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朧的月高掛天上,若隱若現的月牙被烏雲庶掩着。空曠的山峰角邊,貫木叢生,青蟲悲鳴。漆黑的天際,烏雲追滾翻涌。風很涼,看似平靜的夜裡突然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只見一位面目猙獰的壯漢欺壓在一位幼小美麗的小姑娘身上,兩人相互拉扯扭打,幼弱小姑娘的掙扎悲泣劃過黑暗蒼鬱的峰腳,寧靜叢林裡的尖叫聲劃過夜空,把棲息在樹林上的鳥兒驚得向天空更深處裡逃竄。
西元2010年7月
一架波音七三七客機緩緩劃過黑色的天空。機倉內空姐們井然有序忙碌着,安詳的機倉內傳來旅客們安穩的酣睡聲。
商務倉裡,林阿真正不知疲憊地批閱文件。
林阿真。姓林,名叫阿真。雖才二十七歲,但卻是間上市公司市場經理。他憑藉着風趣幽默的性格,與敏銳的判斷力和獨到的眼光,每每能給公司創造無數的營利。是個前景被很看好的青年俊傑。這次他趕赴意大利談合約已兩天一夜沒閤眼了,所有事務交接完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回公司處理停頓的事務。
刷刷刷……
彼伏的鋼筆劃過公文,劃破了沉睡的商務倉。
人稱鐵人的他從來都不知道疲倦,事業在他生命裡及爲重要,可重要之下卻還能抽出空煅煉和遊戲於花叢中。業界的朋友送給他一夜七次郎稱號,顧名思義,既猛且勇,鐵打的身銅鑄的體。想到這,阿真嘴角微微翹起。晃了晃腦袋駁走不知覺的走神,繼續批閱着那一疊永遠也不會完的公文。
突然機身一陣晃動,客機遇到亂流輕微晃動是屬正常現像。他每年都要坐十幾次飛機在各國往返,對這種晃動並不是很在意,可這次持續晃動的時間長了些。倉內酣睡的客人們已然早被驚醒,隨後倉內安穩人心廣播,千遍一律聲音毫無新意的傳了出來。
旁邊的助理小陳被晃醒,額頭掛着冷汗,臉色發白的對身邊這位上司恐道:“林經理,好像不太對勁啊。”
身爲助理的小陳跟在他旁邊已有三年。同樣和他坐了N次飛機。卻也從來沒碰見過飛機晃得這麼厲害,眼裡更是掩飾不住慌張。
劇烈的晃動,令阿真深深皺起眉頭,“確實不太對勁,晃的太厲害了。”
“先把降落傘穿起來。”他臨危不亂的話剛開口,旁邊的小陳已經把降落傘給穿戴整齊了,阿真看了失笑,這效力如果放在工作上那他就不必這麼累了。
廣播裡安慰人心的話一遍又一遍的響起。
“砰……”突然一聲爆炸響起,機身旋轉了幾圈,把衆人摔了個七暈八落,緩過來時,旅客們臉上掛着驚險的冷汗。商務倉門被推開,幾位空姐搖搖晃晃的跑進來,看着她們的眼神裡也是充滿着恐懼,動作早不見先前的優雅和高貴。必竟空姐也是人,就算平時再如何的訓練有素,碰見這種事也難免慌亂不已。
吵雜裡隱約聽見廣播里布告着飛機遇見亂流導至右翼失火,飛機已經失控了,叫大家穿戴好降落傘準備跳機。一時間整架飛機裡像炸了鍋一樣,尖叫、咒罵、哭泣聲層起彼伏。商務倉裡大家搖搖晃晃的跟着空姐那縛貼着窄裙屁股,恐慌的奔到跳機門,握着欄杆手心冒出無數的冷汗,他媽的還真刺激,沒想到第一次跳傘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殘破的機身失控,高速的往地面下墜落,幾千米的高空晃的令人炫目。那些膽大的揹着傘一個接一個在空姐的指引下往黑暗的天空外蹦,人擠人的盛況把小小的倉門堵的水泄不通。
當小陳爭先恐後的往天空裡蹦出去。
“跳——”旁邊的空姐拉着阿真的手往倉門拽,嘴裡喊出來的話,馬上就被風給吹散了。
“快跳——”旁邊的空姐再次驚恐拉拽着阿真。
“BOOM!”(砰!不能表達那巨大的暴炸聲,只能用BOOM)
一聲巨響,不知是哪裡爆炸了。飛機搖晃的更加的厲害,旁邊的空姐一個不穩,往阿真身上倒去。原本阿真就站在倉門邊,這一倒兩人傻眼的緊抱着竟往天空裡掉了出去。
“?????”
