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內鬥

“遵旨。”

司空長烈剛要退走。

鷹王又道:“且住。這個任務不要委派別人,讓童放去。”

司空長烈聞言一驚。

“至於孩子……”鷹王思忖片刻,“便由你去挑。”又道,“此事若辦得好,天眼歸屬,孤也就可以正式做決定。”

之後,司空長烈便正式看到了童放。

不知爲什麼,對這個同樣被視爲主上心腹的人,他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視成自己人。許是因爲還年紀輕輕,濃眉下,一雙略顯深邃的眼睛,便射出了與年齡並不相符的狠決。

司空長烈問:“見着郡主,該說什麼,知道嗎?”

童放“哼”了一聲:“自然是主上希望郡主聽到的話。”

司空長烈不由得心生不快。但是,鷹王指名讓這樣的人去,看中的還不就是這份桀驁?且以雲兒的聰明,幾句話就可問明白當前天都的局勢,特別是殿下和王庭、軍政司和天眼之間的矛盾、牽連。

在這一場博弈中,雲兒的女兒是目標。

鷹王是對賭方。

籌碼呢?

司空長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心,暗暗想:“爲什麼權勢越大,擁有的越多,彼此親密的人,就在所難免,必須面對叫人難過的裂痕呢?”

他從自己最親信的人家裡面,挑出來一個聰明伶俐的男孩子,七歲,生得虎頭虎腦,眼睛圓圓的,嘴巴也圓圓的,蹦到面前,胖乎乎兩隻小手往前一拱:“上將軍,南宮昊穹見你有禮啦。”

司空長烈頓時露出笑容:“待會兒,需要你去辦的事情,你二叔都和你說了嗎?可是要坐船,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南宮昊穹脆脆回答:“昊穹不怕。只要能像上將軍一樣,建功立業,日後成爲蓬萊的棟樑,無論走到哪裡,昊穹都會竭盡所能。”

司空長烈歡喜地拉起他的手,領到童放身邊:“童將軍,這孩子從現在起,我可就交給你了。主上的心意,你我都明白。我知道,你一定會說服郡主,讓郡主達成主上的心意。但是,我也要提醒你,不管是郡主,還是郡主的女兒,或是現在我交給你的這個叫‘南宮昊穹’的孩子,你在的時候,他們中任何一個少了一根毛髮,天都裡面,都將再無你的立足之處!”

童放目光一縮,並不想,但是,還是隱隱露出了怯意。不過,這是個很不願意服軟的人,冷冷一笑,將南宮昊穹的手奪過來。

司空長烈心裡發涼,但也沒辦法,將劉林成叫進來:“你和飛宇辛苦一趟,送童將軍和昊穹去大興港。方勃已經將船準備好,一艘旗艦,四艘護衛艦,一共五條。”交代完這些,他親自送童放、南宮昊穹出府,府門外,他鄭重叮囑:“童將軍,少則兩個月,多則三個月,務必帶個準信回來。”

童放拱手轉身,他又叫住:“等等。”趕上來,補充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但到底是同僚,我還是提醒你一下:郡主會念着同爲主上效力的情義,童將軍若有些私話,願意聽或不願意聽,想來郡主都不會計較。但是,郡主的丈夫——那位逸城公子,童將軍能不惹,儘量不要去惹。”

童放實在煩了:“我還會怕一個養馬的山村野夫不成?”

劉林成很生氣:“你這是和上將軍講話的態度嗎?”

童放冷道:“某在天都,只知道殿下是主子。”

“你——”

畢飛宇連忙攔住劉林成。

司空長烈也衝劉林成擺手,轉而又對童放說:“你說得對。大家都爲主上效力!所以,該交代的,我全部都交給你。此去天山,願你一路順風。”

劉林成和畢飛宇送童放去大興港,回來後又發了連篇的牢騷。

“什麼東西啊,自以爲天都除了殿下,唯他獨尊了,還是怎麼的?”

“就是!我們跟着上將軍,隨主上南征北戰的時候,這個傢伙還不知道在哪裡吃奶呢。”

“愛搭不理我們,我還愛搭不理他呢!”

“就我看那,上將軍,乾脆再上個摺子,之前收編天眼一事,就此作罷好了。”

“他若進來,只能生氣!”

