻聽父王怒道:
“休得胡說八道,我已經是廢人了,還哪裡有什麼‘女’兒?”
正耕皇上搖頭道:
“你原本並不是廢人,不然爲何可與澹臺綾人行那男‘女’之事,只是不知你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才變成了廢人,我原本就一直疑‘惑’,爲何你對我那幾十個‘女’兒都不惜痛下殺手,卻唯獨對湘妃的‘女’兒百般愛護,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因爲她纔是你真正的‘女’兒,對不對?”
他邊說邊朝我走過來,等到說完這句話時,已然來到我面前,他的視線突然落在我身後,微微一怔。
我轉過身,正看見洛臣,他是何時過來的?
這一瞬,父王已經發現了我們,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吃驚,‘迷’‘惑’,痛苦,一忽全寫在了臉上,他訥訥道:
“櫻箬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正耕皇上哈哈大笑道:
“她一直都在這裡,我就是讓她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樣,現在你知道痛了吧?你能理解我的痛了吧!”
父王猛地大喝一聲:
“住口!”
又轉向我,輕聲說道:
“櫻箬,你不要相信他,剛剛父王所說的,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
談什麼相信不相信,我現在的神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我‘迷’茫的望着眼前的兩個人,一個三十年前的真皇上,一個現在的假皇上,現在又多出來一個宇文浩通的身份,最最讓我崩潰的是,我竟然也被牽扯進去,做了宇文浩通的‘女’兒,面對這一連串巨大的變故,我又如何還有思索的能力?
身後的正耕皇上卻在此刻冷笑道:
“你又何必對她這麼好,她也不過是……”
父王突然大喝一聲:
“住口!”
伴隨着這聲怒吼,他猛地轉過身去,我只覺眼前紅光一閃,洛臣拉着我退後幾步,等我站穩身子,定睛一看,正耕皇上已然不在了,只在地下出現一小灘水,與英曼逝去時頗爲相像,父王呆呆的望着那灘水,臉‘色’慘白。
想不到父王一舉手竟將這個與自己相處了三十幾年的正耕皇上毀了,我想起正耕皇上臨終前說的那句話-“你又何必對她這麼好,她也不過是……”
不由得心裡大是疑諱,莫非他要說的是極其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