“啊……”高速的冽風像在蒸發,阿真的臉青了,巨恐的揚起高叫。
緊抱着他的空姐漂亮的臉是蒼白如屍,耳裡聽聞着這陣陣的撩叫,揚起大吼:“阿真長學,拉傘,快拉傘。”
抱在一起的兩人從千米高空快速劃落。蒙!阿真頭腦一片空白,抱住美麗的空姐,好像抱着一塊救命的浮瓢似的,濁沌的頭腦哪裡能聽到空姐在喊什麼。
空姐見他嚇傻了,慌亂往他的胸口摸,小手拉到那根傘控,心一喜,猛地大拉。
呼的一聲。
瞬間,兩人便感覺身體開始向上騰昇,隨後便又緩慢的再始往下落。
當快帶劃落的速度慢下,阿真回過神來,臉微微臊紅。沒想到他一個大老爺們遇到事還不如這小女人來的冷靜。不愧是空姐,果然訓練有素。眼神一定,他凝望着抱在胸前的美麗空姐。而她也直直的瞪着他,緊抿着雙脣,臉色發白,額頭上冒出一層厚厚的霧汗。
“崩”的一聲,很輕,卻很清析的從耳邊響起。原來是承受兩個人重量的傘繩斷了一根。
隨後“崩崩崩”好像米骨牌一樣一聲接一聲的響起。兩人又高速的往地面極速掉落。
“轟隆。”漆黑的高空劈過一道閃電,巨卷烏雲滾涌,溥溥迷離的烏霧驀然出現個巨洞,巨洞黑暗幽深,猶如只是一種自然現像。
“啊……”失魂的兩人哪有時間去看見半空中的奇象,不停的尖叫不停的咒罵,糾纏在一起,被旋轉的頭昏腦漲,雙眼暈弦,瞬間便被巨洞吞沒了。隨後奇特的自然現像,便合上消失,天空依然陰霾,雨頃刻之間暴瀉落下,不再有尖叫,不再有咒罵,天宇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一陣炫麗五彩斑斕的光晃阿真和空姐眼花繚亂,就像在坐雲宵飛車似的。承受不住折騰的兩人,被狂猛的風流拉離,一個向西飄,一個則向南飄。
砰——
一聲響起,阿真終於跌落在地,胃裡翻滾,眼冒金星趴在地上狂吐不止。
“嘔……”直到五臟六肺微微歸了位,阿真才擡起頭來迷茫的看着四周,到底掉到哪裡了?
一看他愣住了,前方兩步遠愣愣的跪坐着位清秀可愛的小美眉,小美眉臉上掛着兩條淚水還正在抽泣着,穿着古典的羅裙,兩條白析通透的小臂緊緊的環抱住自,身前掛着條電視上古代劇經常見的粉色肚兜。小美眉也傻愣愣的望着他,他疑惑的望着小美眉,現在情況到底是怎樣了?
