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粗魯的一推門進來,結果入目的是這樣一位貴氣俊美的玄衣公子,吳苗苗感覺自己的春天到了。這涼州城就是再給一百年,也尋不出這樣天人一般的美男子啊!
原本安靜的包廂裡呼啦啦擠進來一堆人,元狩帝心情很不好,後果很嚴重。
他身上自帶的貴氣和霸氣,足以讓進來的人不敢喧譁。最後還是吳父率先開口道:“這位公子,我們——”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他淡淡地問。
胡威二話不說抽出腰刀砍過來,吳苗苗見狀,也立刻還手,吳父卻是沒有,那白衣公子也沒有,因爲他們知道孰是孰非。先用劍驚了人家的是他們,後來不請自來連門都沒敲的也是他們,說實在的,人家要砍他們也正常。
“喂!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我們是來道歉,不是來尋仇的!你叫你的手下直接動手是什麼意思?!”吳苗苗在打鬥中艱難質問。這黑鐵塔一樣的男人好厲害的功夫!可以看出他並無殺意,若是起了殺心,她懷疑自己能否在他手下走上十招!
終於,胡威將人趕了出去,門卻沒關。吳苗苗心有不忿,她從小嬌生慣養,父親兄長做什麼都慣着,早養成了一副你不順着我我就要你好看的驕縱性子。第一眼見元狩帝生得俊美無儔,她心生好感,可那人對自己卻視而不見,連她的問話都不理會,她心中氣惱,又忍不住想要生氣。見那人自打說了一句話就看着窗外,懷裡卻抱着個身段纖細的少女,頓時惡從心頭起,從袖子裡甩出幾枚梅花鏢!
胡威大驚!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惡女子竟敢如此大膽!想去擋已是來不及,他只能一掌打在吳苗苗肩上,吳苗苗那功夫,在大內統領面前根本不夠看的,若非有那白衣公子眼疾手快扶住,怕是整個人要摔下二樓了。但即便如此,也吐了口血出來。
元狩帝何等身手,他連頭都沒回便以手中摺扇將梅花鏢打落,一雙黑眸深沉無比。清歡窩在他懷裡也暗自咋舌,這女子好惡毒的心腸!
得了,這下歉沒來得及道,樑子卻是結大了。
饒是吳父脾氣再好,女兒受傷吐血,他又慣疼愛這老來子,當下變了臉色:“出如此重手,你我莫非有仇不成?!”
梅行之最擅打嘴炮,他將手中扇子刷的一聲展開,輕笑道:“當真是稀奇古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朝元狩皇帝早頒下法典,要嚴懲爲惡傷人之徒。令愛脫手長劍在先,無禮闖入在後,又以暗器傷我家主子及夫人,侍從護主心切出手保護,有何不對?倒是擱下的行徑讓在下好生佩服。”
吳父並非不講理之人,只是愛女心切,被梅行之這麼明裡暗裡一損,臉色十分難看,吳苗苗卻恨得要死,她活到十八歲,何曾有人敢這樣對她!“爹!爹你要給我報仇!一定要給我報仇!女兒咽不下這口氣!”說着便強撐着起身,那白衣公子扶了她一把,她便嫌棄地一把打開:“滾!不用你幫我!”
胡威出手很重,那一下還是白衣公子爲吳苗苗減了力道,否則此刻別說說話了,能不能活着都還是個問題。別人瞧不出,胡威還瞧不出麼?白衣公子臉色如金,明顯也受了內傷。這世上能承他一掌的人不多,這是他們自找的。
“苗苗……”
吳苗苗見父親面有難色,仍然不服,她不過是來道歉的,若非那玄衣男子目中無人,她也不會衝動放出暗器:“這本來就不是我的錯!他們又沒受傷,我可是紮紮實實受傷了呀!爹!你要是不幫我,我就再也不叫你作爹了!”
這任性驕縱的程度,真是令人長見識。清歡偎在元狩帝懷裡,討好地問:“爺,還是貓兒乖吧?”
愛討巧的小傢伙。元狩帝寵溺一笑,揉揉她軟軟的發:“嗯,貓兒最乖。”
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更是刺激到了十八歲都還沒嫁出去,悍名遠播無人敢娶的吳苗苗。要不是沒了力氣,她指定再放點暗器給這兩人!
“呵……”清歡打了個呵欠,揉了揉因爲睡意冒出淚花的眼,趴在元狩帝懷裡:“爺,困。”
“困便睡吧,爲夫打發了這些人便抱你回去。”
清歡聽了,便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待到她醒來,外頭天色都黑了,她一個人躺在牀上,元狩帝則坐在桌前讀書。清歡嬌氣地下牀,從背後摟住元狩帝的脖子:“爺在看什麼?比貓兒還好看嗎?”
“打發時間而已。”元狩帝輕笑,“晚上要乖乖跟在我身邊,聽說最近涼州夜裡有采花大盜,專門抓那些十四五歲的姑娘,你要乖,知道不知道?”
清歡歪腦袋:“採花大盜?”
“就是會欺負你的人。”元狩帝想了想,怕她聽不懂,就用了比較淺顯的解釋。“不僅不給你吃的,還會搶你吃的。”
這下她嚇壞了,連忙抱緊元狩帝:“貓兒乖!”
“乖?”元狩帝挑起一邊劍眉,這個動作他做起來格外好看。“那還不穿鞋子?”
低頭一瞧,圓滾滾白嫩嫩的小腳丫已經沾了土,清歡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笑了。元狩帝見她這嬌憨的模樣,也捨不得斥責她,將她抱回牀上,親自擰布巾給她擦腳。“如今在外頭,沒有人伺候,你要愛乾淨,知不知道?”
以前還是貓的時候就特別愛鑽些小空間,桌子下面啊牀縫啊花瓶之類的,變成人形後也沒什麼改變,仍然愛到處亂鑽,經常弄得臉上東一道西一道的,怎麼這麼不讓他省心呢。
清歡嘻嘻一笑,抱着元狩帝的脖子道:“有爺在嘛。”
兩人膩歪了會兒,就該用晚膳了,各自叫到房裡吃。涼州這邊菜色普遍口味偏重,元狩帝沒什麼胃口,吃的不多,清歡反倒是胃口大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