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咒罵人家爺爺,倪虹卻關切的詢問我那疼,我是陣陣心虛。
老倪頭度了進來。叼着白玉杆的煙鍋。身上是萬年不換的對襟唐裝,看了我一眼,皺眉道:“你小子好歹也打了一針勞什子的進化藥劑吧,連幾個小混混都把你打的半死不活。太廢物。”
倪虹怕我生氣跟他爺槓上。趕緊跑到跟前,拽着老倪頭胳膊撒嬌,不依道:“爺爺,那怎麼是幾個混混啊。那是三十多人好不好,再說李雲龍他還小呢。”
老倪頭可能在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霓虹了。被他寶貝孫女一搖,立刻就變了口風,不過還是嘀咕道:“十七八了還小?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可是氣通周天的暗勁境界。”
倪虹難得露出嬌憨的小兒女形象。撇嘴說道:“他能跟您比嗎。您可是全華夏都屈指可數的內家拳大宗師。別說是李雲龍了,就是全東北也找不出第二個您吧。再說了,你也不教他點本事,將來我跟他那個了,他老捱打丟的可是您老人家的面子啊。”
倪虹說道將來跟我怎樣,有點害羞的低下了頭,老倪頭卻沒有打趣孫女,而是深以爲然的大點其頭,說:“也是啊,雖然他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但咋說也是你看上的人,爺爺就教他一點實戰用的拳法。”
倪虹大喜:“拉着我的手說,還不快謝謝爺爺,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讓爺爺指點一招半式都不得呢。”
我卻不領情,嘟囔道:“有毛用,再厲害能快過子彈,一槍不也嗝屁。”
老倪頭哼了一聲,罵道:“臭小子,你經常拿槍跟人幹架嗎?再說就算有槍,就你這樣的,十個人同時開槍也打不着我。”
我越發覺得老倪頭有點胡扯,子彈的初速度可是每秒上千米,說你能打我信,槍都幹不過你就太玄了。
可是我不敢再反駁他了,這老頭下手黑着呢,櫻木晴天的手下估計全是被他宰了才扔到海里的,不然咋一點慘叫聲都沒傳到船上呢,甚至倪虹還說,老頭後來把她媽都給踹海里去了,那可是他兒媳婦,這老倪頭簡直就是禽獸沒人性的。
我低頭不說話,但是臉上不以爲然的表情卻出賣了自己,老倪頭氣的鬍子撅起多高,喊道:“別裝死了,趕緊給我起來,你那點傷早恢復差不多了。”
說完就轉身出門,到葡萄架下等我。
我無奈只好跟去,倪虹扶着我的胳膊,經過在秦薇薇家的那一晚,我們之間也沒有了之前的隔閡,該乾的基本都幹了,差只差那臨門一腳。
老倪頭見我出來,也不廢話,道:“我打一套形意拳的虎形,你用心看着,然後給我演練三遍,這套拳法就是打羣架用的,最適合你這樣的小混混在街頭鬥狠。”
說完,他擺了個起手式,兩腿屈膝半蹲,重心偏於右腳,隨即兩手提到胸前,右手蓋在左手上,目視着前方。
“記住啊,這是站樁起手式,你要是想往深了練,每天早起給我這麼來半小時,啥時候丹田有氣感了,你再跟我說。
現在我教你打虎形,這形意拳直來直去,邊跑邊打都可以,如果你幹不過,就是在逃跑的過程中都能撂倒仨倆的。
我聽得直迷糊,沒特麼教呢,就先預備讓我逃跑,太不靠譜了。
老倪頭突然動了起來,身形忽高忽低,如虎奔狼逐,拳拳刺破空氣,旋起的氣流帶動的葡萄葉子簌簌作響。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可他速度太快,我只記住了前撲掃腿,好像還有一招後踢。
老倪頭將速度放緩,又打了兩遍,然後就坐在搖椅上一靠,端起茶壺喝水:“照我剛纔的招式練一遍,我看看你能領悟多少。”
倪虹滿含期待的看着我,鼓勵道:“雲龍你行的,練給爺爺看。”
我硬着頭皮,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老倪頭的起手式,照貓畫虎的一下下比量起來。
結果我練完差點沒把老倪頭氣死,他說:“你特麼這還是進化後的悟性,這是虎拳嗎?這是病貓偷魚。給我打二十遍,我不說合格不準停。”
我一翻白眼,尼瑪我又不是你孫子,你憑啥管教我啊?
