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信了你個鬼!
這種時候還跟條瘋狗似的攀咬,她便是自責也只是對着鄭和,跟你個兇手可沒半毛錢關係。
打不過了就想來講理了?講的還是歪理?真當她是傻子不成,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歪理邪論。
語落,虛無劍已然蓄勢待發,頃刻之間,劍氣如宏。
見狀,西門南山明白自己別無他路,只有拼死一戰興許才能尋到一絲生機。
是以當下,他亦如同換了個人似的,即刻召喚出了自己所有的靈獸戰團,牢牢將他護在其中。
整個西門世家中,西門南山絕對是馭獸天賦最好之人,生死存亡之際,更是爆發出無比驚人的潛力,同時駕馭的靈獸數目多得令西門獨林都頗是震驚。
若是這般的話,此一戰的形勢倒真有些希望起來。
然而,當所有人都以爲這一戰憑着如此之多的靈獸在,也不可能那麼快能分出勝負之際,張依依卻壓根沒打算同那一羣的靈獸久耗。
就在西門南山的靈獸戰團羣起而動時,毛球忽然從空間之中閃了出來。
隨着毛球一聲怒吼,兇威盡顯!
兇獸王血脈之中的絕對震懾瞬間令那原本還戰意盎然、殘暴兇狠的靈獸戰團腦子一空,直接便脫離了主人的控制,剩下的只有來自於骨子與靈魂深處對於高階王者的恐懼與本能臣服。
哪怕是極其厲害的高階靈獸,雖然很快能夠戰勝自己的這種本能,不會被這樣的震懾束縛多久,但整個靈獸戰團瞬間同時失控卻成了不可逆轉的事實。
沒有了靈獸戰團加持的西門南山,個人戰力基本上就是個渣渣,更別說此刻他的對手還是戰力超羣的張依依。
是以,就在整個靈獸戰團失控的幾息間,張依依毫不猶豫將手中虛無劍朝着西門南山斬去!
寶劍一怒,亦或者說是劍主一怒,片刻間當真有種天地變色之感。
連一直旁觀看戲的喬楚都不由得格外認真正視着自己這手段層出的師侄,讚賞之色溢於言表。
至於剛纔張依依身邊突然多出來的那隻靈獸到底是什麼,又有着什麼樣的來頭,喬楚雖不敢篤定,但心中到底有所猜測,莫名的覺得與之有榮,驕傲不已。
嘖嘖,他家的小孩子合該就是西門世家的剋星,偏偏這家不成器的子弟還要瞎了眼自己一頭撞上來,真是時矣命矣!
今日的教訓應該足夠讓西門世家的人牢牢記住他們家的小孩可不能招惹。
看吧,便是沒有他們這些師長親自出手幫忙,光憑小輩一已之力也能將你們給壓制得死死,不想服帖都不行。
直到一切歸於寧靜,虛無劍再次自行進入張依依丹田繼續溫養之際,這個世界的西門南山亦如戰英臺秘境中的西門南山一般死了個乾淨。
好了,一切結束!
前前後後不過數息的功夫,西門世家嫡出一脈最有馭獸天賦與潛力的子弟西門南山直接便被人家給秒殺掉。
這樣的死亡帶給西門家的不僅僅只是憤怒,更多的還是無法抗衡的震撼與畏懼。
他們家族最大的優勢,在對方的眼中竟成了最大的弱點,視若無睹。
西門家的人卻根本沒有任何的心思再惡意覬覦張依依剛剛召喚出來靈獸,因爲雲仙宗的強大如同一座巨大的大山就這般死死的壓在了他們的身上,令他們無法動彈。
或許,直到今日他們才真真正正的看到了所謂世家與大宗門之間的絕對差距。
不說底蘊與資本的積累與沉澱,光是年輕一代承繼開拓者的天差地別便可見一斑,他心中曾有的那點掙扎與不甘瞬間也無奈地煙消雲散。
便是西門獨林,此刻竟沒有什麼喪孫的傷痛,甚至於覺得這樣的子孫死了也好。
如此一來總歸與雲仙宗之間的這點樑子算是徹底解除掉了,不至於將來再牽連、連累到整個家族。
西門世家認命般的心理其實很是正常,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個人的性命本就算不得什麼,更何況西門南山也算是自作自受,種怨得怨。
沉默之中,張依依看了一眼西門南山的屍體,冷漠的下了比武臺。
此刻無需再贅言任何,因爲她已經用最具說服力的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她張依依就是這麼蠻橫護短,就是這麼睚眥必報,就是這麼心狠手辣,就是這麼不好欺負!
