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我”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什麼結果來,我本意是想表個態,拒絕一下職場性騷擾的,但是尹正言這個人的脾氣我摸不準,不知道要用什麼措辭纔好。
他突然低沉而愉悅地笑出聲來:“你居然怕我。”
我趕緊解釋:“也不是……”
“放心,”他放開我的手,看着我說:“一般情況下我還是分得清的,你是我助理。”
他的聲音很堅定,我聽到不由得暗暗鬆口氣,他又說:“一會兒跟我去碼頭見老錢。”
老錢?
我想了想,“是不是那天咱們見的那個胖子……”
“是。”
我的腿頓時有點兒軟了,那天差點沒打起來,現在要我再去,我確實沒有勇氣,我是來上班的,不是來打架的。
他看出我的心思,“放心,這次我們多帶一些人過去,打起來也不怕。”
我:“……”
“我上次跟你說過把,拜他所賜,我有一批貨押在日本海關那邊,你知道這批貨物價值多少?”
我惶恐地搖搖頭。
“六百萬。”他看着我的眼睛,“你說,我能因爲可能要打架這點兒事就不去麼?”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不能。”
“快去收拾!”
他把我從辦公室攆了出來。
本來就已經是深秋了,江邊更冷,我瑟瑟地從車上下來,回頭看了一個眼。
尹正言說話算數,這次我們不僅人多——後面一字排開十幾輛車,儼然就是一個車隊,不過這次可不是什麼娶親之類的熱鬧事兒,而是用來壯膽的。
果然,這次老錢看到我們,客氣了很多,還衝着尹正言擠出一臉笑來:“尹總這是幹嘛呢,來就來吧,還帶這麼多人……”
尹正言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老錢一直把我們帶到碼頭一件簡易搭建的房子裡面,然後告訴我們,最近日本海關查的很嚴,不放貨,他正在努力梳理渠道,爲此,他向對方承諾在國內這邊會有一個很特別的貨物簽收人。
這個人必須得是白戶,沒有任何信用不良的記錄,就連信用卡逾期都不行,背景得是正經的生意人,沒有出境記錄。
老錢很發愁地告訴我們,由於一直以來他做的都是倒貨的生意,身邊的白戶能用的都用完了,找朋友再問,全都是些精明的生意人,一聽要做這麼大一批貨物的簽收人,一個比一個要價高,他實在擔負不起,才拖到了現在。
尹正言坐在房子裡面一個簡陋的板凳上,手裡拿着打火機,一下一下地打着火,小火苗嗖地躥起來又滅了,氣氛很沉悶,我連大氣也不敢出。
“快要兩個月了。”好久,尹正言開口。
老錢臉色有些慌了,果然我們人多他就慫了,他說:“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找個白戶把這批貨接了……”
“夏涵。”尹正言很沒耐心地打斷,然後叫我的名字。
“在。”我趕緊往他跟前湊湊。
“你來。”
我有些迷惑,“啊?”
“老錢需要一個白戶,你,”他頓了頓,擡眼看我,“來做這個白戶,籤這個字。”
我一直沒有問過,不代表我不懷疑,這批貨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現在要我簽字?
我遲疑的空兒,尹正言又開了腔:“事後給你回扣,二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