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盼惜趕到桑樹身邊時,看到他已經慢慢站了起來,他的頭上都是血,佈滿了他因爲恐懼而猙獰的臉上。桑樹要張口對盼惜說什麼,忽然,他的眼神一變,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刀來,橫在盼惜面前。
面對突然而來的變故,齊默語迅速把盼惜拉回自己身邊,對桑樹怒道:“你要幹什麼!你不想活了嗎?把刀收起來!”
桑樹眯起眼睛,陰惻惻的看着兩個人,廣場上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陰狠可怖。他把衝外的刀忽然轉向自己,然後伴隨着廣場上突然響起的鐘聲,一刀向自己的心臟處刺去。兩人措手不及,沒料到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盼惜首先反應過來就要衝過去攔住桑樹,卻被齊默語一把推開,自己衝了過去。
齊默語抓住桑樹持刀的手臂,試圖奪下桑樹手中的刀,然而桑樹的力氣突然變得出奇的大,他一把推開齊默語,再次一刀刺向自己的心臟部位。齊默語不死心,站起來抓住又一次落下的刀。這次桑樹沒有推開齊默語,而是向着齊默語刺來。盼惜看穿他的目的,急道:“齊默語快躲開。”
而齊默語這時發現已經晚了,他只得伸出左手來擋住了這刀,另一隻手快速抓住桑樹的手腕。刀口刺入齊默語的皮膚,有血液從傷口處一點點滲出。齊默語的右手用力撐着桑樹持刀的手,卻只能勉強撐住對方。
面對僵持着的兩個
人,盼惜急的不知所措。心裡卻暗暗想,不對,哪有問題。然後她一跺腳,終於想到,除了不會受到影響的異能者的時間,廣場上的鐘是不該走動的啊,又怎麼會響起來!鐘樓有問題!她想去查看鐘樓,可是又擔心齊默語這邊,不知不覺中,鍾已經響了六下。
七夏突然出現,她遠遠的看到了這一切,正打算伸出星魂鏈阻止,忽聽盼惜喊道:“七夏,鐘樓有問題!你去看看,這裡交給我!”
七夏點點頭,在離開之前揚起一陣舞風打向桑樹的手臂,順利打開僵持的兩人,也打掉了桑樹手中的刀。然後七夏才乘着一陣舞風向鐘樓飛去。
刀掉落在地上的同時,盼惜趕忙撿起來緊緊握在手中。桑樹失了刀,翻身而起的瞬間,一腳踹向齊默語,齊默語措不及防的受到攻擊,向後摔去幾米遠。
盼惜見狀,猶豫了兩下,想着桑樹沒有了武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最後還是往齊默語的方向跑去。
廣場上的鐘仍在不緊不慢的響着,第九下,第十下……
盼惜扶着齊默語站起來,忽然聽到桑樹用微弱的聲音對他們說道:“救救我。”兩個人轉頭看到的,就是一臉淚水的桑樹。在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桑樹擡起手,下一刻,迅速的衝向傷口處,他的手陷進身體裡面,血液就從傷口裡汩汩的流出。
看出他這致命的自殺行
徑,盼惜大叫道:“不!”
可惜,已經晚了,盼惜最後看到的就是桑樹佈滿淚水的臉,和他幾乎絕望的用嘴型發出:“救救我”三個字。
在第十二下鐘聲中,桑樹的手從傷口中抽出,手裡握着血肉模糊的一團心臟。然後他的身子就重重的向後倒去,血液從他的身體裡不斷的流出,暈染了他再也溫暖不了的皮膚。
齊默語在桑樹拽出自己心臟的同時,就已經把盼惜抱在自己的懷中,他用沒有受傷的手把盼惜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前,阻止她看這殘忍的一幕。
盼惜聽到黑暗裡傳來的死亡的聲音,終於忍不住閉上眼睛,在齊默語懷中泣不成聲。
……
盼惜坐在齊默語車後座,靠在他身上的時候想,七夏說的對,她不該逞能。她抓住齊默語後背的衣服,想起桑樹自殺那幕,他對自己張着口型說出“救救我”時的臉,她就忍不住顫抖。
夜晚的風肆意的打在盼惜滿是淚痕的臉上,她只覺得冷,那種連心臟都被凍結的寒意,寒之入骨。她也有點理解七夏了,並且釋然。這樣失敗的自己,連她自己都瞧不起。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只要閉上眼睛就是桑樹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盼惜無助的喃喃,聲音充滿了茫然無措。
“別怕。”齊默語溫柔的聲音從風中傳來,他說:“有我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