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 傑瑞,約翰的兒子被狼人咬傷了,我必須去親自確認一下他的情況。”鄧不利多是這麼說的:“我們不能剝奪一個無辜的孩子上學的權力。”
“好吧, 那米勒娃呢?”傑瑞冷着臉問道。
“她去接一個女孩子, 我想你應該不喜歡到麻瓜家庭?”鄧不利多解釋說, 在傑瑞還沒開口時, 繼續道:“我知道你剛好要帶布萊克家的孩子去對角巷, 總之也順路對嗎?”
傑瑞皺起眉頭:“普林斯莊園用飛路網要轉七次,我帶着一個小鬼不能用幻影移行。”
“不,不在普林斯莊園。”鄧不利多把地址推給他。
“蜘蛛尾巷?”傑瑞奇怪的問道:“怎麼是麻瓜的地方?”
當傑瑞帶着布萊克家的年輕長子西里斯, 到達這條位基本位於貧民區的麻瓜小巷時,他猶豫着要不要把這個小貴族一起帶進去。
鹹腥的風夾帶不知哪兒的氣味, 不停干擾着兩人的嗅覺:“麻瓜們住在這種地方?”西里斯瞪大眼睛打量着他從沒見過的底層環境, 不敢相信的問道, 他有點不屑的撇撇嘴:“呆在這種地方巫師...”
“西里斯,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是你未來的同學。不要說無禮的話。”傑瑞提醒道, 廢舊的鐵絲網圍上了不遠處的河岸,從他們面前最開闊好走的入口來看,整個區域就像是雜亂的迷宮。
西里斯布萊克的父親奧賴恩的去世後,布萊克夫人爲了支持住開始衰落的家族,便效忠了黑暗公爵。遠在德國的阿爾十分擔心, 寫信給傑瑞託他照顧。
英國比當年的德國還亂, 阿爾提到了羅斯科的意外時還安慰着他, 這讓傑瑞一直暗自愧疚。
想起來, 阿爾是很在意自己家族的, 傑瑞自然當仁不讓的幫着自己老朋友完成他的意願。再至布萊克夫人那兒,她也並不是那麼想將自己的兒子過早推入危險中, 況且得知當年的年輕斯萊特林現在已經是霍格沃茨的教授了,傑瑞無疑是她拜託的好對象。
西里斯和他的父親長的很像,黑髮有些微卷,十分典雅的貴族式像貌,灰色深遂的眼睛。他的弟弟雷古勒斯還沒有到上學的年齡,傑瑞在到達布萊克家時見了一眼那個矮個子有點內向的小男孩,他更像他們的母親,有着柔和許多的外貌。至於西里斯這小鬼的性格,傑瑞覺得,這就是遺傳的突變了,他和阿爾的大大咧咧像極了,有過之而無不及,布萊克先生的穩重沉默,倒是一點沒見着。
“知道,知道。不要那麼冷冰冰的啦,教授。”西里斯衝傑瑞吡了吡牙,乾笑兩聲。
“如果...你不想進去的話。”傑瑞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可以在外面大街上等我,不要亂跑...”
