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告訴我,剛纔確實回來個女生,拿了書什麼的。坐着紅轎車就走了。
我茫然的點點頭。一步步走出重點高中的大門,表姐你真的就這樣放棄我了麼?
我在心裡一句句的質問着,表姐的形象被我在腦海中幻化出來,她冷眼看我。不發一言的把我曾經買給她的一些小禮物。統統順着窗子扔出去。
我的心都要碎了,一種被整個世界孤立的感覺讓我無所適從,我喃喃自語:“這,就是失戀的感覺麼?”
空虛。無助,還有絕望。瀰漫了整個身體,漸漸升高的烈日沒能溫暖我冰寒徹骨的心頭,我哭了。無聲的眼淚。一滴滴落下。我蹲在馬路牙子上。雙臂抱着腦袋,心中想起我跟表姐往昔的一點一滴。漸漸控制不住自己,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發出了聲音。
一大幫圍觀的路人,堵在高中門前這條繁華的街道,人們指指點點的,還有不惜繞道從前邊十字路口斑馬線上過來的電動車,他們也不怕上班晚了被罰款,非要看看我是怎麼回事。
我似乎感覺不到人羣把我當成耍猴的來圍觀,有個大媽壯着膽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問:“孩兒,你是這學校的吧,沒考好?”
我擡頭看了她一眼,淚眼朦朧的也沒看清老太太長相,我搖了搖了頭,繼續哭。
一個四十多歲的阿姨,片腿從電動車上下來,有些不忍的說:“這小夥肯定是遇到什麼難事了,看他穿戴不像是外地來的,難道是家裡有人生病了麼?哭的我這個心酸啊。”
衆人紛紛插言,說:“怎麼弄的,這麼大個子,到底遇到了多大的事啊?能哭成這樣。”
我充耳不聞,什麼面子,什麼自尊,我都顧不得,我只想要表姐回到我身邊,爲此我願意粉身碎骨,可是我好像再也沒有了機會,她就這麼跟人走了,那個男生比我帥,能跟表姐是同學,那智商和學習肯定不需要再說了。
而我又是情孽纏身,無法把心完整的交給凌詩敏一個人,我知道,我真的要失去她了。
我哭的稀里嘩啦,這一生所有的眼淚,似乎都被我在這一刻給宣泄了出去。
最先拍我肩膀的老太太,顫巍巍,從褲兜裡摸出個繡着荷花的手絹。翻出一沓子錢,拽出一張十塊的,又猶豫了下換了張五十的,說:“孩啊,你沒吃飯呢吧,你被哭了,奶奶給你錢,你先吃點東西去。”
我看了這個好心的老太太一眼,心中哀嚎:“我兜裡這張卡還有一千七八百萬呢,這真不是錢的事啊!”
從電動車上下來的那個中年阿姨,也從錢夾裡翻出一張十塊的,說:“孩子,你別哭了,這大熱天的,再哭傷了身體,人那,啥事都能遇到,你要堅強點,我着急上班先走了,你聽勸啊。”
她扔下十塊錢在我腳下,一扭車把,騎着電動車走了。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看熱鬧吐槽的佔了絕大多數,有幾個年輕人還湊到我旁邊,嘀嘀咕咕的說:“這小子不會是神經病吧,太jb不要臉了。”
我的腳下被陸陸續續扔了十來個鋼鏰,有一個還順着馬路牙子滾了下去。
終於,有交警朝着這邊跑來,邊走邊揮手驅散,人行道站不下跑到行車道上的圍觀人羣。
“散了散了啊,看什麼看啊,活人哭沒見過啊,該幹嘛幹嘛去。”
這交警很不耐煩,本來早上就行車壓力大,還被我搞了這麼一出。
他拍拍我肩膀,問:“你咋回事,擡起頭來跟我說說?”
我抱着腦袋不理他,這個警察動了氣,說:“嗨,你還來勁了,你影響了交通知道不?”
一道清澈的女聲傳來:“拿開你的手,要不他可能會把你打的滿地找牙。”
交警氣樂了,問:“你誰啊,說話呢還是放呢?”
