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華夏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太極;但恐怕很多人和我一樣,對太極的認識都僅限於。清晨或傍晚廣場上老頭子老太太鍛鍊身體那幾招。甚至我爺爺沒事時候也會耍兩下。可要真用來打架,那就只能是呵呵了。
小時候看那些關於太極的電影電視,看到主角在水缸裡面攪合幾下。就能把水缸裡面的水攪成漩渦最後把半人多高水缸都給攪和炸開,對那種炫酷技能羨慕得很。甚至自己偷偷在自家水缸裡試過,還特麼煞筆一樣堅持了一個多月,可沒等我把水缸裡的水攪成漩渦,屁股上就多了幾條竹筍炒肉,被我老爸揍的,說我把家裡用來做飯燒菜的水給弄髒了。
等長大一點。也就知道電影電視裡,主角的“特異功能”都特麼是後期用電腦加工的;從此以後老子再也不相信太極真能用來打架了。甚至覺得張三丰就是一個帶着一羣老頭老太鍛鍊身體的更老的老頭。
可現在見到劉崢嶸用那些我很眼熟的招式。雙手畫了個圓。也沒見她用多大力氣,就把剛纔差點把我心臟掏出來的雷老頭打的吐血。我有些懵逼的同時心臟跳動得更快。手指甚至在微微發抖,這是一種低手見到高手的激動。
就短短几秒鐘時間,劉崢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立刻高大起來,尤其是她把雷老頭打得倒飛出去,慢慢站直身體收勢的時候。
山風把劉崢嶸身上那件白大褂的衣角微微吹拂撩動,她面無表情站着,看起來略顯瘦弱的身體卻撒發出讓人不能忽視的氣場。這絕壁就是高手風範啊!我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那種氣場,當然是殺人時候的倪老頭。
吐着血倒飛出去的雷老頭在半空中扭了個身,穩穩落在地上,站在他身後一直沒動的黑小子快步走過來,掏出一張手帕遞給他。
雷老頭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看着劉崢嶸,接過手帕慢慢擦去嘴角血跡。
都被打到吐血了,還特麼裝逼!
我走到劉崢嶸身邊,扯着嘴角看着他。
雷老頭把手帕甩給黑小子,也陰笑起來。
“看不出來丫頭你還是個太極高手啊,嘎嘎,是老頭我輕敵了,你年紀輕輕就能把太極練到這種程度不容易,想必是家學淵源,老頭我的子孫不成器,對丫頭你卻起了愛才惜才之心,只要你告訴我你家長輩的名諱,老頭今天或許可以放你一馬……”
通過雷老頭的話,我也得出一個結論,白豬頭一定是沒把我和劉老頭的關係告訴他,否則這老逼不會猜不到劉崢嶸的身份;我想讓白豬頭和陸連生狗咬狗,這頭豬也打着同樣的注意,想借我,或者說借劉老頭的手,把這個最讓他忌憚的雷老頭除去,好讓他安安靜靜,安安心心的接受陸連生的產業,這頭豬可謂是機關算盡,不論我和雷老頭誰勝誰負,他兩邊都不吃虧。
馬勒戈壁!我在心裡把白豬頭肢解了一百遍,同時也不得不承認,比起這些久混江湖的老狐狸,我道行還是淺了些。
可現在雷老頭已經殺到了眼前,我就是想得再明白也還是落到了白煜的算計裡。
雷老頭剛纔也說得清楚,他要爲自己那個煞筆孫子雷少聰報仇,不是多看得起他,而是爲了維護自己的江湖地位;像他這種活了一大把年紀的老江湖,最不能放下的就是自己的面子,爲了維護自己的體面,什麼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所以今天絕壁不會放過老子,可又對劉崢嶸的身手和能培養出這種高手的家族或是師門有所忌諱,所以纔會說出這番話。
“老子見過不要臉的,還特麼真沒見過像你這樣,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不要臉的,你忌憚我阿姨家長輩就直說,唧唧歪歪爲自己找什麼面子,你剛纔都被我阿姨打吐血了,還特麼有什麼面子,正是恬不知恥!”
