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司馬府後轎伕急急扛着裡面的大司馬大人朝皇宮奔去,旁邊大司馬府的總管老爺爺心裡着急希望來得及。天剛矇矇亮一羣人早滿頭大汗遊走在這幽靜通往皇城的路道上。
繞過皇宮的層層守衛,阿真被擡進了停轎臺上。總管老爺爺喊到時,轎伕一壓轎阿真大步就跨了出來,伸了伸懶腰後,向陰沉的天空裡深有一口氣,“呼,古代的空氣真是太好了。”偌大的前庭大理石堆砌而成,雕龍畫鳳的石板上好不氣派,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皇城兵衛穿着黃袍跨着大步,井然有序,威風凜凜手扶着刀柄站在寒冬的清晨裡。
這是他第三次來這皇宮,前兩次都匆匆忙忙被柳晚揚拽着像趕着去投胎一樣。今天終於有機會好好看上一眼,這一打量不禁咋舌的良思,“這皇宮可真是氣派,一個前庭就如此氣派,後面不知要如何豪華了。”
“大司馬,快進去吧,要來不急了。”總管老爺爺見他們這大司馬,還一副不急不燥的樣子,他自己可着急萬分。
阿真見老總管這猶如火燒屁股樣,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稟承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原則,他接過僕奴手中的那一桶生薑就朝皇殿裡步去,這老爺爺一把年紀了,不小心急死的話,那他可就罪過了。
阿真走的滿頭大汗,終於把這長長的前庭走到盡頭了,驀然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長長的白玉石砌成的拱橋,橋上面皇家侍衛手扶刀柄站在兩旁,甚是英姿煥發。
阿真有來過知道這玉石拱橋後便是皇上老爺子的大殿了,兩次都被柳晚揚拉着就往裡奔。也沒看清到底有沒有侍衛,這一看再次咋舌。這侍衛會不會太多了些?
“大司馬請先把賀禮交給屬下。”他一腳纔剛要向拱橋跨去,前面的侍衛一個轉身望着他那大司馬的官服抱拳恭敬的說道。
“爲何?”阿真愣了。
“皇上正在殿上議事,議完事後才接受祝賀,大司馬請看。”侍衛說完朝旁邊一比,果然衆臣的賀禮井然有序的被這些侍衛們擺在旁邊。
“喔,那行那行。”阿真見還有這麼個規矩,把手中的那一桶生薑交給侍衛。
侍衛雖不明白大司馬給皇上的是什麼賀禮,可卻也恭恭敬敬雙手接過那被紅蓋掩住的生薑。
“大司馬請走中間拱橋。”侍衛接過那一桶生薑後,恭敬非常的比着,他順着侍衛的手往中間那鋪着紅地毯的拱橋一看,果然是檔次不凡。
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人家侍衛都這樣說了。他身爲大司馬也要仰首挺胸的跨過。想來這中間的拱橋就是讓他這種大人物走的吧。
靠近大殿時,大殿內人聲鼎沸議論聲紛紛擾擾好不熱鬧。阿真一個大步跨進殿堂而大門時,旁邊的小太監就他那非常孃的聲音喊道:“大司馬到……”
頓時很熱鬧的大殿內立即寂靜了,老的少的衆臣們瞬間轉過頭來望着他,眼神裡有敬佩、鄙視、讚揚、怒火,各不一。
柳晚揚見他來了,同樣穿着官服的他急急向他走來,一把拉着他就往旁邊拽了過去,阿真一個踉蹌,人就和柳晚揚緊緊靠在一起。
“小兄弟,昨晚你出動了校場營兵了?”阿真被柳晚揚這一拉還在踉蹌時他就靠過來低下頭小聲的問道,語氣卻是肯定萬分。
“沒錯,調了右將軍兩萬兵馬。”阿真點點頭讚揚的朝柳晚揚說道:“你消息還真靈通。”
“什麼靈通,都鬧的滿城沸沸揚揚了。”柳晚揚見他承認了,氣急敗壞的低吼道。
阿真見這柳晚揚一副要抓狂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沒事的,放心放心。”
雖然柳晚揚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可見這小兄弟這麼胸有成竹,微微的放下心來。緩了緩臉色道:“小兄弟你千萬要小心啊,御史大夫要參你了。”
剛說完殿上走出來位老太監朝羣臣喊道:“皇上駕到……”
這一喊熱鬧的殿堂裡頓時寂靜了,羣臣一個一個的排站着下跪拜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嘖,又不是王八,還萬歲呢?”阿真也跟着跪下,不屑的低喃。
站在前面的柳晚揚聽見他竟然敢在殿內罵皇上是王八,臉色一變輕輕碰了他一下,眼裡滿是警告。
阿真見狀喃喃閉上嘴,這柳晚揚太緊張了。
皇上被一羣人擁戴而來,老爺子氣勢雄雄的往他那金椅上一坐,炯炯有神的眼睛蹩了蹩羣臣後喊道:“衆卿今天可有事要奏?”
