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原本在樓下打印文件,事情做到一半,段佑找過來了:“殷總喊你。”
安離看了看手裡東西,道:“很急?”
段佑的神色有些難測,艱難點頭:“對,殷總讓你馬上過去。”
“好吧。”心情正好的安離沒有多想,將文件交給旁邊的同事幫忙照看,就跟着上去了。
“N市有場生意要談,後天你跟我一起去。”
辦公室內,殷北辰面不改色地說着這話,彷彿是極爲平常的工作交接。
安離卻驚訝了:“讓我去?爲什麼?”
別說她其實不是興言的人,殷北辰的助理不是段佑麼?這事情難道不應該是段佑跟着去?
遭到安離質問,殷北辰也不慌張,淡然道:“段佑明天有事,一週都來不來公司。”
安離懷疑地看向段佑,卻見段佑乾笑附和着點了點頭:“對,我有事。”
安離:“……”
爲什麼有種這倆人一起睜眼說瞎話的感覺?
“所以需要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這事情你也有在負責,比較熟悉。”
安離:“……”
段佑去不了跟她去之間有什麼必然的邏輯關係麼?
殷北辰擡頭:“你有什麼問題麼?”
現在的頂頭上司發話,安離也不能拒絕,當下點頭同意。
殷北辰脣角忍不住勾起,下一秒,卻又做出嚴肅的表情,將自己內心的高興收斂起來,對旁邊的段佑道:“去準備機票吧,安離回家收拾一下,我們今天晚上出發。”
有了“新助理”老闆就把自己趕走,段佑也有幾分無奈,應了一聲後,離開了辦公室。
這趟行程很是着急,準備時間沒有多少,跟同事打過招呼後,安離也回家準備了。
晚上六點鐘,殷北辰準時到達小區樓下,安離提着行李下車,開門上車後,驚訝的掃了一圈車廂:“就我們倆?”
“去飛機場馬上登機。”殷北辰一邊發動油門,一邊問道:“你還想有誰?”
安離以爲應該還有別的員工同行,沒想到,只有他們倆。
她搖頭,沒有說話。
殷北辰將車開出小區,手動關掉了車廂內的燈,對旁邊安離道:“你躺着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十二點的飛機,今天晚上恐怕不能睡了。”
安離應了一聲,乖乖閉上眼睛,養神去了。
半個小時後,殷北辰將她叫醒,兩人去候機大廳等待登機。
這趟出行還算順利,十點的時候,兩人順利踏上了飛機,經過兩個小時飛機航程,兩人終於抵達了N市的飛機場。
從飛機上下來,見安離還穿着在G市的薄風衣,殷北辰皺了一下眉:“你帶別的衣服了麼?這邊夜裡挺冷的,你還是加件厚一點的衣服吧。”
因爲N市比G市南了不止一兩個緯度,安離在出門的時候,也就沒有特別注意溫度這回事,她掀了掀身
上的風衣,道:“感覺不是很冷啊?”
殷北辰無奈:“這是在室內。”
“可是……我沒帶衣服啊。”安離皺眉說出這句話。
一聽安離沒到多餘的衣服,殷北辰當即就表示要將他的衣服脫給她,然而他自己也就是穿一套西服而已,外套下面,就是單薄的襯衣。
安離摸着自己的風衣,說什麼也不肯接受殷北辰的外套:“我這衣服比你的還厚,肯定沒問題的!”
殷北辰還要堅持,卻聽到旁邊有人喊他們去提行李,安離一聽,急忙跑了過去,殷北辰無奈,也只好放棄想要將衣服給安離的想法。
從飛機場出來,還是夜幕漆黑,殷北辰聯繫了出租車,帶他們去提前預定好的酒店,但那出租車不知道出了什麼,讓他們在機場門口乾等了大半個小時,都沒有出現。
原本還月朗星稀的夜幕忽然飄來了幾多烏雲,安離都沒反應過來呢,天上就飄起了細碎的雨絲。
她站在飛機場的屋檐下面,伸手接着外面的雨滴,有些無奈:“這怎麼說下就下了?”
