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學長。”一個聲音從一邊湊進來,打斷傑瑞的思路。
他不太高興的轉過頭,盧克伍德正笑嘻嘻的胯做在椅子上,一臉假笑的把金黃色的腦袋貼近過來。
“盧克伍德先生。”傑瑞挑眉看向他,語氣冷淡:“你有什麼事情嗎?”
“呃。”盧克伍德頓時轉變成爲乾笑,被嗆到似的咳了一聲,把身子向桌子靠了靠:“學長好認真啊!”
傑瑞斜眼看着他,這回連回答的意思也沒有了。
其實不是他不夠友好,只是這個男孩太過於熱情的讓人頭疼,傑瑞畢竟不是湯姆,他不習慣帶着龐大目的的交流,闢如鼻涕蟲俱樂部的聚會裡,一個閃失都會讓他手足無措。
盧克伍德憋回去的笑容再次燦爛,半天的纏在傑瑞旁邊問東問西。
傑瑞一手支着下巴,垂眼看書,任那顆金黃的腦袋在身側搖晃不停,直到他的聲音大到驚動了老喬恩被趕出去,傑瑞這才伸了一個懶腰目送他的背影不情願的離開。
事情要從某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說起,在傑瑞看來,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敵對現象已經越來越明顯了,沒有首習生制的格蘭芬多,在他們級長的默許下,從新來的小鬼們開始本能般的張牙舞抓,於是斯萊特林的新生們也忍不住了。
傑瑞和盧克伍德不在一個年級,他們一般是不會碰面的,而在那個下午,傑瑞突然心血來潮的想去溫室,爲了避開禁林邊的小木屋,他繞了遠路,在一個轉角之後,見到了被三個格蘭芬多堵住的盧克伍德。
四個人手抓着魔杖警惕的保持着靜默,而這種平衡猛的被傑瑞的闖入打破了。
“嘿,剛好又一個,給你加個幫手,滿意了吧。”那個格蘭芬多學生大大咧咧的指了指傑瑞的方向。
“學長!”盧克伍德則是激動的差點沒把魔杖甩出去,隨後假笑着轉向那個格蘭芬多的黑髮男生,擡高下巴斜眼看着他,惡狠狠的比劃着說道:“我擔保你們輸定了。”
傑瑞懷裡還抱着書本,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被劃入了戰圈,着實不樂意,剛來的及冷冷的瞥了一眼盧克伍德,格蘭芬多的那個男生就開始念出咒語了。
低年級的學生本就沒有什麼攻擊性的咒語,只算的上小把戲的咒語居然還射偏了。傑瑞從袖口裡抽出魔杖,無聲的在心裡念着咒,就把三個小格蘭芬多用他們鮮亮的圍巾捆到一起去了。
“盧克伍德先生,還有...”他掃了一眼那三個漲紅了臉,掙扎着擺脫圍巾的男孩,慢慢悠悠的把魔杖攏進袖子裡:“...這幾位小先生,校園裡禁止私鬥。”傑瑞臉不紅心不跳的教訓着幾個小鬼,面無表情的樣子,好象自己也是非常守規矩的人似的。
“學長好帥!”盧克伍德就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話,崇拜的眼神看的傑瑞嘴角忍不住抽了兩下,他板着臉,轉身就向回頭的路走。
“學長我幫你拿書!”那顆金黃色的腦袋晃了一晃。
“...”傑瑞又向溫室方向走去。
“學長我幫你開道!”金黃色的腦袋轉了一圈。
“...”傑瑞腳下一頓。
“學長你怎麼了?丟了什麼東西嗎?”金黃色的腦袋像是衛星一般不停公轉。
“盧克伍德先生...”傑瑞把手裡的書夾在臂彎,手指不可遏制的伸展開抖動了一下。
“學長你說。”盧克伍德看起來興奮極了。
“統統石化。”傑瑞丟了咒語,轉身就走。
梅林在上,難道這個小子一臉假笑的貴族姿態就這麼難以保持嗎?
“這個小鬼愛上你了?”阿爾撇了撇嘴,示意着前方邁着一字步再次走過來的盧克伍德。
“真巧啊,學長們好。”金髮小鬼貴族氣十足,拖着長腔的對傑瑞頷首。
“今早的第五次。”伍迪小聲說。
傑瑞深呼吸,向梅林懺悔。
直到他和湯姆在圖書館的獨處空間被這個男孩打破,傑瑞終於暴發了。
“夠了,盧克伍德先生。你要是真的閒着就去補補你的魔法史作業...”賓斯教授早已將一年紀學生的魔法史作業審合任務,交給了傑瑞這個魔法史全校最優生,而盧克伍德的作業,大概只能用慘不人睹來形容,當然,幾乎大多數學生都是這樣。
“...或者去圖書館補充你那讓人懷疑是否存在的大腦...”傑瑞看着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又咬牙切齒的補充道:“...但是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一天打十七次招呼,你完全可以和那幾個格蘭芬多的同齡小鬼耍耍黑色小把戲。”
盧克伍德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終於消失在他的眼前。
“小傢伙,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一天打十七次招呼?”湯姆看着剛座下的傑瑞問道。
傑瑞像是突然被點着的炸藥,突然站了起來:“怎麼了?”他□□着扶住書架:“你問我怎麼了?”頓了一會,猛的擡起頭笑容滿面到有些扭曲:“嘿,湯姆,真巧啊。”
“啊?什麼?”湯姆摸不着頭腦的看着他。
傑瑞突然又轉到了書架後面,冒出一個頭來,招了招手:“嘿,湯姆,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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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遏制不住的大笑了出來:“咳咳,我的小首習生,你有崇拜者了。恭喜...”
