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的酒莊剛剛宣佈關門整頓,林母的美容院就被有關部門勒令停業。
除了林姍姍父母遭遇了不幸,被調到宇宙集團分公司的林姍姍也因爲工作失誤,被她的主管尋了個由頭宣佈解僱。
這麼短的時間裡,林家相繼遭受多重打擊,林姍姍就算是再怎麼遲鈍,也猜到肯定有人在背後搞鬼。
於是,大年初二這一天,林姍姍哭着喊着闖進歐子墨的別墅,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跟他哭訴家中近日的遭遇。
林姍姍很聰明,已經猜到最近家裡連連出事,在背後給她下絆子的,肯定就是歐子墨。
“歐總,我知道你因爲紀小姐上次差點被人輕薄一事對我心存誤會,雖然現在纔來解釋這件事有些爲時過晚,可是歐總,念在咱們過去那幾年在一起工作的情份上,你能不能手下留情,給我們林家留一條活路?”
歐子墨不慍不火,“林小姐,對於你家裡發生的種種不幸,我感到非常遺憾。但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在你身上發生了多少變故,這跟我都沒有任何關係。當然,念在你我好歹一起共事過的情份,我可以給你一句良心的建議,s市也許並不適合你們林家繼續立足,與其繼續留在這裡享受着各種不幸,不如退而求其次,離開這裡,另謀發展。”
林姍姍有些吃驚,“歐總,你一定要將我逼到這個地步才肯罷休嗎?”
歐子墨表情不變道:“如果你非要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
別人或許不瞭解歐子墨的處事作風,跟他在一起共事三年之久的林姍姍對他的脾氣卻非常瞭解。
一旦他做出決定,絕對不會輕易更改。
她一連兩次得罪到歐子墨面前,他沒製造一場意外車禍讓她缺胳膊斷腿,已經是對她非常仁慈了。
紀秦秦不知道林姍姍是什麼時候離開歐家的,她只知道,短時間內,那個心機女應該不會再有膽子來騷的她平靜的生活。
大年初五,紀秦秦跟歐子墨請了一天假,帶着禮物去周亞男家坐客。
當然,去亞男家坐客只是幌子,她出門的真正目的,是想去她母親當年住院的地方,調一份詳細的病例。
“紀小姐,你母親已經去世這麼多年,好端端的,爲什麼想來醫院調查她的病例?”
在醫院裡接待紀秦秦的,正是當年負責紀玥病情的一位姓趙的醫生。
紀秦秦一邊看着母親生前的病例,一邊回答,“在我印象裡,我媽身體一直很好,之所以會患病,是因爲有一次她忽然昏倒,不醒人世。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並不知道她患病的具體原因,只依稀記得,她那次只在醫院住了三天,就病癒出院了。”
趙醫生眉頭微蹙,“你這麼一提,我好像有點印象,雖然當時負責你母親的主治醫生不是我,但負責她的那位醫生是我的一位前輩,他說,你母親那次意外昏迷,是輕微鉛中毒。”
“啊?”
紀秦秦被輕微鉛中毒這幾個字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我媽從來都沒跟我提過這件事。”
趙醫生道:“據說是誤食了有毒食物,食物中含有輕微鉛成份,幸虧只是微含量,含量再高一點,恐怕就會瞬間致命。”
紀秦秦努力回想當時母親昏迷的情景,那個時候她年紀太小,能記住的事情並不多。
隱約記得有一天晚上,她跟母親正在家裡吃飯,吃到一半,母親就昏了過去,她求助鄰居叔叔幫忙將母親送到了醫院,治療了三天,母親康復出院。
從那之後,母親的身體便每況愈下,直到最後被檢查出淋巴癌,最終去世。
“對了紀小姐,既然你來了,有件一直瞞着你的事情,我也希望能當面跟你說清楚。”
趙醫生從一大疊病例中翻出一份文件,遞到她面前,“當年你母親住院的時候,爲了穩固她的病情,醫院給她開過一種必須長期服用的西藥。那個藥她連續服用了六個月,效果一直不錯,直到有一次她犯病住院,我意外的發現她隨身帶的那瓶口服藥,好像有被人偷換的跡象。”
“偷換?”
紀秦秦心底再次一驚,“趙醫生,我不明白您這句話的意思。”
趙醫生道:“我當時也不太理解,我問你母親有沒有將其它藥物裝進那個藥瓶裡,她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我拿着藥瓶裡的藥請醫院的藥劑師幫忙檢查,得出來的結果令我非常震驚,被替換的藥,裡面居然含有致癌物。”
紀秦秦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表情嚴肅道:“趙醫生,這件事爲什麼我一點都不清楚?”