我聽到這個聲音怎麼如此熟悉,把胳膊放下來,睜着淚眼望過去。
臥槽尼瑪,竟然是汪涵!
汪涵穿着便裝,短裙,襯衫,運動鞋,一頭長髮挽起紮了馬尾,挺翹的鼻樑上駕着太陽鏡。
此時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黑皮警官證,對着交警晃了一下說:“自己人,你去忙吧。”
交警立刻換了臉,目光在汪涵波濤洶涌的前胸上隱晦的掃了一眼,賠笑道:“那就交給你了。”
我恨不得把頭塞進褲擋裡,這得倒多大黴啊,前腳女友被人撬走,後手哭的冒了大鼻涕泡就被熟人看到。
我剛纔之所以不管不顧的哭出聲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這個地方全都是陌生人,如果在熟人面前,我想我只會在心裡流淚,大概不會這麼丟人。
汪涵摘了眼鏡,俏麗的臉上滿是戲謔,說:“哎呀,這不是三中的流氓老大李雲龍嗎?咋整的這是,讓人揍了?不對啊,臉上沒啥傷啊?”
我猛的抹了一把眼淚,站起來就走。
汪涵愣了一下,擡腳就追我,說:“你看你,開個玩笑都不行,你能不能慢點走,我車還在那邊停着呢。”
我抱着頭,越走越快,嘴裡喊:“我不是李雲龍,你認錯人了。”
汪涵氣樂了,追的氣喘,說:“好好好,你不是李雲龍,那你跟我說,你有啥事,我可是警察啊,萬一能幫你忙呢。”
我猛的停下腳步,汪涵一沒留神,整個身子都扎到我懷裡。
由於撞擊作用力的原因,她驚呼一聲向一旁倒去,我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再次把她拉了回來。
這一下可比剛纔那次撞擊的感受要明顯好多,汪涵的身材那簡直是正點到爆,當初我就是在派出所裡看到了她的事業線,老兄弟才控制不住的硬了起來。
我急切之下用力大了點,汪涵被我緊緊抱在懷裡,胸脯一對大兔子擠在我的胸膛上,腰肢上傳來的嫩膩觸感也讓我陣陣悸動。
她使勁的擰了我手臂一下,斥道:“媽蛋的李雲龍,你連我的便宜都敢佔?”
我吃痛,再被她一聲呵斥,加上剛剛經過一場慟哭,心神不寧的情況下就反應的過激,像推毒蛇猛獸一樣往外推她。
汪涵驚呼一聲,本來有些紅暈的小臉瞬間變白,連退兩步最後還是沒站住,一屁股坐在人行道上。
我尷尬極了,想要去拉她,汪涵擺手道:“你別碰我,你丫就是一神經病,不讓你抱,你特麼就打人。”
表姐帶給我的那些傷心和絕望,都差點被汪涵這句萌翻了的對話給沖走。
她自己站起來,一邊拍着裙後的灰塵,說:“你到底咋回事,跟不跟我說,莫名其妙的蹲馬路上哭,還哭出了大鼻涕,你可別跟人說認識我……”
我剛纔就想到,能不能請汪涵動用警察的身份,調查一下開卡宴接走表姐的是誰。
我急切的抓住汪涵的手臂,快速說道:“你必須幫我個忙,我要急的火上房了,行不行?”
汪涵被我抓痛,這次不再留情,狠狠一腳跺下,踩的我大腳趾差點斷掉。
我跳着腳,仍然渴求的望着她,說:“你幫我,求你啦,要我怎麼樣都行。”
汪涵看我這樣子也不像是扯淡,揮了揮手說:“你等着,我把車開過來。”
她開的是一輛白色的凱美瑞,停在不遠處,不一會過來,把我叫上車。
我把偷聽到的,張星辰,重點高中,有卡宴車,這些信息都告訴了她。
汪涵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問:“你找人家幹什麼,不跟我說清楚,我纔不管。”
我一咬牙就說了句:“他把我女朋友給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