愣愣的小美眉突然見一位年青的公子從天上掉下來,害怕的後縮了縮,抱着雙臂不停地顫抖,隨後便低低的又開始哭了起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看的阿真不由的一陣一陣的心痛。
不明驚況的阿真搔了搔還暈乎的腦袋,手撐地的站起來,朝哭個不停的小美眉喊道:“喂——你,別哭了”
“嗚,哇……”他這一喊沒想到小美眉的哭聲皺然大起,縮的更厲害,抖的更誇張,悽慘無比。
阿真傻眼,現在是怎樣?他又沒幹什麼,搞得好像他奸了她似的。
“喂……”他剛要跨出步伐,腳下一個顛簸。
“呃?”狐疑的視線朝腳下射去。這一看頓時嚇的冷汗如瀑布,只見地上躺着個面目猙獰雙眼上翻的人,此人嘴角邊鮮血還在流淌,屍體還溫熱着,顯然纔剛剛死去。
等等,剛死去?難道墜機掉下來是這人給塾了底?越想越是這麼一回事,刷的一聲,頓時他的臉蒼白如屍,不知道這墜機壓死人要不要坐牢?而且還有個目擊證人在場,這想跑也跑不掉。
難道要殺人滅口?墜機壓死人是意外,故意殺人被抓了這輩子就算完了。一番沉思後,蹩見這死人穿的怪模怪樣,好像在拍戲似的。人是他殺的,總要看清此人長什麼樣吧。阿真蹲下身子仔細打量這死人,認真一瞧立即嚇的從地上跳了起來。古代服飾?雙目趕緊朝前面那小美眉射了過去,小美眉還繼續剛纔那樣低垂的哭泣,只是聲音小了些。
這一看把阿真嚇壞了,見小美眉穿着和打扮都跟電視上,經常演的那些狗血劇一樣,徹徹底底古代裝束,難道掉到拍戲現場了?那導演、助理、演員,其它人在哪裡了?
他一頭霧水對着小美眉喊道,“喂——你不要再哭了。”輕輕的向她走近。
才跨出一步,頓時嚇的小美眉尖叫不止,劃過天宇的驚聲尖叫,嚇的他停住腳步不知所措。
搞毛啊?太誇張了吧?
“喂,你他媽的不要叫了行不行。”一生氣阿真對着小美眉吼了過去。平時他很少說粗話的。只是睡眠不足再加上墜機,墜機後又碰見這種像被他奸了似的神精女,腦袋不由的也大起來了。
這一吼可不得了,頓時小美眉的淚就收住了,全身發抖用哀求的眼神驚恐的望着他。被一個漂亮的小美眉用這種懦弱乞求的眼神望着,任他火氣再大也發不起來,收起怒氣放低聲音,微笑着用非常溫柔語言問:“那個……呃!你們是在拍戲嗎?”
緩緩,小美眉咬着脣,小腦袋搖了搖。
阿真疑惑了,不是拍戲?那是幹嘛?
“那你們是在幹嘛?”
話一出口小美眉的眼裡立即冒出一層霧水,眼看又要哭了,阿真頭痛地暗寸,這小美眉不會真的是神經病吧?
在她淚要掉出來時,阿真趕緊後退擺動雙手:“別哭,別哭,叔叔不是壞人。”
後退時像踩了到什麼?再狐疑地低頭一看,輕輕撿起,掬在手上打量着。是一襲女性衣裳,顯然是這位小美眉的衣服。
“哪個……”他把衣服伸向小美眉,向前走去打算還給她。卻見她緊張的又向後縮退,小美眉這一縮,空氣頓時結滿尷尬,阿真手拿着小美眉的衣裳,老臉木訥,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番尷尬後他用力把衣服拋給小美眉,“喏!接着。”他這一拋手陣陣痛了起來,骨折是沒有,不過扭傷倒是有八成。像他這種墜機只是扭到手腕,已經算是祖上積德了,心中也不由一陣慶幸。緩緩他席地而坐,望着前面的小美眉抱着衣服掩在身前,停止的眼淚,淚痕還掛在臉頰邊,緊咬着櫻脣滿臉羞紅。此景惹的阿真一陣心猿意馬,感嘆真是美人多風情。
他凝望小美眉發愣時,見小美眉微微開啓朱口羞澀小聲叫道:“公子……”
公子?這是什麼鬼稱呼?
“公子……”又見聲音傳來,這次聽的清析。
小美眉聲音如鶯黃出谷般的好聽。也不管稱呼怪不怪了趕緊回答:“是是是,小美眉有什麼事情呀?”
小美眉聽他這種輕溥稱呼,頓時滿臉羞紅,眼看淚又要掉下來了。
阿真趕緊揮了揮手接口:“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小美眉輕吸着鼻緩緩開口道:“可以請公子轉過身去嗎?”
