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黃欣欣,招呼李雪松和小七一起走出劉家大宅的時候,就有些懵逼了。來的時候是劉老頭派車子去接。現在和他鬧掰了。他絕壁不能派車送我;這頂級富豪區還特麼打不到出租車。難道我們四個腿着下山回市區?
馬勒戈壁,要真是這樣,恐怕天黑我們都回不到酒店。
“李雲龍!”後面傳來elle那娘們的追喊聲。“你等等,劉先生有東西要給你!”
我腳步不停,速度卻不快,elle很快微喘着氣追了上了,擋在我前面。擡手朝我扔了個東西。
我兜手接過。是車鑰匙。
“劉先生讓我轉告你,和聯合的人一定在山下什麼地方等着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要是……”
我挑眉。轉着手裡的鑰匙圈打斷她的話。“謝謝劉老頭的車子。”
elle冷笑。“那你們就好自爲之吧!”
劉老頭留給我的是一輛路虎攬勝越野,跟被我開到海里的那輛一個型號。駕駛室卻在右邊,我擺弄了好一陣才慢慢適應。
車子轉了幾個彎開過劉家的卡哨。又經過一個緩坡,前面出現一條四五百米長的平直下坡路,再往前是一條兩座平緩山峰間的上坡,坡度不是很大,卻很長,兩邊是即使在冬天也依舊蒼翠茂密的樹林,現在靜悄悄別說人,連鳥叫聲都聽不見。
來的時候我就注意過,上了這個坡再轉幾圈山路應該就出了深水灣的範圍。
如果和聯合的人真的在山下設有埋伏,這段路無疑是最佳設伏地點,人少車少,還近海;真在這裡幹掉幾個人,下了山乘船拉到海里一扔,乾乾淨淨!
一般司機來到這個地方,都會在下坡的時候踩一腳油門加速,待會兒好衝坡。
我沒有踩油門,但因爲是下坡,速度比剛纔也快了不少。我摘了擋,腳也慢慢放在了剎車上。
坐在我左後方的李雪松注意到我的舉動;比起我來,他可是老司機了,立刻把身體微微前傾,壓着聲音問:“有情況?”
我擡眼在觀後鏡裡和他的目光對上,微微點了點頭。
他得到答案之後,伸手從座位底下撈出一個長方形“釣魚袋”,扯着嘴角笑笑。“劉老頭還算地道,沒讓我們赤手空拳幹架!”他眼神裡卻是一片陰霾中閃動的殺意。
釣魚袋裝的是鋼管和一尺多長,廣東人俗稱爲“西瓜刀”的砍刀,比起後背開山刀,這種刀子重量稍輕,開刃卻很鋒利,殺傷力大,在香港電影《古惑仔》裡無數次出現過。
李雪松把刀子遞給我,我搖頭。“給我鋼管。”然後對默默接過西瓜刀的小七說:“小七,待會兒你帶着黃欣欣,和我們分開跑,不管出現什麼情況都別插手,如果……”
我頓了一下。“你就立刻帶她回星海!”我看了一眼被我拉出劉宅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黃欣欣。
小七眼睛都紅了。“龍哥,鬆哥,我要跟你們在一起。”
“現在都特麼什麼時候了,龍哥說什麼,你就特麼給我照辦!”李雪松壓低聲音叱喝他,很快又緩和了語氣。“別擔心,我們都會沒事的。”
黃欣欣動作緩慢的轉頭看看我們。“爺爺說了,和聯合這次來的人很多……”
“人多人少和你都沒關係,你待會兒乖乖跟着小七走,不管發生什麼都當沒看見。”我想了想,吩咐小七。“車子停下你就扛着她跑。”
小七一臉不願,卻也點了點頭。
說話間車子已經快要開到坡底,前方樹林裡傳出微弱響動,我一腳踩住剎車,一株樹杆幾乎是同時倒在前面,被慣性帶動的路虎車頭“轟”一聲撞了上去,我們幾個都被挫得顛了幾下。看上去像是我看到樹杆倒下後反應及時的踩住了剎車,只有車內里人知道,這一切都在我的預料當中。
“小七!”我打開車門,把李雪松剛纔遞給我的兩根鋼管插在腰後,用黑色襯衫和同色休閒西服外套擋住。
李雪松則直接拎着寒光閃閃的西瓜刀開門跳了下來,繞到前面把黃欣欣拽出來,把她往繞過來的小七身上一推。“蒙上她的眼睛。”
小七穿的是套頭薄毛衣,聽了李雪松的話就想脫衣服,我皺着眉頭兩步走過來,抓着黃欣欣疊了兩層的駝色羊絨套頭衫領子往上一翻,直接把她的整個頭臉都裹住。喊了聲:“小七!”
