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本來氣的要命,嚷嚷着要找媒體的朋友曝光那兩個畜生警察,後來聽我說倪虹找了市局的秦副局長親自出面把我救了,還把那兩個警察抓了起來要追求他們的責任,這纔算稍稍平息了怒火。
“不過這個雲中書家裡到底什麼背景啊,聽你講完經過,這肯定是他們家人背後跟那個胖所長打了招呼,纔會冒着風險對你用刑的。”
大姨皺着眉頭嘀咕道。
我冷笑了一聲:“不管他什麼背景,反正警察這邊咱們認識局長級的大官,他媽的怕他個屌啊。”
表姐跑我房間裡去拿藥酒,看我得意忘形的在大姨面前說出髒字,氣的直接給我一個爆慄,敲的我一縮脖子。
大姨瞪了表姐一眼說:“別鬧,你弟弟受傷了你還打,對了雲龍,今天你們那個班主任挺有意思啊,你走了之後跟我說了一通雲中書的傷勢有多麼嚴重,你當着全班同學往死裡打人的行爲多麼惡劣,最後說如果對方報警你很可能要坐幾年牢之類的,當時給我嚇的都不知道咋地好了。”
我心中一動,想起我偷偷放在大姨包裡的錄音筆,緊忙起身去翻大姨的包。
大姨和表姐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等我掏出了錄音筆,按下播放鍵的時候,大姨真的被我震驚到了,她捂着嘴用手指着我。
我選擇了快進把大姨剛纔說的那段話略了過去,然後就聽見馬翔天的公鴨嗓在跟大姨哭窮。
“哎呀李總,(大姨姓李)我們這些教書匠啊,日子過的緊巴巴的,要養孩子交房貸車貸,還要偶爾走個人情,不瞞您說啊,這一年到頭都不敢去逛幾回街,就這還老是被媳婦嫌棄沒本事,苦不堪言。”
然後是大姨很不上道的跟人恭維:“怎麼能這麼說呢,您是辛勤的園丁啊,桃李滿天下的人民教師,這多光榮。”
表姐……噗。
“媽你可真逗,還辛勤的園丁,你咋沒說他是小蜜蜂啊!”
錄音筆繼續播放,馬翔天似乎對大姨的不上道有些無可奈何,最後被逼的照直說了條件:“李總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李雲龍這個學生的未來全在您的一念之間啊。”
大姨:“馬老師有話您直說,能做到的我絕不含糊,只求讓我妹妹的獨苗能好好上學。”
馬翔天:“這樣吧,李總您家大業大不差事,破費一點,我拿着錢找找人,跟雲中書家裡說和一下,咋樣?”
大姨:“需要多少?”
馬翔天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掂量索要多少合適,最後才說了10萬的數字。
大姨馬上就答應了,問他是要現金還是轉賬,老馬非常狡猾的選了現金,然後大姨跟他約定明天給送學校去。
我聽完差點把錄音筆給攥碎了,臥槽尼瑪馬翔天,以前雲中書打我你都不聞不問,這回我佔了便宜你就趁機敲詐我家長,太欺負爹了。
大姨看我咬牙切齒的樣子有心擔心說:“雲龍啊,不許做再惹禍了啊,明天你跟我去醫院直接找你打傷的同學,咱們看看需要賠多少錢。“
我搖搖頭說:“大姨您別管了,我自己有錢的!”
大姨氣樂了:“你有多少零花錢不都是我給的嗎?”
表姐搶着嚷嚷:“媽你別管了,他真的有錢呢,有好多呢……”
後來,在大姨的眼皮子底下,表姐給我的後背擦了藥酒,清涼藥液塗抹上去,傷處的腫痛立刻減輕了,我不由得對神秘的老倪頭更好奇了。
第二天剛到學校,倪虹就在座位上捅了捅我的胳膊,小聲告訴我,她昨天晚上就跟秦局長電話溝通過了,雲中書的醫藥費全部自理,否則秦局長這邊會追究他們家和胖所長行賄受賄的事,我也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雖然咱們不差錢,但如果打了人還能一分錢不掏,還是很爽的。
上午第三節課,馬翔天,怒氣衝衝的來到教室,示意任課老師停一下,然後指着我說:”李雲龍你竟然裝作沒事一樣啊?你心咋那麼大呢,我問你,你大姨昨天說今天一早就來處理你打架的事,怎麼現在還沒影呢?”
