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只是一場小衝突罷了,幾個日本浪人喝醉了酒,與幾個上海市民爭執了一番,結果打傷了人,要是以前,只怕傷者便忍忍了,可今時不同往日,中國人不再是那麼好欺負的。
李安生說的好,帝國主義騎在中國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中國軍隊便是讓列強保持頭腦清醒的保障。
怕什麼?中國現在常備軍擴張到了六十六個師,加上稅警部隊、特警部隊,總兵力接近百萬。
這便是堅強後盾。
於是,路見不平的上海碼頭工人們一擁而上,將那幾個日本浪人揍的連他們爹媽認不出來。
這下好了,日本矮子們有個壞習慣,睚眥必報,打不過就喊大幫的矮子們一起過來。
上百名手持東洋刀的日本浪人涌上街頭,見人就砍,很是砍傷了不少路人。
正好有衛國軍官兵在場,也有官兵因爲勸阻而受傷,這下將衛國軍官兵們徹底的惹毛了。
於是,短短的時間之內,就聚集了數百名衛國軍將士,一擁而上,這些日本浪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這些傢伙都是從戰場上回來的,都學到了一手的殺人功夫。
有十餘名砍人砍的最兇的日本浪人直接給打成了肉餅,更多的日本浪人給一個個的揪出來痛打。
被砍傷的衛國軍將士刺痛了所有南下衛國軍的自尊心,在自己的國土上,他們這些保家衛國的英雄,居然給日本鬼子當街砍傷,真是奇恥大辱。
不知不覺,在東北受到的薰陶深入內心,他們是有尊嚴的,有無比的榮耀感,不容折辱。
血債血償,這是東北軍一貫的核心理念,無論是誰都要付出代價。
毫無二話,所有日本浪人都給打成殘廢,直接喊警察來拖走,不管什麼領事裁判權,得罪了衛國軍,有你好看的。
大隊的日本水兵上岸來搶人,日租界的軍警也大批出動,但是,事發地點周圍,到處都給衛國軍包圍,短短的幾個小時,這裡就聚攏了上萬名衛國軍將士,水泄不通。
不知是誰先挑釁,一場衝突就此毫無徵兆的爆發了。
囂張的軍警並沒有意識到,衛國軍將士的怒火已經給徹底的激發起來,只是一點小小的火星,就能夠燃起熊熊大火。
事實上,不管是誰,看到自己生死相依的戰友從北方戰場上完好無損的退下來,歡天喜地的準備回到家鄉大展拳腳,準備爲中華之崛起而奮鬥之際,本來應該享受英雄般待遇的戰友們,就這樣的無辜的倒在了日本軍警的槍口前,任憑是誰,都要拿起槍來報復,打死這幫狗日的。
他們不應該倒在這裡,這是多麼的恥辱啊,他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英雄。
卑鄙的日本鬼子,血債血償!
楚國棟、舒建明、陳君、趙一雄、王效豐、吳鳴明,無數的衛國軍將士都紅了眼,暗暗的念着這幾個名字,這幾位來自各個省份的兄弟就這麼倒在了他們的眼前,停止了呼吸。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軍官們都拔出了手槍,給予日本兇手們猛烈的還擊。
普通士兵的軍械都給封存,只有軍官才被允許攜帶配槍外出,但是,此刻就連隨後趕到的幾位衛國軍軍需處長也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要是沒有這條禁令,只怕那幾位兄弟就不會死,其他的兄弟也不會受傷。
“來啊,狗孃養的,朝我這裡開槍啊。”許效棟是個來自廣西的彪形大漢,敞開了胸懷,空手向前衝去,他的眼睛通紅,彷彿要擇人而噬。
死去的吳鳴明是他的好兄弟,他無法忘記兩人第一次相識,較爲瘦弱的吳鳴明洋溢着熱情又得意的笑容,揮舞着拳頭,告訴他:我叫吳鳴明,雄雞一叫天下白的意思,總有一天,我要對得住父母給我取這名字,一鳴驚人。
是啊,他幸運的從戰場上回來,從一個稚嫩的帶着些理想色彩的小後生,變成了一個沉穩的有大將之風的後備軍官。
他的能力得到了上級的賞識,他將來的確可能一鳴驚人,雄雞一叫天下白,呵呵,呵呵,可是,他眼下卻雙目圓睜着,躺倒在異鄉的土地上,他死的不甘,他準備好將自己的生命奉獻在對俄作戰的戰場上,他勇武果敢不可匹敵,可是,他卻憋屈的倒在了不該倒下的地方。
兄弟,我要爲你報仇,報仇啊。