“你說什麼?”雷老頭的眼睛瞬間瞪大,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朝我射來,我頭皮瞬間發麻,腎上腺素急速飆升,血液沸騰,那種冰火兩重天的狀態隱隱要被激發。
“你年紀大了耳朵聾了?還要老子多說一遍?”我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對幾天前大殺四方時體驗過的那種狀態非常期待。
可惜雷老頭的眼睛很快移開,從鼻孔裡哼了一聲。“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滾一邊去。”
在他移開視線的同時,我的體溫很明顯慢慢下降,期待的狀態很快消失,我有些不甘心,想要再度激怒他,卻被劉崢嶸擡手打斷。
“我沒有長輩,只有一個女兒。”劉崢嶸冷冰冰的說:“沒有我女兒的同意,誰都不能殺他。”
“這麼說,丫頭是保定這個小子咯?”雷老頭的臉漸漸冷下來。
劉崢嶸沒說話,當眼神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
“老頭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珍惜,那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了!”話還沒說完,左手就閃電般掐向我脖子。
臥槽,這老不要臉的逼貨居然玩偷襲。
此時我雖然站在劉崢嶸旁偏後一些,和她只有一尺來距離,卻處在一個讓她出手很不方便的位置,加上雷老頭攻擊我的時候就預料到她會出手阻攔解救,右手也幾乎同時朝劉崢嶸的胸口抓去。
這老貨果然說人老成精,出手時連女人本能保護自己胸口弱點的心理也考慮進去了;劉崢嶸如果真的轉身救我,幾乎等於的把自己的胸脯往雷老頭的鬼爪上送,即使這一招沒用多大力氣,對劉崢嶸造不出多大傷害,可對於一個女人而言,胸部被抓個正着也是一種極大的羞辱。
如果換了個正常女人,恐怕還真向雷老頭預料的那樣,首先縮肩含胸躲過他的手爪,然後纔來解救我,但恐怕那個時候,我的脖子上已經被他捅穿五個血窟窿了。
即使處在這樣的危險之中,我幾乎也能理解雷老頭的心理,他原來根本沒把我這個年紀比他孫子還小的小子放在眼裡,所以所以纔會隻身來追殺我,以爲我必定會手到擒來,可現在卻出來劉崢嶸這個意外;劉崢嶸本身就已經不好對付,何況她的身後還可能有雷老頭不想輕易招惹的勢力?
雖然劉崢嶸剛纔已經否認自己身後還有別人,可雷老頭並不敢輕易相信。他自己也是一個練武之人,當然知道如果沒有完整的傳承以及充足的財力資源,要想把身手練到劉崢嶸這種程度幾乎不可能;所以這老逼想要速戰速決了,這一爪子即使沒有當場抓斷我的脖子,也能把我扯到他身邊去,這麼一來只剩下一個投鼠忌器的劉崢嶸就容易對付多了。
他的計劃堪稱完美,可惜他錯估了劉崢嶸,這並不是一個正常女人,她好像對性別觀念很模糊一樣,對雷老頭抓向自己胸口的手無動於衷就像看見一般,朝左邊微微跨前一小步,左邊肩膀用力撞向雷老頭的胸口。
我身上剛剛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冰火兩重天”狀態瞬間被激發出來,雷老頭的動作在我眼裡雖然沒有變成慢動作,可也被我看得清清楚楚,和剛纔那種沸血狀態被單獨激發的時候看得見躲開不同,冰冷清明的大腦很快就對熱血沸騰的身體發出指令,我的身體朝右邊側擰了一下,躲過了那隻鬼爪。
高手對招,錯一步就足以致命,何況雷老頭錯了兩步;他的右手按住劉崢嶸胸口上的同時,後者的肩膀已經重重撞在他的胸骨上。
雷老頭的痛叫和輕微骨裂聲響起,身體迅速退後向減緩劉崢嶸的撞擊力度,可他剛纔朝我脖子抓來的手被我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