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的聲音顯得怒氣衝衝,儀容一醒來以爲王將軍像往常一樣已經離開了,沒想到他正在和一個丫頭卿卿我我,因爲擦藥時兩人靠得比較近,樣子在旁人看來是有些親暱。顧子瑜聽到儀容的斥責趕緊站起身來,而王將軍並沒覺得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憐憫顧子瑜隨手做點善事,也不急不躁地說了聲“你起來了。”好像儀容生氣與他無關。
儀容走到顧子瑜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罵道,“你這個下作的東西,竟然在我眼皮子低下勾引我的男人!”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着實驚呆了在場的其他兩位,顧子瑜的嘴角滲出了血,樣子極爲狼狽,本來今天早上被紅姑欺負了一頓,現在這醋意大發的儀容更是手下不留情。而王將軍看到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千嬌百媚的女人這樣的舉動,也震住了,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將儀容扔過來的古玩牢牢實實接住了,這要是砸在顧子瑜身上肯定要去半條命。
“住手!你誤會了,我看這丫頭臉上有傷,只是幫她而已!你這樣成何體統!”這樣解釋的話在儀容聽來更像是維護那個小狐狸精。也不管王將軍的警告,撲過來就是要打顧子瑜。王將軍擋在顧子瑜面前,一想到最近收到的冷落,把氣全撒在顧子瑜身上。面對儀容這樣的做法,王將軍也沒了辦法,只好拉住傻站在一旁的顧子瑜,往門外走,儀容過去擋在門口不讓他二人走,王將軍扯過她的胳膊,往裡一帶,從讓出的道路中頭也不回的走了,儀容剛纔的力氣也從身體裡抽空,無力地倒在地上。這是聽到響動聲的鳳姨等人也過來了,在後面的紅姑看到自己主子倒在地上趕緊上去攙扶。
鳳姨看了一眼儀容,也往前走了,留下一羣丫頭們在原地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王將軍,您怎麼這麼生氣,都怪我一品樓招待不週。”鳳姨上前對王將軍抱歉道。
“鳳姨,這儀容越來越嬌縱了,本將軍不想理會。倒是這丫頭因爲我受了傷,姑娘家的,臉可是大事,”轉身示意身邊的隨從李進,“這些銀子全給顧子瑜吧,讓她好生養傷。”說完臉色決絕地走了,看來這場鬧劇是看不下去了。
周小晴看着這一幕也是嚇呆了,原來青樓女子吃起醋來也是這麼驚濤駭浪的。周小晴傻呆呆地望着顧子瑜受傷而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嘆了口氣,看來那些藥也白給了,鳳姨聽到吩咐後應該也會好好照顧顧子瑜吧,畢竟也是一個如花美眷,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唉。
隨着鳳姨的一聲令喝,剛纔還在圍觀的衆女子才散開了去,各自回房不再做聲,此刻鳳姨的臉上有着說不出的表情,這一品樓的頭牌因爭風吃醋而像市井女人一樣對一個丫頭大打出手,這要傳出去可不好聽。
對於別人的受苦,周小晴可不是無聊的看客,也不想去弄清這其中的幾角關係,還是趕快去籌錢吧。
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了一個上午,中午吃過飯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方怡姐說過要教自己賺錢的法門,周小晴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忍不住體內的熱血沸騰,不是她貪財,實在是沒錢真的在這地方活不下去啊。
一品樓在夜晚才發揮了它銷金窩的特色,一品樓的夜晚是繁華絢麗的,妝容精緻的漂亮姑娘,絲竹縈繞耳旁的曲樂,真是人間瑤池啊。
周小晴偷偷溜到方怡的廂房,按規定現在可不是開小差的時候,所以周小晴走路時很是賊眉鼠眼,大有一副過街老鼠的樣子,也難怪,以前一直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現在爲了不得已的苦衷,纔出此下策,不過周小晴轉念一想一品樓裡丫頭那麼多少了她一個不照常生意紅火。
打開方怡的房門,因爲和方怡也算是熟識了,所以也免去了一些禮數,周小晴是徑直闖進去的,還伴着大聲嚷嚷,如果能提前看到眼前的一幕,周小晴一定會謹記老師教過的話:進門前一定要敲門!
方怡端坐在琴後,正欲彈奏一曲,而她旁邊坐着兩個男人,還站着一位,自己這般沒形象的亂吼怕是震懾住了跟前的三位。
周小晴不禁耳根紅了,也太不給力了吧,雖然臉皮夠厚,但畢竟也是一雌性動物吧,不,是個姑娘吧,在陌生男子面前太唐突了。周小晴只想此刻能做個隱形人,大家忽略不計吧。
“小晴妹妹你來啦,快,見過兩位公子。”方怡見周小晴的臉由晴轉陰,還伴着電扇雷鳴,趕緊過來打圓場。隨便在周小晴耳邊說,“這兩位公子出手大方,你可要好好表現。”說完還調皮眨着她的媚眼。
“額……見過公子,我,我……”周小晴結結巴巴不知說什麼了。方怡則拉過周小晴的手讓她站在琴旁,遞出一個令人安心的眼神。
反正也丟了臉,也不怕再出糗了,周小晴微啓輕脣,緩緩唱起來,“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爲鄰……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沒有姓名……”周小晴隨着方怡的曲調,輕輕地哼了起來,這首仙劍的插曲,在方怡的琴聲的伴奏下,更顯得越發動聽,有一種女子淡淡的哀傷,周小晴記得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會被那個一直在付出的林月如感動,雖然還不是很懂愛情,但是也會因爲有愛而感動地痛哭流涕。而此刻,琴聲與歌聲相柔和,周小晴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一直不能得到愛的人。如果此生能遇到令她這麼疼痛卻又刻骨銘心的那個人,是該慶幸還是避而遠之,這樣一動情,就有萬股思緒涌上心頭,被狠狠重重地撞擊着,淚也不知不覺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