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蒼——洛!”
雙眼依然圓睜,找回了自己聲音的沈碧寒一邊在心中暗道錦翰院不能住了,一邊欲要擡腳將牀上背對着自己的的這個男人蹬到地上去。看完美世界最新章節,去眼快槓槓的。“你這個小人!居然趁人之危?”
“友誼之吻!”背對着沈碧寒,聶滄洛悠哉悠哉的道:“我只是想要分你一半苦而已。有件事情本來是要過幾日與你說的,不過爲夫見你現下可能是睡飽了,便先與你說了,好讓你早做打算!”
擡起的腳停滯在半空中,沈碧寒疑惑的問道:“什麼事情?”
讓她早做打算麼?開來八成不是什麼好事兒!
微微思量半晌兒,身子向後側了側,聶滄洛彆着腦袋對沈碧寒聲色清淡的道:“你那日對我行兇之日沈家商號便送過帖子,說藍毅要來求見!”
“藍毅?!”剛剛平和的面容再次變黑,愁容上臉,沈碧寒輕聲喃道:“他終於決定要來見我了麼?”
“他不來的時候你不是總想.着他爲何不來麼?眼下他要來了,你卻又是這副樣子!”微微挑眉,聶滄洛將沈碧寒按回到牀榻上躺好:“我這會兒子告訴你這些不是想要你露出這副樣子的,而是想讓你想好到時候該怎麼面對他!”
想起以前與藍毅在商場上的較.量,聶滄洛便不禁有些頭疼。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不似他.一般冷漠,卻在商場上從來不曾讓他多佔到一分一毫的便宜。
心緒紛亂的躺在牀上,將薄被拉過胸部,沈碧寒在.心中思量着過幾日她該以何種姿態去見藍毅。
夜色如風,天亮雞鳴,東方的天際泛着魚肚白,一夜.未眠的沈碧寒伸手晃了晃聶滄洛的肩膀。
她終於做出了決定!
“嗯……”睜開惺忪的睡眼,聶滄洛翻身與沈碧寒同牀.而對:“夫人一夜未睡,總算是想好了!”
昨夜因爲連夜.趕路,聶滄洛稍顯疲憊,所以也就睡下了。不過半夜他每每睜眼,都見沈碧寒睜着眼睛望着屋頂。他知道……她還在糾結關於如何去面對藍毅的那個問題。
“那個……”深吸了口氣,經過一夜的深思,沈碧寒雙眼中盡是平和之色,“待到藍毅來到聶府的時候,還請夫君與我演一場戲,就當我還是沒有恢復記憶的那個沈碧寒吧!”
雙眉蹙起,聶滄洛問道:“夫人想好了?”
雙眼依然直視着牀闈,沈碧寒輕聲道:“即便我對他有情,無論藍毅是如何掌控沈家的,在不明前情之前,我能做到只能是這樣了。夫君……”轉頭對上聶滄洛的雙眼,沈碧寒問道:“你說若是我想要回沈家的掌控權,第一件要做的事情該是什麼?”
沈碧寒不傻,不過在商場上絕對沒有聶滄洛精明。
“夫人離開沈家三年,眼下若是想要掌控沈家,暫且不說藍毅會如何,你當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嘴角彎了彎,聶滄洛笑眼看着她:“查賬!”
漸漸的合上眼瞼,沈碧寒低喃道:“那等到他來的時候,我便要求查賬便是了!”
“天都亮了,夫人要睡了麼?”伸手將沈碧寒身上的薄被向上拉了拉,聶滄洛轉而問道。
重新睜開眼睛,沈碧寒蹙眉:“夫君還有事兒?”
天亮了,黑夜過去了,眼下她和他還是聶家人眼中的模範夫妻!
雙臂支着牀榻坐起身來,將薄被堆在腰際,聶滄洛對沈碧寒一臉疲憊的笑道:“有句俗話說的好——先安內再攘外!”
“我身子都這樣了,夫君還想着要我明日出院子麼?”眼睛睜開了又閉上,沈碧寒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先安內再攘外!
他是想要她去主動找老太太去緩和關係!