啊!要穿衣服啊,都什麼世紀了還有這麼害羞的九零後啊?可瞧小美眉嘴脣緊咬,雙頰羞紅。不像是再裝B。他雖奇怪卻也轉過身背向她靜靜等待。
背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公子,可以了。”
小美眉說完,阿真轉過身來,看見眼前的小美眉已穿戴整齊,頭髮不像剛纔那麼凌亂,穿着和古代劇一模一樣的小姑娘,清麗可愛,嬌顏花俏,楚憐動人。
“謝公子相救之恩。”說完小美眉跪倒在地,慎重的向他磕起頭來。
阿真善事雖做了不少,卻從來沒有讓人跪拜過的經歷,趕緊走向她輕輕把她扶了起來,“呃!那個,不用謝啦”
小美眉輕晃着被他緊抓的手臂,滿臉羞怯地輕咬着欲語還羞的小櫻脣。
阿真見狀趕緊放開扶着小美眉的嫩臂,不知所措喃喃道:“那個,呵!不好意思。”
“姑娘,這麼晚了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這是阿真的疑問。
話剛說完,小美眉亮麗的瞳眸頓蒙上一層霧露,像是說到什麼傷心處,淚狂流不止。
“奴家是被賊人虜來的。”
啊……原來是綁架。半夜綁架這麼漂亮的小美眉來到這種荒山野嶺。回想剛纔小美眉衣裳不整,還真讓他這烏鴉嘴給說中了。一般綁架這種勾當,都會先奸。只是不知道現在是奸完了還是剛要奸,頓時他好奇了。
“那你,呃!有沒有被那個。”阿真本就大咧咧,可面對這害羞的小美眉,也不太好意思說出口,比了比被奸的動作。
“啊……”小美眉見他比劃着下流的動作,羞的雙手掩住了通紅的臉頰大聲尖叫。
挖靠!都二十一世紀了竟然還有這種極品啊。
“奴家沒被賊人姦污,剛要咬舌自盡時,幸得公子相救。”小美眉說完又要向他跪地磕拜。
阿真大驚,趕忙扶起小美眉,心裡駭然,這是什麼氣節,還沒被奸就要自盡,極品啊極品。沒想到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這種極品,現代女孩子都亂,今天和這個上,明天和那個上。哪裡會懂什麼叫貞節。如果晚生個十年,絕對要把這小美眉追到手,可是現在都成叔叔了。雖然阿真還沒結婚,不過對老牛啃嫩草這檔事還真沒啥興趣。
正當他犯暈之際,小美眉喃喃低問:“不知恩公可否賜上大名,奴家爲恩公立長生碑。”
“啊!不用了,還沒死立什麼碑。”說完阿真大呼邪乎。
“我叫林阿真,小美……呃!小姑娘你呢?”說到一半自覺不對,反應敏捷的迅速改口。
“奴家姓李閨名婉君。”小美眉羞羞說完還福了福身。
小美眉的這一番舉動,唬的阿真一愣一愣,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這麼羞澀啊,像在演戲似的。
“那個,我叫你婉君可以嗎?”心想不會還要叫什麼李姑娘之類的吧。
小美眉羞澀低垂着眸眼,柔弱的怯回:“恩公說了是。”
如果不是精神不濟,他肯定會狂吐八碗血出來,太假了吧?可是又不像在裝B,不會碰見古時的女鬼了吧,這荒山野嶺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越想就越覺的恐怖。有了這種想法感覺夜好像更黑了,風更陰涼了。
“這是什麼地方?”他現在只想問清地方走人,恐懼在心裡,覺的這地方不能多呆。不然眼前這位真的是女鬼的話,墜機不死,肯定也會難逃一劫,越看也越覺的這小美眉可疑。
“恩公,這裡是睢縣的洛山”
“睢縣?”林阿真低語沉思。
“是的,睢州的睢縣。”
小姑娘說完微擡起頭望着他怪異的臉龐,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真快速在腦海裡搜索,睢州睢縣。在他有限的認知裡,中國地域好像沒有一個叫睢州的地方,一會兒猛然想到,睢州?古代裡的河南省的名字就叫睢州,大驚,掉河南來了。
“是河南省嗎?”阿真着急的問。
小美眉疑惑的反問:“恩公是要去一個叫河南省的地方嗎?婉君沒聽說過這麼一個地方。”
阿真頓覺的不妙,現在還有人叫睢州的嗎?腦中好像閃過什麼似的,還是現在自己在作夢。如果作夢那也太真實了吧。
嚇的滿頭大汗,也不管有沒有禮數了抓着小美眉的手着急的問:“現在是什麼世紀?”
