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西蒙裝病靜養的院子後,馬林就去安排間諜赴法國的事宜了。經過科勒的篩選,最終選擇了一個叫約翰的間諜,讓其去法國獻“投名狀”換取爵位。
約翰本是科勒安排在明斯特城的間諜之一,其明面上的職業也很符合馬林的要求——明斯特城的大葡萄酒銷售商。
因爲代理和銷售產自勃艮第的高檔葡萄酒,所以約翰很受明斯特城的教會大佬們的青睞,併成爲康拉德主教的座上賓。畢竟,在明斯特主教國,最有錢的肯定都是些主教和其他教會高層。而這些教會大佬們平時是不喝啤酒的,而是喜歡喝紅葡萄酒。他們管喝紅葡萄酒叫“喝聖血”,很有宗教儀式感。
而且,這些教會高層都很有錢,自然追求高檔葡萄酒。恰好,約翰就是做高檔勃艮第葡萄酒的代理和銷售的。爲了打開銷路和趁機接近那些教會高層以套取情報,約翰經常會用高檔陳釀葡萄酒作爲禮物,送給那些教會大佬。然後,喜愛喝高檔紅葡萄酒的康拉德主教,就將其引爲座上賓,經常邀請他去明斯特大教堂聊天吹牛比。而約翰也非常懂事,每次去都帶一瓶高檔陳釀紅葡萄酒,自然很得康拉德主教歡心。在康拉德主教嗝屁前,約翰已經在康拉德主教的支持下,擠垮了其他幾家競爭對手,成爲明斯特城最大的葡萄酒商。
約翰雖然沒在南明斯特地區擔任官職,但他時常出入明斯特大教堂,陪康拉德主教吹牛比,這事明斯特城很多人都知道,經得起查。
而且,約翰葡萄酒商人的身份,對他收購拉菲酒莊也很有幫助。畢竟,若是一個和葡萄酒行業不相干的人忽然要收購一個酒莊,肯定會引人懷疑的。
此外,之所以選擇約翰,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約翰因爲經常去勃艮第地區的酒莊去進貨,所以會講法語。而這一點,對於他融入法國貴族圈很有利。
“這傢伙可靠嗎?”在下決定前,馬林問科勒。
“絕對可靠!他是跟我最早的一批間諜之一,爲人忠誠。而且,家人也都送給我當人質了。”
“那他去法國,總不能一個人過去吧?”
“沒事,假扮他妻子和兒子的,也是我手下的間諜!”科勒自信道。
馬林頓時服了——尼瑪,妻兒都是假的,也都是間諜,想翻天也不成啊……
就這樣,約翰兄就帶着間諜假扮的妻兒,趁着康拉德主教死後明斯特城大亂的機會,悄悄離開了明斯特,前往了法國巴黎……
……
“你說什麼?有個叫約翰的葡萄酒商要求見我?區區一個商人想見朕就能見?不見!”路易十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可是歐洲最強的法蘭西王國的國王,是什麼人想見就見的?
但侍衛卻繼續道:
“他說他來自明斯特城,知道幾家諸侯進攻北海大公國的原因,並願意奉上這個機密,換取陛下的賞賜!”
“機密?不是因爲北海國軍隊內亂,幾家諸侯想趁機撿便宜?好吧,朕忽然來了興趣了,叫他進來吧!”
