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在院子裡吃的,清晨的煜城空氣格外清新,連着空氣中都飄着葵花的香味。吃過早餐,七夏就出去逛煜城了。
七夏漫無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該去哪裡,便向山上走去。
她在向日葵的花海中行走着,心情從沒有像此刻這樣燦爛而開闊,看到這些美景,不知怎的就會覺得歡喜。拍了張照片分別傳給了顏曉和盼惜,告訴她們自己在這裡很好。顏曉回了短信說真希望自己也能身臨其境,但是目前自己焦頭爛額,根本沒心情去旅行。過了很久盼惜纔回短信說:“工作快忙死我了,你回來的時候多給我帶點瓜子回來,我愛吃奶油味的。”
七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正要回短信,忽然一陣劇烈的風鋪面而過,吹亂了她的頭髮,七夏不以爲意的整理了一下頭髮,等視線清楚的時候,就看到站在花海中的,一個滿臉哀怨的冤魂。
那冤魂看起來並沒有惡意,只是面色悽苦,散發着一種病態的青色光芒。發覺到有人看他,冤魂乘風迅速來到七夏面前說:“救救我。”
“你……怎麼了?”七夏看不出他的死因,疑惑的問道。
被這麼一問,那冤魂也是一愣,然後忽然捂住了脖頸,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他大喊道,聲音因爲疼痛而顫抖:“好疼啊好疼啊!”
七夏想看看對方的脖子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在他手擡起的空隙中,看到上面有兩個血洞,奇怪的是,卻根本沒有血流出來。冤魂鬆開手,驚懼的看着七夏的後背,然後大叫一聲消散在了空氣中。七夏一驚,忽然察覺到周圍四伏的危機,急忙轉過頭去。她的四周不知什麼時候被四個來路不明的人,不,應該說是四個來路不明的吸血鬼包圍。
是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那四個吸血鬼張着血盆大口,露出嘴角的四顆銳利的尖牙,此刻正滿眼貪婪的看着七夏。
七夏想甩出星魂鏈,手腕一轉的過程中,沒有感覺到預期的重量,忙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發現上面是空的,這纔想起來,做早餐的時候爲了方便,摘下來放在了廚房裡。
心裡一陣慌亂,失去了星魂鏈供應靈力的她,就和普通人無異,面對着四個吸血鬼,她只有受死的份!想到這樣的結果,七夏心裡一陣冷。
七夏面前的吸血鬼看到她臉上慌張的表情,嘴裡發出怪叫就衝了過來,七夏雙手擡起擋在面前時,聽到身後有一個吸血鬼用沉穩且冷靜的聲音說:“不能動她,你忘了她是族裡要找的啓靈者麼?”
襲來的吸血鬼這才停頓,七夏趁機推開面前的吸血鬼,然後趁他分神的空隙,急忙繞過他向前跑去。
她跑得飛快,卻只是在花海里胡亂的奔跑,她的長髮在茂密的葵花中被打亂,裙襬揚起在空氣中。而身後的四個吸血鬼卻緊追不放,嬉笑聲一直充斥在七夏的耳邊。四個吸血鬼就像是貓捉老鼠的遊戲裡,貓的悠閒和戲弄。而七夏就是那隻惶恐而無助的老鼠,在四下奔逃。
七夏回
頭看四個吸血鬼仍在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似乎篤定她是逃不掉的,便不急於抓到她。等七夏再轉回頭的時候,一下撞進了一個懷抱裡,對方被撞了個滿懷,只是後退一步就穩住了身形。
七夏擡頭看到抱着自己的珣隱,急忙推了他一把:“快走!”說完就要向着珣隱的反方向跑去,手腕卻被對方拉住,然後重新被對方抱進懷裡。
那四個吸血鬼已經站在了珣隱面前,此刻正和珣隱對峙着。珣隱目不斜視的看着四個人,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輕輕的說了一個字:“殺。”
這一個字彷彿帶着巨大的*控力,七夏看到四個吸血鬼忽然兩兩相對,他們的臉上都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扭動着身子想要與這種莫名的力量抗衡。珣隱的嘴脣再次吐出:“殺。
這個字被他帶着誘惑的語氣說出,那四個吸血鬼就彷彿被*縱的傀儡,嘶吼一聲後,就向着彼此衝過去,撕咬在了一起,大片的葵花被壓倒,驚起了一片鳥。
“快走!”七夏見狀,趕忙拉着珣隱往回跑去。
一直跑到有人煙的地方,七夏剛要停下來,反而被珣隱拉進了夜葵酒吧裡,直到進了熟悉的地方,七夏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徐至揉着迷濛的雙眼走過來,像是還沒睡醒的樣子,看到兩個人氣喘吁吁滿頭大汗,開玩笑的道:“怎麼一副見鬼的樣子。”
“徐至,給我們一間包廂。”七夏喘着氣,表情嚴肅的說道。
徐至朗聲笑了起來,脫口而出道:“樓上203隔音效果不錯。”
進了包廂後,七夏鎖上了門,直到這時才安下心來。她直視珣隱,臉上帶着凝重問道:“你也是異能人?”