“我沒說要夫人明兒就得去,只是想着你在藍毅登門之前,先將府裡的人事處理了,省的到時候再橫生枝節!”掀起薄被步下牀榻,聶滄洛起身。
眼下沈碧寒在府裡已然將四太太得罪了,府裡的人都是聽風看事兒的,這會兒子老太太因爲她傷了他的事情仍然在盛怒之中。雖然她恢復記憶的事情知道的人還很少,不過世上哪裡有不透風的牆,沒有老太太的支持,聶滄洛只怕日後沈碧寒在府裡的路不會好走。
咬了咬嘴脣,沈碧寒再次睜開眼睛:“這聶府之中說來也挺有趣的,明明都是親人,卻少了親人之間該有的關切,總要在暗地裡勾心鬥角!”
“以前的時候你可聽過一個窮人中了五百萬的故事麼?”訕訕一笑,走到桌前倒了杯涼茶,聶滄洛一飲而盡:“窮人在沒有中獎之前,跟親戚之間雖然鮮少走動,卻關係十分和睦,可是等他中了五百萬大獎,他的親戚一個個都登門來訪。表面上看他的親戚走動更頻繁了,可是在親情上卻塗上了另外一層顏色。”
將茶杯放回到桌上,聶滄洛繼續道:“原來聶家落魄的時候,舅父出事,母親曾經去求過伯母嬸孃們,可是到了最後只有三嬸孃拿出了一些銀錢,大伯母和四嬸孃全都決絕的推託了。”
沈碧寒撇了撇嘴:“人際關係總是在這樣發展的,不過我很好奇,當初既然她們那麼決絕,爲何婆婆她還會同意老太太將幾房統統召回聶家?”
聶滄洛面色稍顯沉重的道:“可能因爲母親是個至孝之人吧!”
想起自己的母親,聶滄洛多少有些傷感。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沈碧寒道:“我想過了前幾日書房內的事情,府裡的各房應該會消停了!”
“夫人何出此言?”微微一笑,聶滄洛轉身看向沈碧寒:“自從她們入了府,府裡的爭鬥素來都有,千萬莫要過早鬆懈了!”
瞭然的聳了聳眉頭,沈碧寒又道:“夫君那日在書房與璇妹妹說的不是義正言辭的麼?聽了那樣的話,府裡的人們也該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纔是!”
聶滄洛淡淡的睨了沈碧寒一眼,然後伸出小手指道:“夫人來與我打賭如何?”
怔愣的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指,沈碧寒愕然:“賭什麼?”
“賭府裡的爭鬥還會繼續,四房之爭也不會消停!”晃了晃自己的小手指,聶滄洛笑道:“夫人說的沒錯,經書房一事之後,府裡的人在做什麼之前都會先掂量電量自己的分量。正因爲此,府裡的妹妹們不會爭什麼,因爲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們以後都是要離府的。不過府裡的伯母嬸孃們麼……她們可是覺得自己的分量很足呢!”
“切!傻子纔跟你賭!”輕輕仰了仰頭,沈碧寒與聶滄洛對看了一眼,然後揮手將他的手打落:“那**們說的是若是分家了,聶家的家業其他房裡一分都得不到,這樣子一來府裡的太太們以後誰也不會再嚷着要分家了。若是分沒有她們的份兒,那麼不分的話,她們不就還跟以前一樣什麼都可以花麼?”
有些無趣的起身,聶滄洛自行走到一邊的衣櫃,從裡面取出意見青色的長袍,自己動手穿上。
一邊的嘴角彎了彎,沈碧寒笑道:“原來夫君也是不用丫頭伺候更衣的!”
“以前習慣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淡淡的看了眼牀榻上的沈碧寒,聶滄洛道:“夫人再睡會兒,若是凝霜丫頭過來伺候喝藥,便老老實實的喝了。我且先去浩瀚樓一趟,將那裡的公務處理妥當。好早些得空陪你一起去見奶奶!”
“曉得了!”靜靜的看着聶滄洛將長袍穿妥,又在腰際束了腰帶,沈碧寒沒有在說話,而是欣然閉上雙眼。
身體是**的本錢,無論前路如何,她現在要做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只有這樣,她才能去解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迎接一個又一個人生的挑戰。
藍毅啊!
