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天空繁星點點,熠熠閃亮,與汝南城外連結數十里的曹軍大營火光輝映,倒別有一番情致!
小志肅立在汝南城頭已經良久,時而仰首望天,時而打量着曹軍大營,默然無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日一戰的戰損已經統計出來,麾下步卒騎兵折損過萬,尤其是輕騎兵,折損超過了三千人,卻未能給對手帶來足夠的打擊,這一點無疑讓小志深感憂慮!
不滅曹軍騎兵,此戰縱然獲勝,恐怕也要落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局面!小志心頭隱然有了覺悟,放棄了決戰制勝的念頭。
“傳我命令,從明日起緊閉城門,大軍堅守不出,姑且耗耗曹軍的銳氣!”翻身走下城頭,小志淡然對身邊的僚屬下達了命令。
回到住所,十餘位親信文武已經聚齊,一個個目光灼灼的注目着小志。
“觀主公神情,隱然有憂慮之色,依我看來,莫非在爲曹軍騎軍強悍而苦惱?”諸葛亮嘴邊含笑,雖然是在試探,但似乎對自己的判斷非常確信。
“正是!”小志喟然一嘆,點頭說道,“曹操有四萬騎軍,且戰鬥力不俗,足以與我軍輕騎相抵,而失去騎兵相助,我軍欲大破曹軍,恐怕會十分困難!”
“主公,可否設計將曹軍騎軍單獨誘出,然後以火攻之法破敵?”龐統獻策道。
“士元,你認爲如今一心決戰的曹操,會輕易中我等計策,將騎軍調離身邊嗎?”小志不答反問。
“這……”龐統一滯,緩緩搖了搖頭。
曹操明知自己手中兵力有限,而敵軍則潛力無窮,早已擺明了決戰至死的決心,一定會集中手中全部的力量與小志搏殺到底!到了這種時候,尋常的計策已經萬萬難以動搖曹操的心志了,更何況,曹操也並不是那麼輕易便能夠設計的人!
“欲破騎軍,我曾經爲主公獻上的連弩之法,或可派上用場!”諸葛亮輕搖羽扇,淡笑着說道。
投身於小志麾下後,諸葛亮曾向小志獻上圖紙,註明了連弩的做法,小志早聞諸葛亮連弩之名,大喜之下,命令軍中工匠大規模製造,還從來沒有應用在實戰之中!此弩構思精巧嚴密,輕靈便攜,非常適合單兵使用,更可以同時並排射出十支弩箭,端的是威力驚人!
“孔明所獻之連弩,確實是騎兵的大敵,來日戰場之上,可以憑藉此物剋制敵騎,當可收穫奇效!”小志淡淡笑着,毫不吝惜對諸葛亮的誇讚,但神色雖然稍稍舒緩,但眉宇間的一縷憂色,還是不曾完全解除,“但連弩固然可以剋制敵騎,卻不可能徹底將其剿滅,騎兵機動力突出,稍稍吃虧之下,只需奔出連弩的攻擊範圍,便可使我軍弩箭失效,如之奈何?”
小志皺眉詢問,但堂下一衆文武,包括諸葛亮和龐統,紛紛凝神苦思,一時尚無所得。
“張頜將軍!”沉寂片刻之後,還是小志率先打破了沉默。
“在!”張頜昂然站出抱拳。
“將軍世居冀州,訓練統率騎兵已有多年,可知戰馬最怕何物?”
張頜微一思索,便斷然答道:“軍中戰馬均訓練良久,品質出衆的良馬可以無懼刀兵槍箭,勇往直前,非尋常兵器能夠剋制!但戰馬終歸還是牲畜,凡是牲畜,必怕水火,觀過往戰例,多有巧借自然之力擊潰騎軍之事,主公,似乎可以效仿!”
“水火?”小志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些什麼!火攻既然不可行,那麼水攻呢?
“張頜將軍,若是在大雨之中,土地溼潤泥濘,騎兵的攻擊力便無從發揮了吧?”小志自己也是統率過狼羣輕騎的行家,此話雖然在向張頜詢問,但用意只不過是確認一下罷了!