老爺子這一喊,下面立即就走出來三、四人齊喊道:“臣有本要奏。”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夥人。
皇上蹩了蹩下面的三四個人咪着眼朝站在最前面的一位有一定年紀,打理的井井有條,頭髮還烏黑着的中年人說道:“鄭愛卿所奏何事?”
“稟皇上,臣要參大司馬。”這一說大殿內寂靜無聲,皇上眼更咪了,蹩了蹩站在柳晚揚後面的林阿真,對那位髮絲烏黑的中年人問道:“鄭愛卿要參大司馬?這道有趣了,說給朕聽聽。”
“誰啊?”阿真見這中年人一上來就要參他,不知他是誰的向柳晚揚輕輕問道:“誰啊?”
“御史大夫,鄭定橋。”柳晚揚聽他問,差點暈倒。別人不知道也就算了,連三公里的御史大夫都不知道。他這大司馬怎麼當的?
“原來是御史大夫啊。”阿真點了點頭,不再言語閉着眼,聽着站出來的這位鄭定橋對皇上老爺子康概激仰口水不停狂噴。
“昨晚二更時,大司馬歐打遼國皇子,遼國皇子向伊兆京報案,大司馬更調動二萬營兵圍攻伊兆京府,把伊兆京以及捕頭抓進營中大牢。皇上,現兩人依然還被大司馬羈押在營中牢裡。”這御史大夫擲地有聲向皇上參道。頓時和他站出來的另三人一致拿本拜道:“臣附議。”說完便退進人羣裡。
皇上聽這鄭定橋一上來就長篇大論,康概激仰,臉色不怎麼好的咪着眼望了望林阿真,見這這混小子竟然閉着眼站的老神在在,心裡不由的一陣搖頭,他就沒什麼可怕的嗎?
“林愛卿,可有此事?”皇上見他被人蔘了,還閉看眼睛老神在在,板着臉向他問道。
瞬間衆臣把眼珠子往他的身上瞄了過去。
被點名了,阿真睜開眼見皇上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老臉,站了起來咐和道:“稟皇上,御史大夫所言不虛,句句屬實。”
皇上聽他連辯解都沒有就承認了,不由的愣怔了。
阿真這一承認頓時滿堂譁然。
鄭定橋臉上大喜趕緊又朝老爺子抱拳拜喊道:“皇上,大司馬承認,按我大周律法,應革職充……”
“慢着……”鄭定橋話還沒說完,阿真就大喊道:“我承認什麼了?”
這一反問頓時又滿堂茫然,皇上老爺子咪着眼也不知道這小子在搞什麼了?
鄭定橋見他一副痞子樣,清了清喉嚨大喊:“大膽大司馬,你歐打遼國皇子在前,私自扣押朝庭命官在後,這是舉世共睹之事,任你如何巧言令色也難推脫。”
“混帳鄭定橋,任你小小御史大夫竟然敢在大殿之中喝令本司馬大膽,難道你想謀反不成?”大盆屎盆子立即扣下來。
他這一怒喝頓時令滿朝堂禁聲了,大周律大司馬與御史大夫同等,可大司馬掌兵權,要細清算下來大司馬還大過御史大夫半個級別。
這一怒喝,頓時把這御大夫嚇了一跳,急急的跪下稟告道:“皇上,臣萬死也不敢有反叛之心,大司馬這是污辱老臣,請皇上明察。”
“林愛卿,你說鄭愛卿謀反可有憑證?”皇上見這阿真竟然敢在大殿上栽髒,不禁也好奇的想聽聽他是如何個栽髒法了。
阿真見皇上皮笑肉不笑,甚是威嚴,也跟着清了清喉嚨道:“鄭定橋本司馬問你,遼國皇子是不是住在你府內?”