“對呀,上將軍,林成說得絕對是真話!”

“這傢伙絕對會成爲屎頭蒼蠅那種角色,整個軍政司都會被他搞臭了。”

…………

司空長烈勸他們:“好了好了,你們也辛苦了,今天無需你們輪崗,都收拾收拾回去休息吧。”想着童放去天山,天山必有一些風波。雲兒會不會還是給那傢伙苦頭吃呢?或者,這根本也是小事情,倒是雲兒和逸城公子之間,也許會爲了鷹王的意思,夫妻之間起了爭執,那會更加讓他擔憂。

有時候,他吃着飯,突然又想起越兒來。

那個小傢伙,來天都的時候已經兩歲多了,攆孔雀追梅花鹿,搞得德勝宮一刻兒不得安寧。愛和同胞姐姐靈兒胡鬧,不知怎的,在哪裡都佔便宜的他,又總是被姐姐按住了打,最後哭得稀里嘩啦。

主上每次碰到,就偏心性格嫺靜的姐姐。

他就越發撒潑打滾,還會撅着嘴埋怨主上:“壞殿下,就知道欺負我。”又打又鬧,還不要和主上呆在一處。主上被鬧得無法,只能吩咐將他送下山,送到流淙。

結果,據說到了後來,這傢伙還回去在爹孃面前告狀,說主上對他不好!

冷紫幽和顧心歌一左一右陪着,瞧司空長烈喝着湯,居然“嘻嘻”笑起來。

顧心歌奇怪:“今天的湯,難道放了一道叫‘滑稽’的調料嗎?”

司空長烈忙把湯喝了:“沒有。”

冷紫幽冷笑:“又不知是想到了天上的雲啊,還是月的。”

顧心歌不解:“你說什麼?”

司空長烈急忙把話頭搶過來:“你別聽你紫幽姐姐瞎說。”

冷紫幽剛要辯解,眉頭一皺。顧心歌也捂着肚子,“唉喲”一聲。

司空長烈左右查看:“唉,你們這是怎麼啦?”

冷紫幽和顧心歌忽視一眼,抿嘴發笑。

冷紫幽說:“有人不滿意明明是自己爹爹的那個人,卻整天在想別人家的小孩。”

顧心歌卻不以爲然:“長烈哥哥是我們孩子的爹爹,他當然只會想我們馬上要爲他生的孩子,哪裡還會想別人?”說罷,還問司空長烈,“噢?”

司空長烈臉頰發熱,連連點頭:“自然。”

她們的預產期會在來年四月份。四月頭上,太醫和接生姥姥都準備好了,冷紫幽和顧心歌相距一天,先後發動。兩個人都習武,體質好,都是沒多久便生了。冷紫幽生了兒子,顧心歌生了女兒。

先抱了一個小肉團兒,又抱了一個小雪團兒,司空長烈整整兩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上將軍府上添丁,這可是大事。

鷹王一早就派湯桂全送來了賀禮。

“殿下賜:藍田玉如意兩對、黃金攢紅寶纓絡四隻、西海深水龍眼明珠兩盒、啓昌筆一盒、文峰墨一箱、玉骨宮扇四把、金銀絲綴寶囊四個、宮廷制柔雲生香緞五十匹、宮廷制天雲錦五十匹,其餘金元寶一百錠、銀元寶一百錠,欽此。”

湯桂全說完,禮單放在司空長烈手上:“上將軍,恭喜恭喜啊。”

隨後,八大公卿的禮全到了。

楚風、賀琮的信使一日後進京,奉上各自主子的賀儀。其他想要巴結上將軍、但是隻恨高攀不上的那些人,司空長烈吩咐門下,都一律拒絕。

這些事情都料理完,又是三天過去。

這日,他在內宅,將太掖院的代爲擬定的一些名字放在桌上,分別比對,最後圈出來兩個:明翰、琳琅。

“你們看,”他舉着重新書寫的兩張紙,“一個很亮,很遠,一個叮叮噹噹的,是不是和心歌整天嘰嘰喳喳的性格一樣?”