小七彎腰,一手拿着西瓜刀,一手緊緊抱着黃欣欣的膝後,再起身就把她扛着了肩膀上,紅着眼睛看看我和李雪松,嘴脣動了幾下,咬着牙一扭頭就衝到了左邊的樹林裡。
我和李雪松對視一眼,衝進右邊樹林裡。
從停車,下車,到我們和扛着黃欣欣小七分別衝入左右樹林,這一切都在兩分鐘內發生完成。等到上坡道兩旁的樹林裡衝出一羣揮舞着砍刀的人時,我們已經衝進了樹林裡。
那羣人跟着我們衝進樹林,追在後面嘰裡呱啦用粵語又喊又罵。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興奮和緊張激發了沸血狀態,但我卻沒有跑的太快,一個是怕李雪松跟不上落單,再就是怕那羣人追不上我們會轉頭去追扛着黃欣欣的小七,一直保持着能讓那羣人遠遠看見的距離。
深水灣的綠化很好,樹木茂密,追在後面的人能看見我和李雪松不停在林間閃爍的背影。早上來的時候我記得前面有一條三面背山,一面對海的山溝,山壁上築着防止泥石流山體滑塌的灰白色防滑牆,在一片綠意裡這條山溝尤爲顯眼。
我和李雪松現在就正把後面的人往這條山溝裡帶。那個山溝像一個死衚衕,一旦被圍在裡面絕壁很難出來,可以想象後面那羣人見我們往那裡跑,恐怕都有樂瘋了。
他們卻不知道,那個絕地對我和李雪松來說卻是一個生機。
山溝有一百多米長,最狹窄的地方只能容四五個人並行,後面卻是山壁,這樣一來我和李雪松就不用同時面對四五十個砍刀客的亂刀。
我們衝進山溝裡,那羣人揮舞着手裡的砍刀把我們圍在裡面。
沒有唧唧歪歪的嘴仗,追在最前面,頭上染着黃毛、綠毛、紅毛的三個“交通信號燈”紋身男,一言不發地揮着刀就朝我們砍了過來。
我和李雪松一起打架已經打出了默契,不用我說,他直接揮刀迎面和左邊的紅毛格着刀頂在了一起;黃毛和綠毛的刀子則是輪圓了朝我的頭頂上砍。
麻痹,這兩隻是想一刀要老子的命啊!那老子還客氣什麼?
“鐺!鐺!”火花四濺中,兩下讓人牙酸的金屬交擊聲響起。在他們動作的時候,我已經迅速從腰後抽出兩節鋼管,左手一揮把他們的刀子格擋開,右手的鋼管就帶着風聲衝着黃毛腦袋瓜劈去。
黃毛看到了那根鋼管,也聽到了風聲,想躲,卻哪裡躲得開?老子現在可是在沸血狀態中。
“噗!”一聲類似椰子殼被砸開的聲音,黃毛當場被我的鋼管開了瓢,慣性下頂着被打爛的腦袋往前衝了幾步才倒在地上。紅的血、白的腦漿、黃的頭髮、清的眼水……調色板一樣五顏六色混在一起。
看到黃毛的慘狀,綠毛舉着砍刀的手僵了一下,驚懼下瞳孔收縮的看着我,“嗷”的一聲又衝了過來。
我錯身避開他的刀鋒,左手順勢一揮,打在他腰間脊椎上。“咔”的一聲脆響,綠毛的身體以一種怪異的角度後折,他的脊椎被我一棒子打斷,以斷裂處爲中心,他上半身和下,半身對摺在一起,腰壓着屁股,腦袋仰在腳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