“是。”鄭定橋坦然的應是。
“昨晚你兒子是不是和遼國太子半夜在外遊蕩?”
“是。”鄭定橋咬了咬牙應是。
“皇上,證據確鑿。”阿真一問完,抱拳向皇上老爺子稟報道。頓時滿堂衆臣一頭霧水望來看去不明所已,這就謀反了?
鄭定橋氣的站了起來喊道:“老臣可是受皇上之命好生招待遼國皇子,何來謀反之說。”說完鄭定橋還重重揮了衣袖一聲大哼。
“皇上,微臣可是大周大司馬?”阿真不搭理鄭定橋,朝皇上抱拳問道。
皇上老爺子聽他這一問愣了愣大喊:“這是什麼問題,林愛卿是朕親任的大司馬,誰敢說不是。”
“那皇上,御史大夫之子竟然要微臣向遼國皇子下跪,這御史大夫不是謀叛那是什麼?”
阿真一這喊,頓時把鄭定橋嚇的不輕。
“林愛卿所說可否屬實?”皇上陰沉着臉瞪着鄭板橋朝阿真問道。
“微臣所說句句屬實,昨夜微臣與夫人一起到外城酒樓吃飯,飯剛吃一半御史大夫的兒子便與遼國皇子也來到樓酒。”阿真說道手指着旁邊的鄭定橋,“此兩畜生一進酒樓見微臣夫人貌美竟出言調戲。”
阿真這一說環顧四周再道:“微臣當時已告知兩人,此女是微臣之妻。可這遼國皇子竟竟竟……竟然……”阿真一副悲痛之態停頓了一下。
“竟然如何?”精彩之處停頓了皇上哪裡肯罷體,馬上就問。
“遼國皇子竟然說微臣私藏如此天仙絕色,要微臣把夫人拿出來與他們共亨。”
“混帳。”皇上大喝,衆臣臉色大變。
“稟皇上還不止這樣,微臣不肯與他們共亨,御史大夫之子便斥責微臣,說是遼國皇子到來喝令微臣要向這遼國太子下跪。”
“鄭愛卿,可有此事?”皇上的臉色早就不好了,鄭板橋弱弱的回道:“是……是,犬子與遼國皇子當時不知大司馬身份所……”
阿真沒讓他話說完就大膽的喊道:“遼國皇子是什麼身份,既然來我大周應該要潔身自好,就算是普通百姓也不該向他下跪,你家兒子更是一副我大周人應當向遼國下跪之態,然不成把我金陵當成他們上京了麼?”
阿真這一怒喝頓時嚇的這鄭定橋卟通跪倒在地喊道:“皇上,大司馬可歐打了遼國皇子,還私自扣押朝庭命官,更是把遼國皇子恐嚇的直嚷要回上京不敢呆在金陵。”
一時朝堂內寂靜了,皇上面色凌重沉沉的問道:“林愛卿這是怎麼回事?”
“皇上,我金陵可不是他們遼國上京,兩人在我大周土地上橫行無忌,臣實在忍無可忍出手教訓了他們一頓。至於這伊兆京和捕頭就更混帳了。”
“如何個混帳法。”皇上沉着臉問道。
“皇上,捕頭一來不問原由就給微臣披枷戴鎖,遊街示衆,這都是衆百姓親見之事。”
阿真這一說,皇上便大拍龍桌怒喊:“小小捕頭竟然如此猖狂。”
衆人見龍顏震怒,心一跳,不敢吭聲。
“至於這伊兆京就更混帳了,臣剛被衆衙役強押跪在他大老爺面前,這伊府不審也不問就下令對微臣掌嘴動刑。而御史大夫之子和遼國太子竟然坐在旁邊喝茶嘻笑。”阿真重重的強調他被押跪在這伊兆京面前,又道:“皇上當時微臣被押回伊府時,見伊府燈火通明,人數不單是衙兵,還有護城中郎將的兵馬,個個盔甲嚴陣。臣恐伊府和中郎將加害,便叫夫人逃出,持微臣兵府調動校場營兵前來解救。”阿真哀着臉假哭道:“皇上,還好微臣留了個心眼,不然今日微臣早躺在棺材裡了。”
“混帳之極。”皇上聽他這一講,拍的龍桌快裂開了,站了起來陰沉着臉朝衆人喊道:“護城中郎將何在?”
