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下方剛剛落下的銀刃重又飛上,直衝渲畫而來。渲畫定了神,腳一使力踩住那把銀刃,舉起手臂,從星魂鏈中施法刺出兩道金色光芒直取從上方旋轉着飛下的銀刃,上方的銀刃被捆住,渲畫反手握住柄,腳下卻又一空,下方的刃被取走。
渲畫懸在空中,將手中的雙手刃橫在胸前,沉下心來打開聽覺,在饕餮叫聲的空隙中做出判斷,三秒後,渲畫向着右後方用力扔出手中的刃,武器旋轉着飛出,與另一把銀刃相撞,空氣中發出叮的聲音,相撞的兩把雙手刃向下方墜去,卻不見落地的聲音。下一刻,隱毫不掩飾的從左方直衝渲畫而來,速度快的驚人,渲畫只來得及彎腰閃身,還未穩住身形,隱轉身將手中的雙手刃反手向渲畫攻擊而來,自己卻隱進了雲霧間,千鈞一髮之時,一聲嘶吼在寂靜中響起,白虎迅速顯形托住渲畫,急急避開了這致命雙刃。渲畫在白虎背上凝聚出九天舞風,然而在雲層繚繞的空間裡,風一出現,就使得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不清,於是索性不再使用。
渲畫喘息着,雙手緊緊抓住白虎的背,命令白虎離開。聽命的白虎向前方的山石躍去,還未走遠,隱已經站在朱雀背上再次攻擊了上來。朱雀巨大的翅膀煽動着四周流動的霧氣,攪亂了渲畫的視線。渲畫擡手直指朱雀,星魂鏈幻化出一條銀白色鎖鏈飛速牽制住朱雀,朱雀一個展翅,用力掙開鎖鏈的束縛,只一下,鎖鏈就碎裂消失了。
渲畫這纔想起,自己本身的靈力已經消失,現在星魂鏈裡的靈力,還是倚仗着墨染的幫助。而這些不足一成的靈力,根本無法抵禦隱的進攻!
“白虎,到邊緣去!”下達命令後,白虎後退一步,蓄勢弓下身,長吼一聲向朱雀迎過去,兩獸相撞之時,白虎死死咬住朱雀額頭的長翎,與此同時,渲畫星魂鏈的鎖鏈疾速直衝隱面門而去,隱只來得及避開,待剛要回擊之刻,吃痛的朱雀失去了平衡,斜身向下掙扎着翅膀飛去,得了空的渲畫迅速駕着白虎向前躍去。
饕餮巨大的嚎叫回蕩在遼遠的空間裡,和着朱雀尖銳的叫聲,在霧氣旋繞的地底中心盤旋着、迴響着。
眼前就是地底中心的邊緣,只差一步之遙,渲畫就能開啓門在邊緣回到輪迴司,還滴着血的朱雀一個飛躍,就攔住了渲畫。白虎撞在突然飛出的朱雀身上,措手不及的撞擊讓渲畫一個不穩就狠狠的被撞飛了出去,落地的白虎迅速調整好身形,踏地而起,接住險些摔到山石上的渲畫。隱依然不依不饒,從朱雀背上跳下,在白虎接住渲畫的同時,飛身躍上白虎的背,左手刃用力扎向白虎背部,右手持刃就向渲畫脖頸探去,渲畫伸出戴着星魂鏈的右手抵擋,順勢躲開一擊,隱的手被打歪,隨後他倒轉手腕,雖沒有刺到渲畫脖頸,卻也成功將刃送入渲畫右肩。受了傷的渲畫和白虎側身摔下身側的懸崖,白虎忍着痛接住渲畫,而下方濃重的霧開始散開,隨後一張血盆大口就出現在
白虎下方。
渲畫心知不妙,左手用力抓住白虎的皮毛,右手藉助星魂鏈的力量攀住身側的石塊,石塊被拽下,渲畫蓄積力量到石塊裡,用力砸向下方的饕餮的血口中,聚集了法力的石塊砸碎了饕餮的一顆半人高的巨齒。饕餮吃了痛,發出極大的長嘯,翻身回到了下面未知的深淵裡。白虎趁機踩住饕餮的身體,重新躍上另一處山巒上面。
隱已經不在剛纔的地方了,渲畫不顧右肩的疼痛,定了神試探隱的方位,只是瞬間,還未等她探出隱的方位,被激怒的饕餮重新又飛身而來。渲畫只得喚白虎逃開,血腥味吸引着完全覺醒了的饕餮,窮追不捨的跟在渲畫身後,巨大的身體撞翻懸浮空間裡的山巒,碎石塊四下飛去,使這裡像是末日星球碎裂的宇宙。
那饕餮有一張和頭部一樣龐大的嘴,尖銳的牙齒滴着嘴裡粘稠的唾液,隨着吼叫不停的噴濺出來,其中四顆格外尖利而巨大的牙齒在嘴的四角處,反射着冷冷的光。光芒自饕餮綠色的眼睛中散發出來,綠色的瞳孔在那張紅棕色的臉上,分外刺眼。它的身體大的像是一條船,佈滿了一顆顆類似牙齒的骨頭,渲畫在它面前,彷彿不堪一擊的蜉蝣。饕餮嶙峋骨節的尾,只輕輕一掃,就橫掃了一片山峰嶺巒。它的兩對足,似有千斤重,踩住的東西全部被踏平。足指展開,又像是翅膀,饕餮就藉助着兩對翅足,扇起地底中心的風,巨大的身體就呼嘯着在渲畫身後衝過來,宛如磅礴洪水咆哮奔涌。