打今日起,用不了多久怕是整個修真界都能傳開她的名聲“惡名”,往後誰要是再敢隨意打她的主意,動她的親友,哪怕隔着萬水千山,哪怕過去再久時光,總有一天她必捲土而來,讓那些膽敢向她及周圍親友伸手惡爪者加倍償還,悔不當初!
而她有的不僅僅只是那股子無所畏懼的兇猛,同樣還有着你們無法仰望的強悍後臺,要比仗勢欺人,她會讓所有人知道那纔是真正的災難!
這樣,當真很好!
師侄兩人來得輕鬆去得更是簡單,他們話都沒再說上一句,直接便將最後的殘局留給了西門獨林,就此瀟灑離開。
偏偏西門家沒有任何人敢出聲阻攔,甚至於還得恭恭敬敬地送走這對完全招惹不起的大佛。
總之,於西門家而言,今日彷彿是一個噩夢般的日子,只盼着送走這兩人後,將來再不要有重溫的一天。
“師叔,我還想去一趟嘉穀關城。”
回雲仙宗的半道上,張依依再次停下了腳步,沒有讓喬師叔直接把她給帶回宗門。
喬楚頓了頓,有些無奈地看着張依依道:“你怎麼那麼多事?”
哎,頭一回催着師侄閉個關修個煉怎麼就那麼難呢?
“……”張依依也略微有些心虛,趕緊着保證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而且也耽誤不了什麼時間,就是去一趟嘉穀關城把這事最後交代處理妥當,而後就立馬趕回宗門閉關,絕對不會再有其他事了。”
“那可不一定。”
喬楚明顯不信,提醒道:“我記得你好像還想着給你兩位師兄留意適合當徒弟的好苗子來着?”
呵呵,宗門三年一次的新弟子大選馬上開始了,這姑娘坐得住纔怪。
“啊……哦……好像是呢!”
張依依這纔想起了掌門的話,貌似明日便是三年一次的新弟子大選之期,若非喬師叔提醒,她還真差點不記得了。
“行了,反正都這樣了也不差一天半天的。想幹嗎就趕緊去,新弟子大選的熱鬧要湊也去湊,反正到時等你閉了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得來。”
片刻後,喬楚到底還是發了善心,同意了張依依的嘉穀關城之行。
反正他也答應了掌門多少得去親自瞧上一眼今年的弟子大選,便是自己不想收徒,也得替無極無終兩位師侄掌個眼,免得拉低了他們內一峰的整體層次。
當然,嘉穀關城的那點事,喬楚也能理解張依依的心思。
到底還是年輕,到底是頭一次遇到朋友被自己無辜連累,到底身體之中那顆跳動的心臟還沒有完全被時間以及修真界的殘酷無情打磨得冷硬如鐵。
不過,這樣其實也挺好,喬楚甚至於覺得這姑娘哪怕永遠都能保持着這樣至純的初心也並不是什麼壞事,至少這一絲的人情味煙火氣息換一個角度來看當真難能可貴。
都說大道無情,可在喬楚看來,無情的也僅僅只是大道。
修行的最高境界其實還是返璞歸真,但若真一絲絲人性的氣息都沒有了,那麼返璞歸真後的又將是個什麼樣的玩意?