冷紫幽一聽,捂嘴樂了:“明翰也就罷了,這叮叮噹噹,還真的特別貼合心歌的性子。心歌啊,從我認識她起,確實嘰嘰喳喳,又叮叮噹噹的。”

顧心歌有點受了怠慢,抱起女兒:“知道你生的兒子,我的女兒比不得。什麼明翰,又是亮,又是大的,好了不起嗎?我纔不要這個叮叮噹噹的兩個字,給我的女兒當名字。”

司空長烈和冷紫幽一聽,全笑了。

冷紫幽摟着她:“你的長烈哥哥啊,心裡可喜歡你喜歡得緊,才這樣說。你想啊,你的性子他全瞭解得清清楚楚,說明什麼?”

“不知道。”顧心歌還氣着。

司空長烈來到面前,又在旁邊坐下來,親自說:“因爲放在心上,自然就全瞭解了。”瞧顧心歌撅着的嘴巴鬆開去,便解釋:“琳琅者,美玉也,又作非常珍貴的意思。讀起來清脆好聽,這是我希望我們的女兒以後不僅漂漂亮亮,聲音也向鳴泉擊玉,豈不完美?”

顧心歌這才轉瞋爲喜。

下午,他從內宅出來,在書房,走過來走過去,眺望一回,又走過來走過去,再眺望一回。看得脖子都長了,外面,劉林成才急急忙忙奔進來:“上將軍、上將軍,回來了,回來了。”

“真的嗎?”司空長烈一掃憂慮,眼睛發亮。

飛馬來到軍政司,只見白虎堂上,剛剛遠航回來的童放正呆呆坐着。司空長烈一步跨到面前:“童放!”他霍地渾身一顫。

劉林成偷偷問:“上將軍,這廝是怎麼了?”

司空長烈眼珠轉轉,低頭問:“天山去過了?”

童放這纔回過神。擡頭看見上將軍,連忙起身行禮。

劉林成更奇怪了,“哈”的一聲:“今天這太陽,鐵定西邊出來的。”

司空長烈瞪了他一眼,低斥:“你先出去。”回頭換了笑臉,“不用多禮,你坐。”

童放坐下來,又呆呆出了會兒神,突然握住他的手:“真是太可怕了,那個逸城公子,還有他兒子沈鬱劍。一個光憑一根柔軟的天蠶絲,任何人都不是敵手,還有一個,他才六歲啊,才六歲啊——他拿一根笛子,白色的,很短,好像牧笛一樣,輕輕一吹,那些漫山遍野爬着的蜘蛛,頭便掉了。”

長長噓了一口氣,又囁嚅着說:“那熙朝的土地,無邊無垠,西番的格魯教,紅聖女和黑天師,都邪門得不行。無論哪一個,我怕是抵擋不住。原來這世上的高手,並非只有殿下一個,還有那麼多……”

司空長烈不由得冷哼:“你說的那個蜘蛛,是什麼蜘蛛?”

“雪域蛛,紅聖女飼養的,也不知怎麼弄的,個個大如我們的手掌,而且能通主人心意。鋪天蓋地涌過來時,簡直如浪潮一般。”童放捂着胸口,露出噁心,“說真的,我當時很害怕,那蜘蛛太大了,也太多了,而且,很毒,咬一口,誰都會沒命的。但是,他們父子怎麼就做到了呢?那條天蠶絲用得太漂亮,沈鬱劍那個小孩,我從一開始看見他,就覺得他很不一樣。沒想到他那麼邪門。”

司空長烈倒是想不出一個六歲的小孩會邪門成什麼樣兒,他笑起來道:“所以一開始我就告誡過你,不要惹那位逸城公子。”

沉默,過了好久,童放才悶悶道:“日後再見,我自是小心的!”

告訴上將軍的這些話,回明華宮後,他又不得不原封不動對鷹王說一遍。

鷹王對逸城公子的天蠶絲很感興趣。

童放說:“那東西是冰潭邊生長的冰蠶吐絲結成。據說一年只得一尺,做成他使用的那種寬度和長度,需要耗費七八十年光景。水火皆不能侵犯,很是稀奇。輕輕一抖,硬如鋼錐,迴環往復,又靈活無比。他若不想傷人,捲起一個來,放旁邊便是,簡直如同自己用手做到的。但是,動了殺機,沾者便死。而且,屬下實在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即便是纏到了人的身體吧,那血肉之軀又其實集市上買的脆餅呢?竟然一用力,活生生一個人就四分五裂碎掉了。”

這纔是讓童放過了好久都耿耿於懷的噩夢吧!