渲畫只能不停地向前,她不敢轉頭,不敢猶豫,怕是一個停頓,下一刻就是粉身碎骨的命運。而隱似乎不知道饕餮在隨着血液追趕渲畫,他駕着朱雀忽地就出現在了渲畫面前,雙手在胸前結印,要再次攻擊上來,而饕餮就在身後緊追不捨。前有敵人,後有猛獸。渲畫心跳加速,下意識的緊緊閉上了眼,與此同時白虎被反召回去,簌的消失不見,失了坐騎的渲畫迅速向深淵中墜落。
隱剛剛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渲畫身上,發現狹路相逢的饕餮時已經來不及,朱雀憑獸性提前預知到危機,纔剛想轉身,半邊的翅膀就被饕餮緊緊咬在了嘴裡。同被*的,還有隱的左腿。隱沒有任何防備,疼痛讓他本能的大喊出聲。
於是隱爲了保命,只能自斷左腿,向下方墜去。
饕餮嚐到神獸和半仙的隱的血肉,更加兇猛的吼叫起來。血腥味讓它更加興奮,全身激烈的撞擊起來,被擊碎的山巒四下飛散,在雲霧間相互撞擊。
下墜的隱疼得滿臉是汗,他能感覺到裂口處血液在不停的汩汩而出,試圖召喚朱雀,然而朱雀也受了重傷,無法顯形。於是只能放棄,絕望合着巨大的疼痛,讓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
渲畫落下時,已經再次召喚出了白虎。坐在白虎背上的渲畫本想就此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在這時,隱的喊叫聲傳到她耳邊。猶豫片刻,渲畫駕着白虎循着隱的氣息接住渾身是血的他。隱擡眼
看到渲畫,謝謝還沒說出口,就見渲畫伸出手把右肩的刃拔出來,向隱的狐尾割去,狐尾被渲畫用力割斷,隱嘴裡的話隨着巨大的疼痛感瞬間就轉成了咒罵:“他媽的你在幹什麼?!”
渲畫沒理臉已經疼得皺成一團的隱,隨着白虎躍的越來越高,將隱的狐尾向上方扔出,渲畫單手結印施法,本要墜下的狐尾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牽引着快速飛向饕餮口中,就在饕餮閉合嘴的同時,渲畫一手指天,隨即指向狐尾的方位,大喝一聲:“破!”狐尾就在饕餮口中爆裂開來。趁饕餮受到重創,渲畫快速沾了隱的血,隨着口中的咒文:“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在空氣中畫出符咒,手指劃過的地方全部亮起金色的痕跡。待符咒完全顯形後,渲畫凝結心神,翻轉手腕,金色的符咒就隨着她手的動勢遊走一圈,渲畫找準時機,用力向下方按去:“封!”於是,金色的符咒就疾速的向着饕餮落下的方位劃出一道如光速般的線條飛過去,巨大的轟鳴聲過後,饕餮的吼叫終於漸漸的小了下去,最後成爲嗚咽聲消弭在了霧氣裡。
回去的路上,渲畫閉目坐在白虎背上,左手懸在右肩前方,手上正燃着一團自星魂鏈中引出的銀白色火光,她試圖以靈力治癒身上的傷口,然而試了幾次卻只是癒合了一點。渲畫嘆口氣,收回了手,愛撫的摸了摸白虎的脖頸,然後低身在白虎耳邊低語了幾句,白虎分心之時,渲畫趁機拔出隱剛剛刺入它身體的刀刃。白虎不滿,用尾巴掃了一下趴在它背後方的隱,隱險些掉下來。渲畫呵斥道:“不得放肆!”似是知道口氣有些重了,又低低在白虎耳邊說了句:“月落的封印,只有他能解。”白虎這才收斂了。
渲畫轉頭看了看疼昏過去的隱,再次嘆了口氣。
輪迴司神獸全部封印完畢後,司使們匯聚一堂向王彙報情況。看到隱的傷勢,王一挑眉,問道:“怎麼回事?”
隱猶豫着,最後一下狠心要說話,渲畫搶先一步,單膝跪地說道:“稟王上,地司使在封印饕餮時爲了救我不甚被咬傷。”
王點了點頭:“地司使,你可以退下了。養好傷勢之前就不必來森羅殿了。”
隱垂下頭,道:“謝王。”隨後有地司鬼奴前來帶隱回了地司,走之前,隱意味深長的看了渲畫一眼。
王轉回視線,問渲畫:“靈力還沒有恢復麼?”
渲畫回答:“是。不過王不必擔心,很快我便可以恢復靈力,繼續輪迴司的工作。”
短暫的例會結束後,渲畫搶先一步離開森羅殿。右肩隱隱作痛,剛一離開衆人,渲畫就扶住身側的樹大口的喘息着。
身後墨染急急趕來,扶起渲畫,問道:“你傷勢如何?”
渲畫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下一刻自己就被橫空抱起,墨染打橫抱起渲畫來,利落說道:“看來我要幫你查看下。”說罷躍上青龍,帶着渲畫回到墨亭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