喬楚索性好人做到底,將張依依直接送到了嘉穀關城附近,這才自個先行回了雲仙宗。
而再次來到嘉穀關城的張依依,心情略微有些波瀾,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她直接用通訊符聯繫到了朱慶,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不僅是朱慶,還有周義、周仁,甚至於管叔都到了。
熟悉的那間茶館內,唯獨少了當年那看似頗不正經、心思卻不壞的青年,不然的話,他們這幾個一併進過賈放歌洞府闖上一遭的小團隊也算是重新齊聚。
張依依沒打算自個再去城主府,就像西門南山所說的一樣,那個地方除了鄭和的親爹以外,根本就沒有人在意鄭和的死活,甚至於巴不得鄭和再也回不來。
況且,如今都過了近二十年,她也不知道鄭和的父親是否還如當初一般盼望着這位當初最看重的繼承人、唯一的嫡子平安回到家中。
安靜的包間內,幾人相顧無言,一個個盯着張依依心情頗顯複雜。
“你怎麼這麼快又來了?”
最終,還是朱慶率先打破這份沉默,聲音之中帶着自己都不願多想的期許。
身爲一個大宗門核心弟子,朱慶相信張依依還不至於閒到隔幾天沒事又專程跑這一趟僅僅只是爲了看他們而已。
正因爲如此,所以心裡頭多少帶着點不太切實際的念頭,或許這一次張依依前來是有什麼好消息也未可。
“依依你別搭理老四,他就是個口不對心的。”
周義接過了朱慶的話,朝着張依依道:“你的事,前幾天老四都已經我們說了,你別聽老四那些不講理的渾話,出門行走報個化名套用個新身份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再說大哥出事也怪不到你頭上,你無需自責。”
一聲依依,便足以看得出周義是真的不曾怨怪過張依依,很多事情從頭起他便比朱慶要想得明白通徹,那樣的遷怒自然也就不會存在。
甚至於,在他看來,或許當年大哥就是將會有那麼一劫,不是因爲這個,就會因爲那個原因而發生。
身爲修士,這一生之中不知道要遇到多少的劫難,想要一世安穩,連普通凡人都不可能那麼容易遂願,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本身就必須不斷磨礪錘鍊纔能有所突破,有所成長的修士。
“多謝周大哥寬慰,我知道朱大哥並非真的嫌棄我。”
張依依微微一笑,倒是漸漸地找到了曾經與幾人相處時的輕鬆與友好。
“哼,我什麼時候說過嫌棄你?”
朱慶略微有些彆扭,但還是首次難得的正面表了態:“你可是我們幾個人的妹子,嫌棄你可不就是嫌棄我們自己。難道說你如今換了身份,修爲也都比我們高了,就不認我們了?”
“當然不是,不論什麼時候我都是你們的妹子。”
張依依見朱慶這般說,當下否認,下意識地笑容綻放,開心不已。
“現在好了,什麼事說開了就行,老四也終於不再鑽牛角尖,不然看着都總讓我覺得彆扭。”
一旁的周仁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好兄弟能夠放下心結到底是樁好事,不然總這麼糾結着,更是於己於人皆不利。
雖然他們幾人將來能夠突破元嬰的機率着實過於渺茫,可但凡有一線之機都好。
說笑之間,朱慶與張依依幾人關係漸漸回到了從前,那種無形之中的隔膜終是慢慢消失不見。
片刻後,張依依再次開口道:“這次我來,是想親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鄭大哥還活着!”
這話道出來後,頓時如同在幾人間投下了個巨大炸彈般,砰的一聲在便炸開了花,只不過那炸出來的全都是無盡的狂喜與激動。
張依依說道:“這是我師尊親自替鄭大哥推算出來的,鄭大哥不僅還活着,而且就在這方世界,只不過他現在所處之地有些古怪,很難探知到具體詳情,外人也沒法尋到。不過師父也說了,鄭大哥與我有緣,將來總還會有再見面的一天,是以他一定會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