這一喊站在他們一排尾端一位身穿黑袍的壯漢緊縮顫抖站出來卟通就跪倒在地哭喊道:“皇上末將該死,末將該死。”連辯解都沒有就把腦袋撞的乒乓響。
“伊兆府之事,何時輪到你插手了,私自出動護城河兵,你可知罪。”皇上怒問。
“昨夜伊兆府江大人命人來向臣求援,說是御史大夫之子和遼國皇子被賊人歐打,賊人武功高強,臣……臣聽江大人如此之說不及詳查便借了四隊兵馬,臣該死,臣該死。”護城中郎將哭訴着,把這伊兆京祖宗十八代一一罵了一遍。
情況逆轉了過來,原本有理的鄭定橋,現在反倒變沒理了。剛纔一起參奏的另三位早不敢再吭一聲,頓時堂下只剩下鄭定橋一個。
“皇……皇上,遼國皇子昨晚被大司馬恐嚇的直到現在還臥牀不起。”鄭定橋咬了咬牙,不服輸的道。
“臥牀不起?林愛卿這又是怎麼回事?”皇上聽他這一稟報,頓時好奇這林阿真是如何恐嚇的,竟能把堂堂一個皇子嚇的臥牀不起。
“皇上,昨晚右將軍營兵一到,臣便下令把遼國皇子拖出去砍了。”這一說,衆臣臉上頓時變色,他們都知道這大司馬狠,可是卻沒想到狠的連遼國皇子都敢砍。
“對對對,皇上,大司馬就是如此把遼國皇子嚇的臥牀不起的。”鄭定板見他這一說,不停的點頭應道。
“林愛卿,你真的是如此恫嚇的?”皇上咪着眼,他這也太膽大妄爲了吧。
“不,皇上,臣並沒有嚇,臣是真的想把他砍了。”阿真陰沉着臉大聲說道。
這一說把所有人都說愣了,這大司馬還不只是嚇,而是真的想砍啊,太有種了吧。
皇上老爺子聽他竟然如此狂妄哼了哼道:“那爲何後來沒砍了?”
“因爲這遼國皇子對微臣跪下苦苦哀求,微臣見他認錯積極便饒了他一條狗命。”
“林阿真你好大的膽子。”皇上老爺子見他竟如此說話,大拍龍桌暴喝。
這一怒喝,柳晚揚額頭流下大汗,這小兄弟也太膽大妄爲了,竟敢在大殿裡對皇上如此說話。跪倒在地上的鄭定板見皇上大怒了,竅喜不已。
“皇上,遼國太子狂妄之極,來我大周橫行鄉里,欺男霸女,難道微臣砍不得嗎?”阿真不懼怕的站在殿上反問。
“混帳,遼國皇子是何許人也,他的事哪輪得到你來管。”皇上站在龍桌前指着阿真不停斥責。
“這是我大周土地,只要不遵我大周刑律,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本司馬也敢砍了他。”阿真鏗鏘有力威嚴無比。
這大司馬真的惹不得啊,這是羣臣的心聲。連跪倒在地的鄭定橋都嚇的張大了嘴不知要說些什麼了。
阿真見衆臣都愣了,皇上陰沉着臉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環繞了四周緩緩對衆人說道:“我大周可是央央大國,既然來我大周就要遵我大周律法。”“皇上,”阿真說着定住身子向皇上抱拳威嚴凜然說道:“微臣既然身爲大周大司馬,必處處爲大週考量,臣不管敵人如何的強大。臣只知道,犯我大周者,雖遠必誅。”阿真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聲話爆開在這大殿之內。
“犯我大周者,雖遠必誅。”皇上臉依然陰沉的,可卻端坐在龍椅上。嘴裡唸叨着這句話,他有多少年沒聽過如此令人激盪的雄詞壯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