小美眉小胳膊被抓,羞的滿臉通紅,想掙開被抓住的手卻又掙不開。見公子如此之急,歪着脖頸,疑惑的反問:“什麼是世紀?”
“就是什麼年代,年間。”
原來是這個,小美眉晃了晃手,阿真意識到什麼,老臉通紅的放開了抓住她的手。
“現在是武陵三十三年。”
“武陵三十三年?”阿真從腦中一番搜尋也尋找不出一個叫武陵的時代,只找到一座叫武陵的城池。
“現在皇帝是誰?”他真的着急了。
說完小美眉頓時用奇怪的眼睛望着他,甜甜的回答:“現在的皇上叫文宣,文皇上,國號爲周”
看着小美眉真執的眼神不像是騙人,他在腦中索遍了中華上下五千年,特別把封神榜裡的周朝所有的皇帝都搜了一遍,也找不到一個叫文宣的皇帝,真是他媽的見鬼了。
小美眉見他臉一陣青一陣白頓時嚇了一跳,擔心的問;“恩公,您怎麼了?”
叫了幾遍,阿真都沒反應,最後小美眉嚇的搖了搖阿真的手臂,阿真纔回過神來。轉頭凝望了小美眉一眼,突然眼前一黑往地上昏倒下去。
天矇矇亮,嚇昏的阿真一覺醒來,好久都沒睡過這麼香的覺了,也很久沒見過這麼清徹的天空了,想到作夜那個夢就有點想笑,什麼墜機,掉進了古代。
等等……
不對勁。,天空?睡醒怎麼會看見天空,應該看見天花板纔對?腦盤一轉動,阿真翻身就坐了起來,蒼翠濃郁,巨木盤繞,枝芽交疊,還有清脆的鳥叫聲和蟲鳴聲。
“挖靠……不會吧。還在做夢啊?”
“恩公,你醒來了。”輕蓮步聲響起,見作夜那個美眉向他跑來,頭腦一陣恍忽。
“婉君?”
“是呀,恩公,喝口水吧。”說着她把大荷葉裡面裝滿着露水向他遞近。
“嗯,好。”阿真感覺渴口難耐,接過荷葉咕嚕就狠狠喝了一大口,用袖子胡亂的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才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你的手怎麼粘滿泥巴呀?”雖然頭腦混亂,卻也掩不住關心這小丫頭。
“啊……”婉君羞澀的把手往身後藏。
見她如此,他往那屍身之地看了一眼,那屍體早不見了。
“你也喝口水吧。”露聲色的阿真把荷葉遞給她。
婉君搖了搖手:“我剛纔喝過了,恩公你喝吧。”
望着嘴脣乾裂的小丫頭,阿真頓時心中涌出一陣感動,這小丫頭明明就口渴難耐。
真是傻丫頭。強行把荷葉塞進她懷裡,“我不渴了,你喝。”
“哦。”婉君愣愣的接了過去,小口小口的飲着,不時擡起水汪汪的眼睛偷看他,彼此目光交接時又低羞的把頭埋進荷葉裡。這番羞澀的舉動令阿真不由發笑,清析的瞧見這小丫頭的耳根通紅,真是個害羞的小丫頭啊。
當她把水喝完阿真問道:“你怎麼不回家?”