“不錯,雨天道路溼滑,戰馬無法全速狂奔,自然便毫無攻擊力可言了!”張頜給予了小志肯定的答覆,“可一旦天降大雨,受影響的不但是敵軍,還有我軍騎兵啊!”
“軍中可有對應雨天作戰之法?”小志問道。
“這個……沒有!”張頜無奈嘆道,騎兵雖然威力突出,但到底還是有其短板,無法在雨中作戰,正是其最大的短板之一!
“我有!”小志突然面露詭異的笑容,臉上的憂慮之色轉瞬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哦?”在座衆人同時面現驚喜之色,張頜更是滿眼的狂熱,抱拳問道,“敢問主公有何良策破敵?”
今日一戰張頜的騎兵傷亡頗重,如果有能夠大勝敵騎的妙計,他自然求之不得。
“這個嘛,未來幾日自然便可知曉!”小志決定先賣個關子,不這麼早便透露玄機,“張頜將軍,連夜調集軍中工匠,再到汝南城中徵調所有的鐵匠,供我使用!”
“是!”聽到小志下令,張頜儘管心中疑惑,卻還是斷然領命。
“徐晃將軍,組建一支連弩隊,務必訓練精熟,來日決戰之時,給曹軍輕騎一個大大的驚喜!”小志眼泛寒光,話語中氣勢凌然。
“孔明,士元,值此春去夏至之時,豫州必多雨天氣,汝等勤觀天文氣象,四五日之後,若有下雨跡象,提前報之於我!”
“是!”
“呵呵,好!散帳吧!”小志籌劃已定,心中不由得大喜,他非常確信,若自己的計劃能夠完全實現,則必定能夠大破曹軍騎兵,繼而便可趁勢擊潰曹軍主力,一舉成功!
一連三天,曹操親率大軍在汝南城下挑戰,可是朝廷守軍避而不戰,只是嚴加防備各道城門,不給曹軍以可乘之機!
正如小志所料,曹軍遠來,憑藉一番血勇之氣尚可以拼命一戰,但時間一長,人的意志終究有軟弱之時,不少士卒意識到死戰下去徒死無益,怯戰的情緒在軍中暗暗的蔓延開來!
這一切,曹操都心知肚明,卻毫無辦法!朝廷軍牢牢佔據着主動,是戰是守,人家自有判斷,完全輪不到曹操做主!而若拼命揮軍攻城,也只是白白消耗兵力,只會讓士氣宣泄的更加快速!無奈之下,曹操也只能閉營自守,靜觀其變!
連日來曹操與帳下文武商議過無數次,卻根本猜不到小志到底有何打算,最有可能的判斷是小志要等待他的各路援軍趕到,憑藉兵力優勢一舉擊垮自家大軍!正當衆人即將認可這個判斷的時候,曹操的一句話,卻推翻了衆人的猜測!
“若小志是那種懼怕挑戰的懦弱之人,便不配成爲我曹某人的對手,更不會擁有如今這般實力了!”
按曹操所想,小志定然還會憑藉現有實力與自己死戰一場,在此之前,他定然會爲自家大軍的勝算多做準備!問題是,這些準備到底是什麼呢?
整個曹軍,只能在這般無奈而又惶恐的猜測之中,苦苦的等候着!
歇戰已經到了第六天,諸葛亮和龐統突然興沖沖的跑進小志的議事廳,爲小志帶來了他期盼已久的戰機:“主公,我等觀測已定,未來兩天,定然天降豪雨,助我軍破敵!”
“好!”小志大笑而起,一臉的興奮昂揚之色,“破曹之日臨矣!傳我命令,向曹操下達戰書,明日沙場決一死戰!”
“是!”衆文武也均是心中興奮,其中最暢快莫名的,要屬統領兩支騎軍的張頜與徐晃了!
“二位將軍,戰場之上,就看二位率軍大展神威了!”小志淡笑着看着二人,和聲鼓勵道。
“諾!”二將想起這四五天來的忙碌準備,不覺心頭充滿了必勝的豪情,同時抱拳在胸,大聲應諾!
“各位,明日一戰,曹家必將歸於塵土!統一之期,指日可待!”小志揚臂長笑,滿懷信心的豪情迅速激勵起衆文武心中的火焰,紛紛揚起雙臂,配合着小志的鼓動,縱聲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