珣隱轉身坐到沙發上,單手支着下巴,若無其事的開口:“你難道不先感謝我嗎?”
“謝謝。”七夏向前邁了一步,腿卻忽然打軟癱坐到了沙發上,她驚異的看着自己的雙腿,然後擡起頭來看珣隱:“你可以控制身體和思想嗎?”
珣隱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了,我明天就會離開。”驚訝過後,七夏無力的說道,臉上滿是愧疚。
“你不能走。我外婆看到你,很高興。”說着,珣隱就從褲兜裡拿出七夏的星魂鏈,他靠近七夏,擡起她的右手,把星魂鏈重新給她戴上後這才說:“你累了,休息吧。”
這句話像是催眠的咒語,七夏還想說什麼,卻敵不過突然洶涌襲來的睏意,在模糊的視線裡,她只來得及看到了珣隱走出房間的背影。
等七夏醒來的時候,打開包廂門才發現外面的音樂聲已經響徹整個酒吧了。舞臺上是不知道名字的歌手在聲嘶力竭的演唱。七夏下了樓,一眼就看到了昨天爲珣隱伴奏的五個樂隊成員,他們正坐在一起聊着什麼。
七夏不放心珣隱,還是走了過去。
幾個人被突然到來的七夏打斷,然後就聽到她說:“對不起,你們看到珣隱了麼?”
貝斯手、鼓手和兩個吉他手都面面相覷,只有鍵盤手不屑的喝了一口啤酒,這才陰陽怪氣的說道:“不知又在哪個溫柔鄉一夜銷魂呢吧。”
貝斯手反駁道:“阿朔,珣隱是有苦衷的。”
被叫做阿朔的
男人冷哼一聲,臉上仍帶着蔑視的神態。
七夏也不生氣,只是微笑着看着五個人,說:“謝謝,我叫洛七夏。”滿意的看到了五個人的奇怪眼神,七夏轉頭便走,貝斯手急忙站起身來叫住七夏:“洛七夏,我叫申海。”
七夏停下腳步,等着看申海還要說什麼,他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有點不知所措的說:“他是我們的鍵盤手,叫殷亦朔。他是主音吉他——姚斌,節奏吉他——於司亮,還有鼓手Kevin鍾。”
七夏點點頭一一示意,就算是認識了。走之前,她回頭看着殷亦朔,不疾不徐的緩緩說道,她的聲音很輕,然而眼神卻堅定且執着,無數星光在她漆黑的瞳孔中亮起,帶着讓人不能直視的聖潔,她說:“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回到珣隱家的時候,珣隱外婆已經睡了。七夏踏着夜晚清冷的風,走上了閣樓的房間。躺在牀上卻毫無睡意,於是只能睜着眼睛望着窗外的夜空。窗外的樹葉被夏夜的風吹的窸窣作響,知了的聲音悠長的迴盪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七夏聽到閣樓的門發出“咔”的一聲輕響,坐起來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一臉倦意的珣隱。
“你終於回來了。”七夏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珣隱沒有回答,也沒有開燈,只是逐步且緩慢的向着七夏走過來。
七夏想要開牀頭的燈,卻在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中,看到珣隱忽然摔倒在牀上,他的身子蜷縮起來,手指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襟,眉頭緊皺,臉上淌着大滴大滴的汗,臉色蒼白得彷彿一張白紙,連嘴脣都在瞬間失去全部血色。
“隱!”七夏失控的喚他的名字,跪坐在珣隱旁邊不知所措。
珣隱的臉因爲疼痛而扭曲了起來,卻勉強的睜開眼看着七夏,艱難的說:“小、小點聲,別讓我外婆、我外婆……”
七夏知道珣隱的用意,她把手貼在珣隱胸口,把靈力慢慢遞送進他的身體裡,試圖緩解他的疼痛,七夏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七夏一時間明白了,爲什麼珣隱晚歸的時候,要來閣樓,這裡讓他擁有歸屬感,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外婆爲他擔心。
珣隱的眉頭漸漸舒展,他用手攬了一下七夏,卻還是無力的垂下去。七夏躺下來,手沒有離開珣隱的胸口,她的另一隻手環到珣隱後背,以一種憐憫且慈悲的心態擁抱着他,輕輕的在寂靜的凌晨裡嘆了口氣。
天亮起來的時候,兩個人還維持着這樣依偎的姿勢,清晨的陽光照進閣樓裡,輕輕柔柔的灑在珣隱的眼瞼上,他如羽毛般的睫毛顫了顫,然後睜開了眼。陽光投射進他的瞳孔裡,讓他的視線充滿一片光亮。
適應了光線之後,珣隱看到了抱着自己的七夏。她仍熟睡着,臉上靜謐得仿若沉澱進閣樓的陽光,金色的暖光佈滿了七夏全身,讓她像是一顆正在徐徐綻放的葵花般溫暖。珣隱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她臉上的陽光,而在看到自己手的時候,卻突然彷彿害怕什麼似的急忙收回。
細小的動靜驚動了七夏,她緩緩轉醒,看到珣隱安好,鬆了口氣,喃喃道:“你沒事太好了。”
“我不能死。”珣隱恢復了那副冷淡表情說道,頓了下,又補了一句:“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