腦海中閃過那抹淡定的紫色身影,沈碧寒即使是閉着眼,還是覺得鼻腔間盡是酸澀……
經過聶滄洛的開解,沈碧寒的心情好了許多。丫頭們送了膳食和藥汁來她便吃着,丫頭們讓睡了她便睡覺,如此這般,她的身體很快便好了。
這一日,沈碧寒稍微改變了下發型,額前留了一縷劉海,頭上梳着落海髮髻,身着一件鵝黃色褶裙,跟在聶滄洛的身後,她不理會周圍丫頭們的眼神,只是低頭亦步亦趨的走着,直到——
撫着被撞痛的額頭,沈碧寒仰面看着身前已然轉身看着自己的聶滄洛,一臉不悅的瞪了身前的男人一眼,道:“夫君走路就是走路,何來的突然停下?”差點沒撞死她!
不顧周邊人的視線,聶滄洛親暱的伸手幫着沈碧寒揉了揉被撞痛的額際,不管弄亂了她的劉海:“夫人不是平日裡很有自信麼?何來的今兒一定要跟在爲夫身後?”
蹙眉轉身瞪了眼身後跟着的凝霜和望春,沈碧寒對聶滄洛道:“不是說夫者爲天麼?我這才守了禮反倒又有不是了!”
“夫者爲天?”聶滄洛嗤笑了笑,拉着沈碧寒的胳膊將她引至身前:“夫人在與我發威的時候且都還不記得什麼叫夫者爲天,眼下又何來的如此多此一舉的!”
沈碧寒撇了撇嘴,將視線放到了一邊長廊中緩緩行來的聶惜璇身上。
步下長廊的臺階,聶惜璇帶着望香含笑來到聶滄洛和沈碧寒身前:“大老遠的我還在稀罕這會兒子是誰在這裡站着呢,走近了一看原來是哥哥嫂嫂啊!”
聶惜璇話中的調侃之意溢於言表!
說好了是要演戲的,在這聶府裡別人說什麼她就應什麼。
沈碧寒笑了笑,對聶惜璇道:“這兩日身子不好,那日多虧了妹妹照顧了,想與妹妹道謝時候,誰知你這貴人倒不露頭兒了!”
聽了這話,聶惜璇看了眼一邊的聶滄洛,見他一直低頭輕笑,她施施然道:“嫂嫂這話說的玩笑了,府裡的事物繁多合着該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我還尋思着有嫂嫂幫襯於我呢,可眼下你這身子如此單薄,若是把你累着了,哥哥定會心疼的。”
“你這張嘴哦……”
淡笑着搖頭,沈碧寒比聶滄洛先行一步。
與聶惜璇和聶滄洛一起走到延攬院的時候,便見四太太和孫姨娘兩人的丫頭等在院子裡。還是一樣笑眯眯的模樣,站在孫姨娘的身前,四太太見沈碧寒與聶氏兄妹一起進了前廳,不禁眉頭微微皺了皺。不過只是片刻,她便又揚起了一臉是笑容迎了上去。好似前幾日在錦翰院書房信誓旦旦要休了沈碧寒的事情從來未曾發生過一般。
“見過四嬸孃了!”溫和的一笑,聶滄洛對四太太頷首示意。
“給四太太請安!”眉梢挑了挑,沈碧寒對四太太福身行了一禮。
“侄媳婦兒快快免禮吧!”伸手扶着沈碧寒起身,四太太賈氏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總是如此多禮,你看璇丫頭,見了我不是一樣不拘禮節的?”
人人都好面子,這面子麼……四太太自然也好。
眼下聶惜璇還記掛着前幾日的在錦翰院與四太太之間的不悅,並未對她行禮。到了她的嘴裡倒成了親如一家,不拘禮數了。
眉高眼低的睨了四太太一眼,聶惜璇不屑的一哼,然後對四太太道:“四嬸孃與我們姑嫂本來就是一家人,我這也是被你們寵壞了,纔不思行禮的!”
依然笑着,四太太點頭稱是:“璇丫頭說的是!”
