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明明嬌弱無力卻還要強撐的樣子有點可愛,尤其在燈光下,她的皮膚白的透明,蔣瑾順理成章地把清歡抱緊,道:“別亂動,你剛剛抽了那麼多血,要好好休息。我已經讓廚房給你熬了雞湯,待會兒多喝點,嗯?”他的聲音如同磁石一般低沉好聽,配合着他眼底的溫柔神色,真會讓人以爲他是真心的。
如果沒有感覺到那溫柔的冷酷的話。
也難怪女鬼媛兒會受不住這個打擊了,一直以來溫柔以對的兄長,其實骨子裡那般涼薄,換作誰都想要逃走的。百般體貼柔情,都是爲了哄騙你留下來,打的是你心臟的主意,誰能受得了。
既然這身子與蔣家男人沒有血緣關係,清歡想,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唄,誰還能來說她兩句不成。只可惜十四歲的身子剛剛是含苞待放的年紀,如同花骨朵兒一般,青澀有餘,甜美不足。所以當下最重要的是提高蔣家男人的傾心值,讓容貌和身體得到轉變。
“嗯。”她仰起小臉乖乖點頭,可愛又順從,如同一隻被順了毛的小奶貓,可愛得很。
蔣瑾黑眸幽深,親吻了一下清歡的臉頰,若無其事地問道:“剛纔我跟父親在書房裡商量了一下,半個月後有場宴會,到那個時候,我們把你隆重介紹給大家,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們蔣家的小公主,好不好?”
要真是蔣家的小公主,爲什麼不給她姓蔣?恐怕是有敵人在暗中蟄伏準備動手,怕傷害到真正的珍寶,所以拿她當擋箭牌吧?當然,清歡只會裝作不知道。
蔣瑾覺得也許是燈光和夜晚的關係,怎麼就覺得這小丫頭今天晚上看起來特別可口,特別嬌嫩呢?看着她一雙大眼裡閃爍着信任和傾慕的光,這個沒有良心的男人難得地感到了一絲羞愧。
【叮!成功喚起蔣瑾的愧疚感,忠犬墨澤獎勵10點,請問主人可要立刻增長屬性值?】清歡毫不猶豫地就把點數加在了[黃鶯出谷]上。雖然這具身子普通容貌只是清秀,乃至於連雙好看的眼睛都沒有,但此刻寄居在裡頭的是她的靈魂,[秋水雙眸]什麼的就不需要了,倒是嗓音需要改一改,少女,自然要甜蜜嬌柔一些纔好。
“好,我都聽大哥的。”
少女的聲音清脆柔嫩,帶着孺慕之情,蔣瑾的心不由自主地軟了一軟。畢竟也養了這麼多年了,別說是個人,就算養條狗也有了感情,雖說他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日後要換心,所以平日裡一直都注意着不放真情,可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那是假的。
今天晚上蔣瑾就是覺得少女又乖又懂事,還很惹人憐惜,這讓他情不自禁地撫摸清歡的臉龐,低聲道:“只要你乖乖的,大哥會對你好的。”
清歡又應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把一雙玉臂纏繞上了蔣瑾的脖子,肢體接觸是跟男人套近乎的最快方式,她什麼沒見識過,想勾引一個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大哥你已經對我很好啦,如果更好的話,媛兒會以爲自己是在做夢的。”
這家人卑劣到了骨子裡,一直瞞着這件事,連抽血都要給女鬼媛兒下藥,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時候抽走,這也是爲什麼十四年來女鬼媛兒明明吃的好補品也沒斷過,身體卻仍然非常虛弱單薄的原因。
自己家的女兒就是寶貝,別人家的女兒就是草芥,蔣家男人玩的一手好雙標。
“……傻丫頭。”
清歡甜甜一笑。
蔣瑾又擁着她說了些關心的話就離開了,所以他自然看不見背後清歡勢在必得的笑容。
第二天一早,清歡早早便起了,打開衣櫃一看,全是女鬼媛兒身上穿的那種裙子,又大又蓬,她本身纖細嬌小,沒什麼曲線,穿上這樣的裙子更加沒看頭,也不知這蔣家人什麼審美。翻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件沒那麼蓬的,可惜蝴蝶結又綴滿了全身,清歡嘆了口氣,還是穿上了。
既然年紀小身體也小,那她就毫不客氣地走少女路線了。事實上她還活着的時候也不過二九年華,倒是幾個世界兜兜轉轉又跳入忘川河,如今這年歲纔是真的老了。
【主人,我覺得你現在的這個身體不適合這麼穿】忠犬在一旁指指點點地說。
清歡也這麼覺得:“那該怎麼辦,又沒有其他的可以穿。”
【唉,完全撐不起來啊,主人你該增肥】
增肥?“你覺得動不動就要被抓去抽血能胖的起來麼?”