“南方就是這樣,現在還好,再兩天會越發陰晴不定。”殷北辰走得地方比安離多,知道的也比安離多,面對這樣的處境,見怪不怪了。
“好吧。”老天爺安離可控制不了,再無奈,此時也只有接受了。
下雨了,戶外空氣溫度便驟然降了下來,涼風攜着雨意吹進來,安離終於感覺到了冷,她縮了一下肩膀,想要往背風處站一下。
卻忽然感覺肩上一重,伸手一摸,是一件還帶着體溫的外套。
“不是說不要給我……”她一邊咕噥一邊擡頭,卻見殷北辰已經將頭轉過去了,他面色如常的看着遠方,彷彿剛纔什麼都沒做。
唯有身上,沒了那件黑色的西服外套。
機場暖光的光落在他的臉上,爲他俊美的面容鍍上一層陰影。
安離心下一陣溫暖,手扶在肩膀上,沒有拒絕殷北辰的好意。
又等了將近十分鐘,那出租車司機終於來了,一下車,就給安離他們道歉:“實在是不好意思,來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挺嚴重的,被交警拉着錄一下口供,耽誤了點時間,真的對不起了!”
那司機衣着淳樸,臉上焦急的表情不似作假,聽到他如此誠懇的道歉,原本不忿的安離倒也釋然了。殷北辰不說話,她只好道:“沒關係,不耽誤事……我們走吧?”
“好好好……”那司機趕緊結果安離手中的行李,將兩人迎上車。
又在車上經歷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天矇矇亮的時候,兩人終於到達了將要入住的酒店。
一夜沒睡,安離精神奇差,拉着行李走在殷北辰的身後,神色懨懨。她不想說話,開房一系列事情就由殷北辰包辦了,看着他又是掏身份證又是看驗證碼的,安離不由好笑,在殷北辰將房卡遞給她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帶我來,跟帶段佑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嘛。”
段佑是照顧他的,她是被照顧的。
殷北辰卻笑道:“我喜歡帶
着你。”
這個時候,他倒不說是因爲段佑有事了。
安離被他說的有些臉紅,不自在地轉過頭去,沒吭聲。
因爲實在是太累,兩人也沒多說什麼,上樓互相囑託一番,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間,準備休息。
安離洗個澡之後,頭髮都沒吹,躺在牀上就陷入了沉睡中。
這一覺好像格外漫長,她的昏昏沉沉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有關於過去的,也有有關於未來的,許多人的臉在她勉強晃來晃去,晃得她難受,卻怎麼也擺脫不掉。
安離難受極了,躺在牀上直哼哼,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下午四點左右,在休息的殷北辰被一個電話叫醒,那頭是今天晚上跟他洽談生意的人,雙方約定好晚上見面的時間,掛斷電話的時候,殷北辰也徹底清醒過來。
他洗了把臉,就去隔壁敲安離的門,但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任他怎麼呼喊,都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殷北辰有些奇怪,也有幾分擔心,當下給安離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接通了,奇怪的是並沒有人說話。
“阿狸?阿狸?你在麼?你現在在哪裡?”
一連喊了好幾聲,那頭終於傳來了安離的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像是還在睡夢中,又像是病了。
殷北辰看了一眼時間,發現距離他們分開已經過去十個小時,經過十個小時的休息,就算再累,此時也不會叫不醒了,想到之前安離睏乏的模樣,殷北辰心知她可能是病了。
可他叫不開安離的門,無奈之下,只好下去找客房的負責人,在整個酒店鬧了個人仰馬翻只好,殷北辰終於讓酒店方面將安離的房門打開。
將其他人攔在門外,殷北辰打開門,一個人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窗簾是關着的,裡面光線十分昏暗,他匆匆走到牀前,發現牀上沒有人,潔白的被子褶皺着,一直拖向地面。
殷北辰循着被子望過去,在地上發現在癱軟的安離。
“阿狸?你怎麼睡到地上去了?”
殷北辰急忙將人從地上撈起來,碰到安離的時候才發現,這人身體燙得可怕,渾身沒有一絲力氣,軟綿綿的,像根剛從沸水裡撈起來的麪條。
察覺到房間裡進了神,安離勉強撐着睜開了眼睛,張嘴虛弱道:“我聽到……門鈴,下……下牀……”
她沒說完,殷北辰便噓了一聲,放輕聲音,道:“我知道,你別說了,我去幫你叫醫生過來好麼?”
“恩。”安離窩在被子裡,臉蛋紅紅,看上去可愛又可憐。
見她這幅樣子,殷北辰心疼得都發燙了,急忙出門,聯繫了醫生。
醫生速度很快,上門幫安離看了一下,道:“就是着涼發燒了,打個退燒針就好了。”
殷北辰這才鬆了一口氣,終於想起來,今天晚上還有一個見面。
掏出手機一看,已經九點多了,通訊錄裡七八個未接來電。
他又急忙打電話過去解釋一番,等一切都折騰完,安離掛完藥水,都已經十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