鷹王聽得臉也發了白,良久,才道:“罷了。若論武功之神奇,這世上,大約真的無人可以趕超。”心裡面也挺不是滋味。不過,他還是沒有忘記正事,“孤派你前去天山,見着郡主,諸如孤與王庭、天眼和軍政司的事,你都說了?”

“是。屬下樁樁件件,絕無亂說的,也絕無不說的。”

“仔細說說,孤也聽聽。”

童放便道:“郡主問主上‘好’?,屬下說‘不好’。郡主便問‘爲什麼’?說到王庭掣肘主上,讓主上不快,郡主說了,讓屬下代爲轉達:主上千萬不要忘記‘兼聽則明’這樣的古訓。郡主說:‘謝公是重臣,又全心全意爲主上着想,謝公若真固執,主上千萬不要只顧生氣了。’”

鷹王點頭:“確實是雲兒的話。”

童放繼續道:“在軍政司和屬下的問題上,郡主沒有說太多。但是,當屬下提到主上思念靈兒,郡主很是吃驚。屬下不敢妄自揣測主上的心意,但是,看起來,郡主對主上的意思瞭解得十分透徹。她當然很不願意,並且,靈兒又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女兒。想那逸城公子,對一女一兒何等看中?端端不會單獨放棄一個,讓她離開身邊。所以郡主又十分爲難。”

鷹王凝神聽着。

童放接着道:“屬下便說:‘上將軍在天都的未來,可就在郡主一念之間。’然後,郡主便飛快做了決定,她說:不能立刻讓靈兒隨屬下就來蓬萊,她需要好生交代些事情,不日,自會親自送人過來。”

“當真!”鷹王一聽最後這句,歡喜得長身站起。

這可是個好消息,他離開座位,在空闊的地方開心地來回走:“那孤豈不是又可以見到她了?”

童放很驚訝,卻又難以遏制不說:“主上,那郡主對上將軍——”

鷹王駐足:“你想說什麼?”

童放躬身:“屬下心中十分疑惑,不得不講。”

鷹王銳利的目光盯着他,好一會兒,冷笑道:“孤知道你在想什麼:上將軍得郡主格外關切,爲了不影響上將軍的前程,郡主連自己十分疼惜的親生女兒也能捨出——對不對?”頓了頓,嘆口氣,“這本是孤特別派你前去天山的原因。”他臉上飛快掠過一層傷感,低下頭來,“童放,孤帶你回來有些遲,以前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也不能明白。況且,郡主也好,上將軍也好,也並非完全如你想的。”

童放很不甘心:“可是,主上對上將軍,不覺得信任太過嗎?”

鷹王擺擺手:“該知道的孤都知道了。原擬出發天山,少則兩月,多則三月,必回,不曾預料,你在天山腳下碰到那許多事情,又是折騰,又是修養的,來回整整多出這麼多天。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幾日吧。”

童放無法,只得告退。他回他的將軍府,半月之後,天眼收入軍政司的公文正式下發,他的調令也由劉林成得意洋洋送到他府上。

童放陰謀不成,咬牙切齒而又無可奈何的情狀,劉林成回去上將軍府後,添油加醋在司空長烈面前說。唾沫星子飛了足足一盞茶功夫,他方纔心滿意足走了。

冷紫幽從內室出來,給司空長烈換了一杯熱茶:“收編童放,真的就這麼讓人高興嗎?”

“不然呢?”

“我倒是覺得,這個人放在外面,比放在軍政司裡面好些——對你而言。”

司空長烈不由側目。

她今天穿了一件家常服,淺粉色緞子上灑落一片深紫色小花,頭髮隨意挽了個髻,玉釵別住,整個人簡樸得很。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做了母親的緣故,昔日的剛直、尖銳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日漸凸顯的柔順、溫和。

“紫幽,”體察到這些,司空長烈語氣也軟乎了,“我知道你爲我好,以前就是,不過我笨,沒有發覺。現在麼——那童放,無論在哪裡,都是主上的眼睛,至於我,何嘗不也是呢?或者這樣講,主上也一直把我當成他的眼睛、他的左膀右臂,甚至,主上覺得我就應該是第二個他。我是主上的分身,主上的精神是我的精神,主上的意志也是我的意志。所以,這樣說下來,童放在不在軍政司,對我而言,都沒什麼區別。”

“可是,到底殿下是殿下,你是你……”

司空長烈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都有數,你放心,不會有事。”

“好,這件事先不提,那瑞祥呢,又該怎麼說呢?還有幾天,明翰、琳琅都要滿月。這滿月的禮,飛鷹使這不又從東海帶回來了。”

“是嗎?”一聽“瑞祥”的封號,司空長烈下意識便很高興,“信有沒有?”