於是,約翰就被帶進了王宮,而他名義上的妻兒,則在王宮外面等候。
“參見陛下!”見到法王路易十二後,約翰直接來了個單膝下跪的大禮。
路易十二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道:
“你不是我的封臣,爲何像我行效忠跪禮?”在歐洲,市民見到國王也不用下跪,只會脫帽彎腰鞠躬。
“因爲我正是來投效陛下您的!”約翰用很認真的語氣道。
“投效我?可我需要的是有軍事作用的騎士,而不是商人。”路易十二不屑道。他可是法國國王,不是什麼人阿貓阿狗都收的。
“我知道,但我要說的這個機密,能讓陛下您增加很多錢糧。如此,算不算有軍事作用?畢竟,打仗是需要很多錢糧的。”
“據我所知,法國人口衆多,歐洲第一。若不是因爲錢糧不足,陛下即使動用十幾萬大軍都是可以的。可因爲糧食不太充足,每次打仗,最多不過三四萬人!”約翰自信地說道。
路易十二聽到這裡,沉默了一會兒。他不得不承認,約翰說的有道理。
法國人口達到了1500萬,是英國的5倍之多,比西班牙也多一倍。可是,法國耕地雖多,但糧食產量很低。就算國王路易十二,手裡也沒多少糧食。
尤其是,法國人引以爲傲的法國騎士,糧食消耗更大。因爲,戰馬的糧食消耗,是人的五六倍之多。而每個板甲騎士,要帶兩匹馬出征。所以,一個板甲騎士,包括其兩匹馬,戰時每天至少消耗11個人的糧食(平時不打仗的時候,戰馬體力消耗少,耗不了那麼多糧食,還可以添加些草料。但戰時馬匹要馱穿着板甲的騎士,體力消耗大,不吃糧食撐不住)。
那麼,法國出動一萬板甲騎士,每天光是糧食消耗,就能達到11萬人的標準……
因此,法國空有那麼多的板甲騎士,卻不能經常出動。因爲,那糧食消耗,能把法王給吃窮了。畢竟,歐洲糧價太貴了……
馬林選擇使用哥薩克騎兵和東歐蒙古馬,也是這個道理。蒙古馬耐粗飼,就算戰時馱着騎兵衝鋒,體力消耗很大,也不用全喂精料,而是主要吃草,然後搭配一些炒黃豆什麼的補充營養。所以,抗戰時,就算新衣服都穿不起的窮八路,也能拉上不少騎兵。畢竟,蒙古馬好養活。要是像嬌貴的歐洲馬那樣,只能喂精料,八路軍絕對養不起。
但法國騎士省不了糧食啊,法國騎士的高頭大馬,那就是糧食消耗大戶。沒有足夠的糧食,騎兵就沒法拉出去打仗。像法王查理八世的八千騎士,之所以在福爾諾沃戰役中北意大利步兵給攔住,就是因爲之前查理八世派部隊分頭去搶糧食去了,耽誤了時間。不然,意大利僱傭兵的兩條腿哪能跑得過法國騎兵戰馬的四條腿?
……
路易十二顯然不是蠢人,他也知道糧食的重要性。如果有足夠的糧食,法國騎士就可以縱橫歐洲了。於是,他沉聲問道:
“你真能讓朕增加錢糧?一次性的還是長期的?”
“長期的,糧食產量翻倍!”約翰鎮定道。
“來人,清場,禁止閒雜人等靠近!”路易十二立即站了起來,命令親信清場。凡是非親信的人員,都被驅離了大廳。大廳外,也放了警衛。
然後,他滿臉嚴肅地對約翰道:
“希望你不要騙朕,否則下場就是死!”
約翰點點頭,道:
“當然,您是歐洲最強大國的國王啊。不過,如果我真的提供了糧食產量翻倍的辦法,陛下您獎勵我什麼?”
路易十二想了想,問道: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拉菲酒莊,以及一大塊封地,不知陛下能給我什麼爵位?”
路易十二想了想,說道:
“拉菲酒莊?我記得是波爾多一個酒莊吧?記得那裡產的紅酒質量不錯,不過沒有勃艮第葡萄酒的名氣大……至於爵位……我只能給你男爵。畢竟,你一個外國商人,給你太高爵位,貴族們會不服的。”
“子爵不行嗎?畢竟那可是糧食產量翻倍的秘密啊!”約翰滿臉不甘地問道。順便說一句,法國是有子爵的。
“不行,能給個可以世襲的男爵,已經算是極限了。畢竟,你之前連貴族都不是!不過,我可以多給點封地你!拉菲酒莊我也可以買來送你,至於男爵爵位,就叫拉菲男爵吧!”
……
“謝陛下,不過,臣還有個請求!”
“你說!”
“希望拉菲酒莊以後能拿到宮廷的大訂單,反正,王宮葡萄酒的消耗很大,而拉菲紅酒本就質量不錯,爲什麼不給拉菲紅酒機會呢?”
路易十二想了想,道:
“可以,我可以給你部分訂單!畢竟,我也得照顧到勃艮第那邊的情緒!”勃艮第是法國王室從馬克西米利安一世手裡搶來的。爲了安撫那邊,路易十二不得不多照顧那邊一點。而且,勃艮第葡萄酒的確品質優良。
“至少三分之一!”約翰開價道。
“沒問題,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見到路易十二答應了自己的條件,約翰終於開口講述所謂的“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