婉君低羞着小頭顱,害羞回答:“恩公昨夜昏倒了,婉君怕野獸來,所以燃火守着恩公。”
阿真看了看旁邊已燃完的柴火,一種講不明的情緒漫延在他的身體裡,他和這丫頭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瞬間一種想哭的衝動哽在喉嚨上。
望向遠處昨夜那具屍體已經不在了,再看小丫頭滿手的泥巴,這個善良的小傢伙,別人都對她施暴,她還不忍心看別人曝屍荒野。不由輕輕搖了搖頭,站起來溫柔的摸了摸小丫頭的小腦袋,心中涌出一股不捨,親妮的舉動惹的小丫頭羞紅着臉低低地垂首。
“能帶我回家嗎?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阿真看着婉君說道,如果真的是穿越回到古代,現在他還真的是無家可歸了。
“嗯,你是恩公。”婉君羞羞的站了起來,其中之語不言而喻。
“停,別叫我恩公,叫我阿真吧,聽着怪彆扭的。”
“是,恩……阿真公子。”
聽她如此叫喚,阿真差點翻白眼吐沫。想想算了,比總恩公長恩公短的強多了。
一路上阿真問東問西,從言談中知道這個王朝叫大周,可這個大周卻不是歷史上的大周,歷史上三國最後盡歸司馬家族改國號爲晉,可是在這裡並沒有發生。當年的劉姓天下,曹阿瞞取董卓而代之,禍亂宮韋斬殺羣臣,連劉備孫堅都被斬了。後羣雄並起時也沒有元紹兄弟的名字,更不可能有所謂的十八路諸候。卻是郭嘉招幕義軍與曹阿瞞大小數百戰,最後把這位一代梟雄*到江夏,以曹阿瞞自刎結束了戰爭,可以說並沒有三國,而後郭嘉改國號爲周。直到現在已歷經七百多年了。
阿真聽婉君講述歷史,越講他卻越驚,在這裡的歷史上竟然沒有了晉朝,也沒有了南北朝和唐朝、隋朝和五代十國也都騰空消失了。在他所讀的正史裡面,如果經歷了從三國往後算七百多年,現在應該是北宋朝的前期纔對。沒想到在這裡竟然沒有了?都掉到什麼地方來了?歷史老師教的那些全都變成狗屎了。
婉君見阿真公子不再提問,便也不去打擾他。而阿真自己陷入思考,這是一千多年前的世界,雖然朝代變了人卻是一樣。很多歷史中的大事都沒有發生,而原本不應該有的歷史卻存在了。
“阿真公子,你好像不是我們大周人吧。”婉君疑惑的輕問。
“福建人。”他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福建?”婉君疑惑的低語,眼裡似有不解。
“啊,是閩中郡人氏。”見她不解,阿真搜遍了歷史,找到一個符合現在國情須要的回答。
“原來是閩中郡人氏呀。”
汗,福建還真叫閩中郡啊。還好史歷上一些地名還是符合原本歷史的。
“那公子爲何會從天上掉下來呢?”說完婉君丫頭好奇的追問。
這個要怎麼解釋?總不能說坐飛機掉下來的吧。
“嗯,我是和太上老君吵架,一時火氣上來了踹了太上老君一腳。玉帝收了我的仙術也把我踹了一下,沒想到玉帝那老頭力度過大。”雙肩一聳,雙手一攤,“我就被踹到凡間來了。”古代人最相信鬼神的了,不知道這說法能不能混過關。
說完婉君用懷疑的眼神望着他。不過能從天上掉下來除了這種解釋好像也沒別的了。忽然之間她變成對阿真更尊敬了,想想又疑惑了。
“公子不是說是閩中郡人氏嗎?”
“嗯,還沒成仙時是閩中郡人。”
“啊,那公子在天上身處何職,怎麼敢和太上老君吵架呢?”
“嗯,這個職位和太上老君差不多,不說這個了,離你家還多遠呢?”他走的腳都發酸了,四周除了草就是樹,望也望不到頭。
“嗯。快到了,只剩下四十幾里路了。”
“四十幾裡?”阿真受過的教育是以米,公里計算的,這四十幾裡頓時把他給考倒了。
婉君見他疑惑進一步的說:“大概還要二個時辰的路就到了。”
這個他就知道,古時只有十二小時,一個時辰就是二十一世紀的兩個小時,那二個時辰不就要四個小時。想到這,他一陣嘀咕。還要走四個小時,還說快到了。不由自主的嘆息,古代人還真是任勞任怨啊。
感覺走了很久很久,直到他要口吐白沫時,聽見耳邊傳來婉君興奮的輕喊:“阿真公子,看!這就是我們村子。”
阿真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模模糊糊看見一片山丘上林立着幾座土堆房子。說是村子也就幾棟用土堆出來的房形的物體,沒想到這裡的人這麼清貧,住在這種破敗的房子裡,別的不說,單就大風一掃怕也撐不住。心中莫名涌現出一種悲傷的情緒,可憐的小丫頭,真是苦了她了。
很快,兩人相攜的走到村口,死人的破村荒無人煙,猶如死村一般。阿真奇怪的問婉君:“怎麼沒人呀?”