西里斯沒等他話音落下,就沒耐心的超前衝了出去,小跑着朝傑瑞擺擺手:“快走啦。”
“...阿爾,你要祈求他不是一個格蘭芬多。”傑瑞心想,默發了一個指路咒,然後大跨步的跟了上去。
那是一棟普通的磚房,有着和整條街符合的陳舊,被木板釘上的窗子就留下了幾條黑洞洞的縫隙,難以想像,這裡住着純血中有名的魔藥世家普林斯的繼承人,艾琳普林斯。
傑瑞對這個學姐的印象並不深刻,他在一年級被邀請去鼻涕蟲俱樂部時都沒能遇見過她,只是曾聽聞,這個性格乖戾而不受歡迎的魔藥天才。她甚至,比麥格還要大一些,早在傑瑞認識到高年級以前就畢業了。
傑瑞伸手將懷錶拽出來,推動按扭上的小蛇,看着彈開表蓋裡的銀色文字彎曲的組成:“蜘蛛尾巷13號,接引新生。”的字樣。
他擡起帶着白手套的右手扣了扣面前的幾乎發黑的木門板,聽不到裡面有什麼動靜,但是吱呀做響的門就突然打開了,好象開門的人一直就守在那兒似的。
那是一個十分纖細男孩,穿着骯髒又不搭配的麻瓜舊衣服,慘白的臉色出乎意料的看着來人,中分黑髮筆直垂下及肩,有些油膩膩的感覺。尖瘦的下巴,直挺的鷹勾鼻。
傑瑞在霍恩教授那見過艾琳的照片顯示,她的兒子撿着她的優點長,十分相像的模子,由女孩換成男孩就有決然不同的感覺。
“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傑瑞滿意的感覺到,西里斯正乖乖的沉默盯住了抓着門把的男孩,這比說出失禮的話好多了。
“是,請問...您是?”斯內普小聲的詢問道。
傑瑞注意道他在不安的向屋裡掃着:“我是霍格沃茨的教授...我想,你收到了信,約好過今天。”
“是的。”頓時,男孩的雀躍顯現出來:“我一直在等您來...”
“西弗,你在和誰說話?”沙啞的女聲從屋裡傳出來。
“不,沒有人,媽媽。”斯內普慌張的回答道。
“嘿,你在說慌哦。”西里斯突然插嘴道,他的聲音有一點大,傑瑞看到斯內普的臉又慘白了幾分。
“怎麼回事?”他詢問男孩時,屋裡已經傳來了一陣匆忙的碰撞聲。
一個頭發白了過半的乾柴似的女人跑了出來,她看着黑長袍的傑瑞發出了一聲極重的抽氣聲:“你是什麼人!”問話語氣看來,她明顯知道傑瑞是什麼人。
“你好,普林斯學姐。”傑瑞朝他微微頷首。
“哦,不,你認錯人了。”艾琳愣了一下,然後侷促的將手在油膩發黃的衣服下襬上來回擦着,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小斯內普:“不,上帝啊,我是說,西弗沒有收到通知書不是嗎?”她瞪着眼睛的動作,讓本就渾濁的眼珠顯的有些恐怖。
上帝...?傑瑞突然明白過來這個學姐爲何會住在這種地方了,小斯內普似乎是隱瞞了通知書的事情,被他的母親問起時,緊張的站在門邊沒有說話。
“他當然收到了,所有有魔力的孩子都會收到。”傑瑞說:“他們一出生,名字就被登記在了霍格沃茨的學生名單裡。”
“西弗勒斯!”艾琳被這些話刺激道了:“你會毀了我們的生活...”
“我老早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巫師了。”男孩故做冷漠的聲音接口道:“埋在後院的...”艾琳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不!你不準去,託比亞會發瘋的。”男孩倔強的直視着自己的母親。
老學姐又將目標轉向了傑瑞,她的語氣帶着哀求:“他不會去的,他父親不喜歡魔法。”
“事實上他什麼也不喜歡。”斯內普嘲諷的補充道。
傑瑞借用了鄧不利多的話:“我們不能剝奪一個無辜的孩子上學的權力。”他想了想,又說道:“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兩句話嗎?普林斯學姐。”
“...好吧。”女人勉強答應道。
當艾琳從屋裡將傑瑞送出來時,兩個同齡的黑髮男孩似乎都相互說上了話,雖然斯內普看起來對西里斯的話應付居多沒在心上的樣子。他見傑瑞出了屋子,急忙就將目光轉了過來。
“也許...你說的對。”艾琳突然小聲對傑瑞說道:“但是...”傑瑞沒有吭聲的意思,她只好自己岔開話題:“我是說,西弗至少也是半個普林斯...如果他進了斯萊特林...”