可是這話我也只敢在心裡想想,當面說出來,估計老倪頭能把我拆碎重裝。
可能是我真的沒有練武天賦,就連倪虹看我打完這趟病貓偷魚拳都捂着臉回房了。
我懾於老倪頭的淫威之下,倒也激起了滿腔的牛勁,憑啥你能打的好,我就不行,瑪德老子在學校就是個學渣,我就不信學兩招拳法能這麼費勁。
我一遍又一遍演練着老倪頭教給我的虎形拳,頭上的紗布被汗浸溼後黏糊糊的讓人難受,我一把扯下,老倪頭從開始的嗤之以鼻到微微點頭,這二十遍我好算是捱過了及格。
“你以後每天練十遍這個拳路,一個月後再跟人動手就差不多能有本能反應了,我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跟虹丫頭一起吃飯吧。”
我雖然被藥劑進化過,可是打拳這玩意跟跑步還不一樣,講究的是身步眼合一,耗費的除了體力還有心神。
老倪頭走了我就一屁股躺在他的躺椅上,望着滿架的青翠葡萄發呆。
倪虹不知道啥時候走了過來,我忽然想起,就問:“我記得我被幹倒在秦朗酒吧門口了,怎麼被你給弄回來了?”
倪虹恨道:“還說呢,是那個金牙齙用你的手機撥打了我的電話,說你受傷了,讓我去接你。”
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問道:“那啥,既然他這麼怕你,爲什麼還敢跟我動手,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倪虹沉默了一下,說:“其實沒有什麼玄乎的,他們怕的是我凱伯伯,黃文凱是我爺爺的記名弟子,在他很小還是個孤兒的時候,就被我爺爺收養,教導他習武做人,可是後來爺爺發現他的性格有點問題,就只收了他做記名弟子,可就算是這樣,他一出道也幾乎是無人能敵,加上心狠手辣又頭腦靈活,很快就成了咱們這座城市的地下老大之一。”
“本來我是可以要求凱伯伯幫你掃平這些嘍囉的,可是爺爺不許我這麼做,他說玉不琢不成器什麼的,我也不懂,但是如果咱們訂婚了,估計沒誰再敢碰你。”
我驚的一下坐起來,吃吃的道:“訂,訂婚?”
倪虹應了一聲,然後側頭看着我:“爺爺說要在仲秋月圓之夜給我們訂婚。”
我驚道:“這怎麼行。”
“你不會是想甩了我吧,你都把我那樣了,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倪虹眼圈一紅,說道。
我一個頭兩個大,臥槽了,我沒把你怎麼樣啊,難道被秦薇薇下藥也算我的錯嗎?
我吶吶的解釋:“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倪虹,我們是不是還需要在深入的瞭解下彼此,訂婚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急啊?”
她捏着衣角小聲的問:“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喜歡我,你心裡想的是凌詩敏?”
我被逼的沒辦法,現在要說我對倪虹一點感覺沒有,也實在有點欺心,就辯解道:“我不是不喜歡你,我……”
突然我想起了個事,正好藉此轉移話題,問道:“你去救我的時候,那個蔣曉雲有沒有被抓走?”
倪虹搖了搖頭,說:“我去的時候金牙齙他們已經跑掉了,否則看到你當時那個樣子,我想我會忍不住求爺爺出手殺了他們。”
“當時你昏迷不醒,蔣曉雲趴在你身上哭,哭的那麼傷心,看的我都肝腸寸斷的。那個蔣曉雲跟你到底啥關係啊,你拼命去救人家?”
倪虹也不能免俗,頓了一頓就問出這句話。
我聽到蔣曉雲沒被金牙他們糟蹋,心裡似乎放下塊石頭,說:“一個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