……說的也是。
於是清歡就穿了這條綴滿了大花蝴蝶結的裙子下樓了,她身體單薄,實在是撐不起來這樣的裙子,像這樣的長相,適合的是那種清清淡淡簡單幹淨的裙子,這種華麗至極的,本身就把她的氣質給掩住了。歸根究底,一點都不好看。
但好在清歡把平時紮起的頭髮放了下來,遮住了本來並不是很好看的臉型,也因此讓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更小了。和女鬼媛兒不同,清歡本身的氣質讓這具纖弱的身子透出了不可侵犯的姿態,當她提着裙襬從樓梯上慢慢走下去的時候,坐在餐桌前的蔣家男人們都愣住了。
雖然只過去了一夜,可他們愣是覺得這丫頭變得好看很多。
“爸爸,大哥,二哥。”清歡露出怯怯一笑,“早上好。”
蔣濯喝了口咖啡,冷淡的眼睛瞟了清歡一眼,嗯了一聲。倒是蔣家二少蔣謙笑眯眯地跟清歡打招呼:“媛兒,快過來坐。”他拍了拍自己和蔣瑾之間的椅子,如是說。
清歡乖巧地走過去,當蔣瑾貼心地爲她把煎蛋和吐司切成容易入口的小塊時,她毫不吝嗇地奉送了一枚甜蜜且羞怯的笑容。
【叮!蔣瑾傾心值5,當前爲35,忠犬系統贈送點數10,主人可要立即使用?】清歡毫不客氣地把其加在了[閉月羞花]上。於是她嘴角的笑容宛如蓮花開落,嬌怯的令人怦然心動。
見她笑的可愛又乖,蔣瑾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於是那頭烏黑的秀髮頓時翹起幾撮呆毛,配合清歡單純無辜的小表情,很是叫人心生憐惜。蔣謙素來愛湊熱鬧,見蔣瑾揉清歡的腦袋,他覺得有趣,也學着過來揉了一把,當下,蔣瑾便覺得心底有點不舒服,但他沒去深究那是爲什麼。
唯有蔣濯,從始至終冷淡如冰:“好了,快點吃早餐。”
清歡立刻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裡明顯有着不安和膽怯,但她只看了蔣濯一眼就不敢再看了,蔣濯也不以爲意。
這個家真正做主的是蔣濯,如果清歡想要在這家裡立足,就必須攻下蔣濯。但蔣濯一直對媛兒保持距離,對她雖然也說不上不好,但也不能說是好。怎麼說呢,蔣家的男人,對女鬼媛兒所有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但對清歡而言,沒有關係。對方沒有揣着真誠的愛來,她也就不必因爲自己不能迴應而感到遺憾與愧疚。
吃過早餐後,蔣瑾和蔣謙就去上班了,蔣濯坐在原位,安靜地等候清歡吃完,才說道:“跟爸爸去書房,看看你這些天書看的怎麼樣了。”
要說蔣家人沒讓女鬼媛兒接受教育,那不對,但他們給的教育,都是停留在幾千年前的,用墨澤的話來說,就是想在21世紀,把一個健全的女孩子培養成幾千年前唯唯諾諾沒有自我的女人。扼殺掉別人的自由和思想,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清歡聽話地站了起來。蔣濯轉身朝書房走,清歡便在他經過身邊的下一秒扯住了他的襯衫下襬。
蔣濯這個人有潔癖,不喜歡和別人有過多的接觸,即便是他心愛的小女兒,他也沒怎麼抱過或是親近過。所以當發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揪住時,蔣濯的第一個反應是把那人扔出去——好在他看見了對方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眼神啊,敬畏、愛戴、不安、恐懼地看着他,生怕他不理會她,或是把她丟下。像只被丟棄的小奶貓,蔣濯想。
清歡見他不似要發怒,便悄悄地把小手伸了過去,鑽進他有力溫熱的大掌裡。嬌嫩的小手握在掌心說不出的舒服,蔣濯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少女的肌膚是如此滑嫩柔軟。
“爸爸牽着媛兒。”她眨巴着乾淨的眼睛乞求着。
蔣濯猶豫了三秒鐘,便扣緊了手心的軟嫩小手,見小丫頭露出了害羞又滿足的笑,他的眼神也不覺放軟。
這丫頭還是頭一回這樣跟他親近,以前總是悶着不愛說話,他也不會主動去親近她,但在家裡,他們兩人的相處時間是最多的。如今蔣濯已經把集團的大部分權都給了兩個兒子,平日裡空餘時間還是很多的。
到了書房,蔣濯挑了幾本書問了清歡幾個問題,所謂的女戒女馴什麼的,對清歡來說真的是不能再簡單了,即便是再算上四書五經,那也難不倒她。蔣家人不讓女鬼媛兒去上學,只教她學些琴棋書畫,好像是鐵了心要把她朝古代女子的標準去培養。
不過這也很正常,萬一見識廣了,心寬了,不肯爲他們奉獻了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