“你不清楚,是因爲這件事被你母親知道之後,她求我千萬不要將事實的真相告訴給你知道,她好像在隱瞞着什麼事,不過我當時看得很清楚,對於藥物被替換這件事,她的反應似乎也是非常驚訝。紀小姐,你母親生前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
紀秦秦茫然地搖了搖頭,“不會的,她性格溫柔,爲人善良,跟左鄰右舍相處得非常融洽,不可能會得罪任何人……”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叫囂,這件事,十之八、九跟沈前程或是汪月梅脫不開關係。
心事重重的離開趙醫生的辦公室,就聽有人在身後叫她的名字。
“紀秦秦,原來真的是你。”
隨着一陣高跟鞋擊地的聲音在耳後響起,一個身材高挑、穿着時尚的漂亮女人一路小跑,出現在紀秦秦面前。
“張可兒?”
紀秦秦有些意外的叫出這個名字,自從上次跟歐子墨出席他公司的年終宴會,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聽人提起這個人。
“算你識相,還記得本大小姐我。”
她一巴掌拍到紀秦秦的肩膀上,“喂,你怎麼會來醫院?瞧你一臉垂頭喪氣,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紀秦秦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放心,你死了,姐還安然無恙的活着呢。”
“嘖,跟你開個玩笑嘛,瞧把你給氣的,真是個小氣鬼,我都還沒有因爲你上次甩我巴掌報復你,你居然敢在我面前甩臉子,歐子墨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爲什麼偏偏就看上你這麼一朵奇葩?”
紀秦秦冷哼一聲:“所以你爲什麼還不把歐子墨從我身邊搶走,我還等着你解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呢。”
說完,拍了拍被張可兒摸過的肩膀,轉身就向門口處走去。
張可兒趕緊追了上來,挽着她的手臂問,“你去哪?”
紀秦秦甩了兩下沒甩開,“當然是回家,喂,你鬆手,拉着我做什麼?”
張可兒就像一塊狗皮膏藥,死死粘着紀秦秦,“時間還早呢,回什麼家。正好本小姐今天有空,要不你陪我去逛街吧。”
“逛街?”
紀秦秦忍不住叫了一聲:“張大小姐,你腦子沒毛病吧?咱倆很熟嗎你就要我跟你去逛街,而且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好像一直把我當情敵來的,你該不會想趁這個機會把我拐到沒人的小樹林,然後找一幫人對我先奸後殺,再殺再奸吧?”
張可兒被她的神邏輯給逗得哈哈大笑,“你不說我都沒想到,這的確是除掉你的最佳時機,爲了我家子墨,你今天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喂喂喂……張可兒你還來真的啊……”
然後,紀秦秦被張可兒拐進一家裝璜得很漂亮的珠寶店。
來珠寶店的途中她才知道,張可兒之所以會來醫院,是探望她一位正在住院的朋友。
張可兒兩個月前才結束國外的學業回到s市,過完年後,就要被她父親安排進公司開始實習。
父母從年三十開始就挨家挨戶走親訪友,常年在國外生活的張可兒對z國的傳統民俗沒興趣,於是拒絕父母帶她一起去串親戚的提議,一個人溜達出家門,決定趁過年人少,在商場好好逛一逛。
s市很多店鋪初二就開始營業,剛剛回國沒多久的張可兒,在這邊的朋友少之又少,除了住在醫院裡的那一位,唯一能被她抓包的,也只剩下了紀秦秦。
“所以你拉着我陪你一起逛街,是把我當成你的閨蜜來看待?”
紀秦秦覺得張可兒的思維邏輯很有問題,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是應該是要嘛你死,要嘛我活的情敵嗎?
親密地挽着她手腕的張可兒送了她一個大白眼,“我怎麼可能會把你這個情敵當成我閨蜜來對待?之所以會拉着你陪我一起來逛街,是因爲我要霸佔你所有的時間,讓你沒空跟我家子墨在一起。只要離間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不出數日,子墨肯定會把你當成垃圾一樣甩掉的。唉你看,這條鑽石手鍊漂不漂亮?”
紀秦秦無語望天,這張可兒的腦構造到底是有多變態啊?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倒也吵出了幾分階級感情。
張可兒的脾氣雖然暴躁了一點,本性並不是那麼壞。至少她直率坦蕩,不像林姍姍那麼有心機,也不像沈靜琪那麼會演戲。
“紀秦秦,你看這條紅寶石項鍊跟我的膚色配不配?都說紅寶石可以給人帶來幸運,說不定我戴上這條項鍊之後,我的子墨就會像小花蝴蝶一樣飛撲到我的面前求我嫁給他當老婆。”
紀秦秦抽了抽嘴角,“到時候別忘了提醒我買串鞭炮幫你慶祝。”
張可兒順手將紅寶石項鍊丟回給服務員,吊着眼角道:“你這句話說得真是言不由衷,我就不信你對歐子墨一點感情都沒有,他那麼優秀,那麼俊美,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想嫁給他當老婆……”
紀秦秦趕緊接了一句,“這個所有的女人,肯定不包括我。”
張可兒撇嘴,“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
紀秦秦將一條又粗又沉的黃金項鍊遞到張可兒面前,“跟你面前口是心非,對我有什麼好處?”
張可兒本能地接過那條粗俗的黃金項鍊,“好處就是,在我面前示弱,可以不必招來我對你的報復。”
“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