我坐在椅子上頭也沒擡的回了一句:“你這麼着急見我大姨幹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貓膩嗎?”
“你給我來辦公室一趟,你怎麼說話的啊?”
馬翔天臉色一變,旋即又是沉穩了下去,似乎想起了什麼依仗一樣。
我騰的站了起來,一邊向臺上的他走去,一邊大聲喊道:“你着急讓我大姨來,不就是爲了昨天答應你的十萬塊錢嗎?其實你要錢的話跟我也行啊,不用非得要我大姨給你送來!”
馬翔天臉色鐵青,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你這什麼學生,學習垃圾,毆打同學,還信口開河誣陷師長,我是出於好意幫你們調解,你怎麼血口噴人?”
任課老師是一位教地理的老夫子,也撅着鬍子氣的罵我:“你這孩子怎麼如此頑劣,這話也是可以亂說的?”
臺下的同學們都大眼瞪小眼,鴉雀無聲的看着,誰也不敢多嘴。
我迎着馬翔天的目光直接走到講臺上,轉過身面對所有學生,從兜裡掏出了錄音筆,說:“大家都聽聽看,咱們滿口仁義道德的馬老師,是怎麼趁着我跟人打架勒索我家長的吧!”
馬翔天雙腿顫抖,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大吼:“李雲龍你找死,你胡說八道,我要上報校領導開除你!”
他聲色俱厲的恐嚇我,可是仍然阻止不了我按下錄音筆的播放鍵。
很快馬翔天的公鴨嗓就從小小的錄音筆裡飄了出來,先是跟我大姨哭了一通窮,然後就要開始提錢了。
這下馬翔天懵比了,猛的撲了上來搶我手裡的錄音筆,我蹭的一下爬到桌子上,手裡高高舉着讓他夠不着,馬翔天徹底崩潰了,竟然跑到門後邊抄起一把掃帚來打我,場面頓時失控,地理老師不顧一切的拉着馬翔天不讓他動手,我從一張桌子跳到另外一張桌子,把錄音筆音量調到最大保持着播放,坐在前排的同學被我動作嚇了一跳,生怕我踩到他們,紛紛從座位上尖叫着跑開,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拿手機拍啊,直播美國大片了嗨。
馬翔天很快冷靜下來,扔到了手中的掃帚,然後換了語氣商量我:“李雲龍你下來,你把那個東西關了,咱們去辦公室談!”
我搖了搖頭,這時候錄音筆正好播放到我大姨問他要多少,他說十萬,還必須是現金。
他的一張長臉刷的一下就白了,變的沒有一絲血色,無比怨毒的看了一眼就轉身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副校長帶着教導主任就來了,直接把我手裡的錄音筆給要走了,我在交給他們的時候,隨便提了一嘴,說:“幾位老師,這個音頻我在網上也備了份的,如果按我大姨的意思,昨晚就直接上傳微博了呀,我死活不同意,馬老師這種行爲只能代表他個人,咱要傳網上去了,那不是給三中所有人都抹了黑,我相信絕大部分的老師都是高尚的,純潔的,哈哈!”
副校長看我的眼神無比複雜,那是一種我往死了討厭你,卻拿沒有任何辦法的無奈,最後他還親熱的跟我握了握手,承諾說:“這件事學校一定會嚴肅處理,希望我能以大局爲重,不要做出過激的事情來,校領導心裡有數的!”
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馬上裝作乖寶寶的樣子給副校長鞠躬,隨口一記還是您水平高的大帽子扣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