冷紫幽搖搖頭。

心裡頭泛出一陣不詳。

冷紫幽將一份禮單拿出來。單子上簡單羅列了些“鎖片”“虎頭鞋”“鳳頭鞋”等物。單子結束依舊多着小朋友五個手指頭印成的五點。司空長烈一看,頓時想起沈越(沈鬱劍)的種種頑皮,忍俊不禁。

“你還有心情笑。”

司空長烈合上禮單:“你不知道,這次童放前去天山,被越兒給嚇傻了。他一直覺得普天之下,唯主上纔是壓制得住他的人。逸城公子有多厲害,無需我多講了吧,越兒小小年紀,得他爹的真傳,稍露一手,狂妄自大如童放,竟然學會了什麼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這麼厲害?”

“所以啊,很多事情不禁我們眼前看到的這些,還有許多,是我們暫時覺察不到、也看不透的。總之,雲兒和我的事情由來已久,無論再多出什麼,都一樣的。”說着,他伸手摟過她,“我要謝謝你,紫幽,你一直都這麼關心我,從認識,到現在,一如既往!”

029 月華056 束手024 賜死051 復位002 暗鬥038 省親042 春秋043 晉升037 隆寵044 禍殤051 復位036 強勢023 風暴003 漏洞013 仙霞052 白氏016 結交060 感動052 白氏024 賜死044 禍殤022 出宮051 復位007 小楷013 仙霞019 郡主006 紫幽025 污衊005 實權027 晉升021 心痛023 風暴025 污衊007 小楷014 打擊045 慌張033 新局032 封妃042 春秋043 晉升015 王后008 刺殺035 迴歸040 內鬥039 提拔002 暗鬥021 心痛014 打擊049 信件011 斷情044 禍殤003 漏洞027 晉升058 反制028 菁華019 郡主007 小楷031 濃情026 下手049 信件058 反制036 強勢001 問君010 君臣033 新局055 憂慮052 白氏027 晉升037 隆寵046 報仇003 漏洞047 遭貶058 反制020 內鬥008 刺殺050 蓬髮054 內鬥003 漏洞005 實權026 下手039 提拔016 結交019 郡主027 晉升054 內鬥011 斷情031 濃情056 束手035 迴歸049 信件014 打擊002 暗鬥010 君臣034 爭鋒059 衷腸013 仙霞036 強勢055 憂慮
029 月華056 束手024 賜死051 復位002 暗鬥038 省親042 春秋043 晉升037 隆寵044 禍殤051 復位036 強勢023 風暴003 漏洞013 仙霞052 白氏016 結交060 感動052 白氏024 賜死044 禍殤022 出宮051 復位007 小楷013 仙霞019 郡主006 紫幽025 污衊005 實權027 晉升021 心痛023 風暴025 污衊007 小楷014 打擊045 慌張033 新局032 封妃042 春秋043 晉升015 王后008 刺殺035 迴歸040 內鬥039 提拔002 暗鬥021 心痛014 打擊049 信件011 斷情044 禍殤003 漏洞027 晉升058 反制028 菁華019 郡主007 小楷031 濃情026 下手049 信件058 反制036 強勢001 問君010 君臣033 新局055 憂慮052 白氏027 晉升037 隆寵046 報仇003 漏洞047 遭貶058 反制020 內鬥008 刺殺050 蓬髮054 內鬥003 漏洞005 實權026 下手039 提拔016 結交019 郡主027 晉升054 內鬥011 斷情031 濃情056 束手035 迴歸049 信件014 打擊002 暗鬥010 君臣034 爭鋒059 衷腸013 仙霞036 強勢055 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