沈碧寒站在一邊坐山觀虎鬥,本來聽的津津有味,卻不禁被聶滄洛扯了扯衣角。
不解的側頭看着身邊的聶滄洛,沈碧寒輕聲耳語道:“怎麼?”
笑着以眼神示意,聶滄洛對她道:“嬤嬤來了!”
順着他的視線望去,見老嬤嬤正站在內廳門前對着自己淺笑,沈碧寒蹙了蹙眉,然後便與聶滄洛迎了過去。
“又是幾日不見了,不知嬤嬤過的可好?”笑着對老嬤嬤問了一聲,沈碧寒回頭見聶惜璇與四太太還在“脣槍舌劍”不禁暗暗搖頭。
“見過大大少爺!見過大少奶奶了!”輕輕福了福身,老嬤嬤笑着對沈碧寒回道:“奴婢一切都好,有勞大少奶奶掛心了!老太太剛剛在佛堂誦完經典,這會兒子就過來了!”
“哦……”
輕輕應了聲,沈碧寒規矩的站定在聶滄洛身邊,不再言語。
息事寧人!息事寧人!
老太太已經得罪了,這會兒子她也只能佯裝成賢妻的樣子,老實的待在聶滄洛身邊了。
盯着沈碧寒豐富多彩的面部表情,聶滄洛心中暗笑,然後輕聲在她耳邊道:“放心,一切有我呢!”
呃……
擡頭看向聶滄洛一臉溫潤的樣子,沈碧寒神情清淡的挑了挑眉毛。
第一次她打他的時候,他與老太太說是教她變得強硬;第二次她傷他的時候,他把分家都搬出來了,要的就是不讓她被掃地出門;她現在倒要看看,他此刻說一切有他,他要怎麼扭轉她在老太太眼中的不良形象!
春天快過了,天氣漸漸熱了,延攬花廳內廳的棉簾已然換成了珠簾。片刻之後,從裡面走出兩個小丫頭將珠簾掀起,老太太手拄着柺杖腳步穩重的步出內廳。
站在內廳前,老太太先是看了眼在一邊寒暄的聶惜璇和四太太,目光落在了站在一邊的聶滄洛和沈碧寒身上。見沈碧寒一直低眉斂目的站在聶滄洛身邊,老太太眉梢輕挑了一下,然後走到廳內的正椅上,然後掀起裙襟安然坐下。
“奶奶!”對着老太太率先一恭身,聶滄洛笑着道:“孫兒帶着碧寒來與您請安了!”
聽到聶滄洛的說話聲,一邊的四太太和聶惜璇對視一眼,然後快步行至老太太面前,福下身來:“兒媳(孫女兒)給母親請安!”
“免禮吧!”隨意的擺了擺手,視線依然停留在沈碧寒身上,老太太輕哼一聲:“聽人說前兩**身子又不好了,可有這回事兒?”
以前沈碧寒沉湖的時候發熱,老太太心急如焚的怕她燒壞了,這會兒子卻問的如雲淡風輕。
暗歎着自己這待遇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沈碧寒又對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前日孫媳身子確有不適,不過昨兒就大好了,煩勞奶奶掛心了!”
將手中的柺杖交給一邊的老嬤嬤放好,老太太一臉嚴肅的盯着她道:“前幾日洛兒說你精神不好,護你倒是護得緊,這會兒你既然來了,我便不得不問了!”
眉腳一跳,知道老太太是要將她傷聶滄洛一事重提,沈碧寒直接跪下身來:“孫媳有錯,還請奶奶責罰!”
有錯沒錯直接磕頭認錯,這總是不會錯的!
“你……”
沒想到沈碧寒認錯認的如此乾脆,老太太倒是先怔愣住了。
“奶奶!”趁着老太太怔愣之際,見四太太欲要開口落井下石,聶滄洛忽的出聲道:“前幾日之事雖然夫人有錯,不過起因卻在孫兒,您且莫要過分責怪她纔是!”
“哦?”一臉的狐疑之色,老太太老眉深皺的問道:“你倒是與我說說是如何的起因,險些釀出了我聶府的有史以來的第一血案?”
是啊!是啊!
沈碧寒在心中偷笑!
她也想知道聶滄洛所說的事情起因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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