許效棟大步上前,狠狠的砸翻了兩名日本軍警,奪過了對方手上的步槍,頓時,他的眼睛之中放出了光彩,雖然日本的步槍不太趁手,但是他瞬間記起了從戰場上頓悟的感覺,出槍,挑刺,準確無比的扎進附近的一名日本兵的喉嚨,橫削,割斷了對方的喉管,蹲身,斜刺,格擋,出刺,狠狠地扎進了另一名日本兵得小腹,一絞,鋒利的刺刀頓時將對方小腹上的傷口無限擴大,腸子與碎肉都流了出來。
魔鬼,這是個魔鬼啊。
幾名日本兵發一聲喊,拼命的奔逃起來,他們並沒有見過如此兇猛的近身搏殺,如此的血腥,他們只是上岸的水兵而已。
剛纔逞兇的日本軍警現在成了軟弱的小白鼠,不過,衛國軍將士們可不打算放過他們。
他們被圍堵了起來,大批的武器彈藥從碼頭的船上給啓封,分發到了將士們的手中。
有了大批槍械的衛國軍將士們更加的膽氣粗壯,直接將這股數百名日本軍警當成了活靶子。
甚至有人將迫擊炮與步兵炮推了上來,迅速的形成了戰鬥隊列,一板一眼的將這場衝突當成了戰鬥。
衛國軍將士們無比的衝動,尤其是在這種無組織的狀態下,只能通過暴力來宣泄心中的憤怒與緊張,甚至還有害怕。
他們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後果,但是此刻,衝動與暴力佔據了他們的頭腦,在不知道誰的帶頭下,他們居然準備衝擊日租界。
給官兵們分發槍支是激進派軍官作出的決定,其中也包括了陳炯明這樣的高級軍官,這極大的增長了官兵們的膽氣。
讓陳炯明也始料未及,官兵們居然自發的組織起了圍攻日租界的決定,悔之晚矣。
上海日租界,不同於天津日租界、漢口日租界、蘇州日租界、杭州日租界和重慶日租界這5個正式的日本租界,實際上僅是中國方面對於上海虹口日本人聚居區的一種習慣稱呼。
光緒二十五年(1898年),原英、美公共租界改稱上海國際公共租界,日本等國開始參與租界管理工作。次年,公共租界被劃分爲北、東、中、西四區,日本僑民在北區和東區佔有優勢地位。同年,日本人在虹口組織上海義勇團日本隊,作爲自衛組織。宣統二年(1910年),日本在虹口地區的僑民人數超過其他各國,位居第一。
日租界只是對虹口地區的一種非官方稱呼,但是這裡聚居着大量的日本的僑民,卻使得他們成爲了衛國軍將士的發泄對象。
等到陳炯明等人趕到制止時,已經有多處日本僑民的住宅給縱火燃燒起來,許多陷入暴亂的衛國軍將士開始衝擊日本領事館與日本工廠、商店。
聞訊趕來的蔡鍔等人終於成功的制止了衛國軍的瘋狂舉動,所幸事態沒有擴展到難以收拾的地步。
衛國軍的這場暴亂,着實的嚇到了日本駐上海領事館,就連許多日本武官也害怕的藏了起來。
數萬名衛國軍將士走上了上海街頭,經久不散,即便蔡鍔等人的勸告,他們依然要討一個說法。
楚國棟等幾名犧牲將士的屍體給擡到了日本領事館門口,日本領事館給圍的水泄不通。
蔡鍔問明原委之後,感到很是頭痛,這個事情已經超出了他能控制的範圍之外,不是他能夠解決的了的,這很有可能會導致中日兩國交惡,甚至爆發軍事衝突,那上百名日本軍警的屍體還渾身是洞的躺在那裡。
他立即拍了電報給李安生彙報此事,希望一貫有主張的李安生能夠有好的處理辦法。
而袁世凱在北京接到上海來的電報的時候,頓時呆傻,他剛開始還以爲是奉天的東北軍圍攻日本領事館,卻不料是那幫南方衛國軍幹出來的大事。
他頓時滿嘴苦澀,失神的唸叨着,“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小日本可不會善罷甘休,要是中俄戰爭已經結束,簽署了停戰協議就好辦,現在只怕北方也要有變故。”
的確,本來中俄談判代表重新聚集,準備再次開始談判,磋商停戰事宜,可是鬧了這麼一出,要是日本趁火打劫,出兵作戰,那麼俄軍必定會將這場戰爭繼續下去,很有可能前期的戰果毀於一旦,想到這裡,他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他也是哭笑不得,那幫衛國軍居然會爆發,居然會幹出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只是爲了六名將士的犧牲,就打死了人家上百名軍警,還衝擊日租界,圍攻日本領事館。
估計這次小日本不會善罷甘休,小鬼子可是向來都要咄咄逼人,抓住機會就死咬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