“我會照顧他的,你可以放心。”傑瑞保證道。
“謝謝。”艾琳最終以冰冷的表情轉向自己的兒子,一聲不吭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沒有像對傑瑞時不安的叮囑什麼,她就快步走回屋裡,重重的關上門。
“走吧。”傑瑞拍了拍還在發愣的斯內普,男孩對着關上的木門似乎想說些什麼,同樣一言不發。
傑瑞領着兩個男孩推開破釜酒吧的門,裡面亂哄哄的,有些烏煙瘴氣的感覺,西里斯大聲的斯內普抱怨着:“你肯定猜不到,這裡是英國最出名的破釜酒吧吧!我第一次來時也吃驚極了。”斯內普好奇的打量着裡面穿着怪異的人門,在角落裡甚至還擠了小圈的侏儒。一個駝背的老頭端着舊紙盒和他們擦身而過,紙盒裡的蜘蛛腿讓西里斯誇張的拽着斯內普躲閃着後退,差點撞到了一位抱着毛絨絨酒杯正在趴在長桌上打呼的巫師。
“小心點。”斯內普對西里斯冒失的動作說,然後又小聲的加了一句:“這裡,真不錯。”他說話時,滿足的挑高嘴角。
“啊,傑瑞教授。”老闆湯姆從人羣中發現了他們,和傑瑞揮着抹布打了一聲招呼,似乎他的腦袋又禿了不少,但笑容還是非常燦爛的。
“多德里奇,好久不見。”傑瑞向吧檯附近靠了一些。
“你看起來還挺忙呢,一直。”老湯姆打趣的示意跟在傑瑞身後的男孩們:“要喝點什麼嗎?男孩們。”
“沒辦法,任務在身。”傑瑞聳了聳肩。
“麥酒。”西里斯搶先說道。
“不準喝酒西里斯,給他們兩杯果汁。”傑瑞從兜裡掏出兩個銀西可丟進吧檯上的盒子裡,皺起眉瞪了小布萊克一眼。
“嗨,教授,果汁是給小鬼喝的!”西里斯抗議道,斯內普表情愉快的老實坐在高椅上,接手傑瑞推過去的果汁:“謝謝。”
“別介意了,男孩。”老湯姆咧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牙:“你的教授都從來沒在我這兒喝過一口酒。”
“那是因爲我比較自律。”傑瑞大言不慚的接口道:“好了,兩位小先生,拿出你們的信看看。”
兩個男孩急忙掏出綠色墨水書寫的羊皮紙信封,他們的信紙同樣都有些皺,只是斯內普的被折的很整齊,翹起的紙邊表明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而西里斯的被從口袋裡抓出來時,幾乎讓人以爲那就是一團廢紙。
“你們要先去訂袍子,那要好一會兒功夫,買魔杖,然後纔是用具和書籍。”傑瑞掃了一眼和多年前沒怎麼變化的清單:“斯內普先生,你母親託我陪你買一隻除送信用的寵物,我們最後去那兒。當然,我想西里斯,你家裡應該有貓頭鷹了吧。”小斯內普的臉上似乎是因爲高興而有了些血色:“啊...好的,教授。”
西里斯則十分不樂意的嘟囔道:“可是我不喜歡貓頭鷹。”他偷偷瞥了一眼傑瑞,後者正挑眉看着他:“你母親要求過,小布萊克先生。”
“好吧,好吧。”西里斯轉而轉向了斯內普:“西弗,養一隻貓吧。”
“我喜歡蛇,小布萊克先生。”斯內普拖着長腔,他眉毛沒有揚起,只是微微擡了擡下巴,就把傑瑞的感覺學的唯妙唯俏。
“喂!”西里斯呲牙咧嘴的吼道,把他的貴族形象毀的一乾二淨,倒是斯內普慢悠悠的抿着果汁,神態冷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