見婉君嘆了嘆氣:“村裡的壯丁有些外出尋找活計,有些參軍了。只剩下些老伯伯老奶奶,現在秋天到了。老伯伯老奶奶都下田收穀子去了。”說完清麗的小臉頓時暗淡了許多。
“田?在哪裡?”阿真四處望了望這裡哪裡有田呢?
“阿真公子您看,翻過那座山就是田地了。”婉兒丫頭甜甜的指着遠處一座高山,阿真順着她的手指望去,見遠處的果然有一座山,卻不見田野。
翻過那座山?阿真大驚反問:“那要多久的路程啊?”
一個半時辰就到了,婉君毫不在乎的說着。好像一個半時辰對她來說和一分半鐘沒兩樣。純樸的農家真是樸厚可愛極了。
“公子,婉君的家就在不遠處,快來吧。”她走在前面高興的朝阿真喊道。
阿真跟隨着她,走近一間土堆民房,雖破落不堪卻打理的井然有序,濃濃透露着農家的氣息。一貧如洗的傢俱,唯一一張桌子卻破敗不堪,隨時有倒塌的危險。桌子旁邊也沒有椅子,只堆放着幾塊沒打過磨的石頭當凳子,看到這,阿真候嚨一酸,這丫頭過的實在太苦了。
“你爹孃也下田了嗎?”壓抑着要奪出的眼淚,輕輕的低問。
小丫頭眼眶一紅吸着鼻氣道:“娘早就死了,爹爹幾月前也灑手而去。”
她說完,阿真鼻頭酸楚,淚差點奪眶而出,見小丫頭緊緊捂着嘴巴早淚流滿面。
小丫頭一陣發瀉後,阿真走到婉君身旁,緊緊握着她纖弱的雙肩:“不要哭了,要緊強,我會照顧你的。”
說完阿真自己也愣住了,雖然感到悲傷,自己也沒理由許下這麼大的承諾,古人都正直,這樣說反而顯的自己輕挑了,擡眼望了望婉君。小丫頭依然低泣,好像沒注意聽他說什麼。才微微的放下心來。
“總會過去的,堅強一點。”這是阿真的生存摺學,既來之則安之,路是走出來的,只要還活着就沒有什麼過不了的檻。
“嗯。”小丫頭擦了擦眼淚輕輕應道。
“你幾歲了?”看這丫頭最多也不過十五,六歲。還是個孩子呢。
“奴家過這個月就十六了。”還真給蒙準了。
阿真低低的想着,十六歲時候的他在做什麼?讀高中。在父母的呵護之下和同學的玩耍中快樂的成長着,可這裡十六歲的丫頭卻要撐起一片天空了。想到這丫頭如此艱辛,阿真眼眶泛霧,鼻頭酸楚。愣愣的望着眼前這張清麗可愛的純樸小臉,雖無任何裝飾,但是在他眼裡,這張臉卻比任何用胭脂水粉抹過的臉更加的漂亮。那種透着稚氣卻被現實生活中*迫的不得不堅強氣質,深深的把他折服了。我一定要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人欺負,不知覺裡阿真在心裡對她下了一輩子的承諾。
小丫頭見他用毫不避嫌的眼神愣看着她,瞬間兩頰紅撲撲的,害羞萬分地低喃:“我去作飯了”低垂着腦袋就往廚房裡躲了進去。
婉君羞澀愴惶的舉動,令深陷在莫妙的感傷的阿真菀爾地揚起嘴角,喃喃低語:“真是個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