“梅林在上。”傑瑞垮下嘴角,哭喪臉揉着太陽穴,一斜眼看見湯姆明顯不過的興災樂禍,恨不過把腦袋悶進了書裡。
霍格沃茲的雪景每年都能得見,那再平常不過的白亮的易碎的雪地,於這片土地上,顯出純粹而又美麗。
傑瑞覺得這些日子越過越快,似乎隨着湯姆即將畢業,生活中安逸的時光就僅限於此了。
湯姆的身邊有着更多的崇拜者,他們像信徒一般守衛着,或者說衆星捧月般的顯示着他的優秀。傑瑞從沒想過獨佔這個概念,畢竟湯姆告訴他,自己與那些人是不同的。
非常好命,傑瑞覺得巧合的通過這個突然而來的魔法世界,讓湯姆已經成爲自己不可遏制一切的部分。
見證了那個少年人漸而長成爲青年,英俊的面孔散發出讓人臣服的魅力,見證他唯一不爲人知的一面傷心絕望,見證他那屬於過去現在和未來的野心。與他同行於黑暗,這讓傑瑞覺得,每一步都可以邁的足夠自信。
他需要給時間加一個概念,傑瑞突然覺得,只需用一腳踢碎了白茫茫的雪地,輕易的就可以破壞那種原本完美的所有景色。
羅斯科沒有在聖誕節回家,他說父母在外國旅遊,就自然選擇留校了。大男孩還是如初次見面時那樣開朗,他很夠義氣的捨棄陪女友的機會,過來陪着傑瑞在冷颼颼的時間裡鬧着孩子游戲。
“開心點啦,哥們。”羅斯科呲着牙,張開手臂撲過來,把一條從大廳聖誕樹上拽下來的斯萊特林綵帶繞到了傑瑞身上。
傑瑞失笑看着他,順手矮下身抓了一個雪球丟過去。
“喂喂!”羅斯科縮着脖子拼命抖掉衣領裡的雪花,同時撈過樹幹上的雪揉起來就乾脆的砸了回來。
“啊...院長!”羅斯科慘叫一聲,撲過來替傑瑞身邊路過的妖精教授拍掉雪。
“弗利維教授?”傑瑞嘴角調高,看見羅斯科一個不小心險些把自己的院子拍進雪地裡。
年輕的妖精教授氣惱的橫了他一眼,轉而對傑瑞愉快的笑了笑。
“院長偏心。”羅斯科癟着嘴做出不樂意的樣子耍起了無賴,笑意卻是怎麼樣都抑制不住,還十分狗腿樣的又替弗利維教授撣了撣袍子。
“兩位幫我去裝飾聖誕樹吧。”弗利維教授用尖細的聲音說道,羅斯科雀躍着終於找到了事做,快活的答應後,拖着傑瑞就向禮堂去了。
最終他們在樹上點了衆多螢火蟲似的亮光,除確必要繞着的四院綵帶,聖像的地方由傑瑞放上了被石化的皮皮鬼,很不巧的,冰做的梅林聖像被它打碎了。
這大概是唯一一年所有人(包括霍格沃茲裡的鬼魂們)都讚不絕口的裝飾品味了。
傑瑞分明的看見血人巴羅做在烤雞盤子上,常年神色麻木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樹頂,不知道是太過不可思議還是太過高興。
“巴羅,這可真讓鬼愉快。”胖修士在左右飄過時說,血人巴羅沒吭聲的聳了聳肩,默認了。
“聽說今年魁地奇世界盃正常舉行。”蒙太翻開報紙攤在腿上,把手裡的高腳杯晃動着搖了搖。
“天哪,太難得了。”羅斯科也湊了過去:“我要讓老爸弄到票,也許通過魔法體育運動司...嗨,哥們,你一起來不?”他問傑瑞。
“什麼?”傑瑞揚了揚眉。
“德國隊對匈牙利隊!”蒙太插嘴說道。
“德國?”
“沒有人會抵制這種運動,黑巫師也不例外。”羅斯科勾住傑瑞肩膀說:“等放假直接去我家吧,反正我知道你是要留在學校的。”
“呃,看情況吧。”傑瑞含糊其詞的帶過,其實心裡的確非常想去,但還是不自覺的把目光掃過大廳,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湯姆去不去呢,按理說這種重大賽事,多霍洛夫家弄到票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湯姆明顯不是對魁地奇熱衷的人,他寧願早些學會幻影顯形,也不樂意騎掃帚,這是傑瑞知道的。
最終他還是在學期結束前接受了羅斯科的邀請,湯姆暑假不會待在霍格沃茨,自然也沒有時間陪自己去打工,傑瑞就給自己放了一個假,純當是十分難得擁有的,過渡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