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光心頭微微一動,雖然她沒有經歷過盛靳年所說的這些,但她可以想象得到,當時他一定感覺很絕望。
“難道你都不好奇,爲什麼我錢夾裡會有你小時候的照片麼?”
盛靳年的突然提問,讓趙水光有些不解,就聽他道,“其實當時在趙老爺子讓我答應等你成年時娶你時,我並沒有立刻就答應。”
趙水光微微有些意外,這些內幕她爺倒是沒跟她說過!原來買家還考慮過貨源外觀和質量問題啊!
當然,更擔心的應該是後者吧?
“在我知道趙老爺子是誰後,我通過幾天的時間查到你所在的學校,在門口看過你幾次。”
當盛靳年那深深的目光看過來時,就像一縷突然飄過的寒氣般讓趙水光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當時他也不過纔是十幾歲的少年,居然就有如此的頭腦和心智,還先暗中考量考量她?
所以,在考量的過程中他都看到了什麼?該不會看到了什麼讓人‘捂臉嘆息’的畫面吧?對於那時的她來說竟全然不知自己被人一直盯着!更不知他處事沉穩,調查細緻入微的能力那時便逐漸顯現出來。
瞧她緊張的樣子,像是如臨大敵般生怕聽到什麼不利於自己的消息,盛靳年忍不住想笑,卻偏偏更想故意逗弄她一番,愣是肅着着張面無表情的臉徐徐道——
“我看到你把在學校裡沒吃完的午飯裝在袋子裡,拿出來喂小巷子裡的流浪貓狗;看到你提着比你高出一頭的男生衣領,警告他不許欺負女生;看到你自己考不好不敢回家說,躲在花壇裡印家長簽字時還幫朋友一起印;看到你替生病的同班同學跑完運動會項目,事後她送你奶茶喝……“
想不到他居然知道自己這麼多事!趙水光聽着聽着眼睛越睜越大!繼而兩手一拍的指向盛靳年,“所以你是因爲我純真善良,清純動人才對我一見鍾情,立刻就忙不迭的答應了這樁婚事是吧?”
不用狡辯!一切都逃不過她這雙早已看透一切智慧的雙眸!
只要一想到原來年叔小時候就注意她了,還對她一見鍾情,趙水光就忍不住心裡偷着樂!這魅力,真是沒誰了!
盛靳年冷淡的瞥她一眼,那眼神全無半點愛意,哪怕是欣賞也沒有。根本就是‘關愛智障’的神情!
“當時我就覺得,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
嘿!趙水光頓時就不服氣了!難道她做的這些事不應該是很熱血,很仗義的麼?哪裡笨了!
“你喂的那些流浪貓狗膘肥體壯且毛色光亮,看得出周圍都有人家飼養,雖然在外面浪蕩但不見得生活水平比你差。而你喂的都是些什麼?連點肉都沒有的雞骨頭,要麼就是茄子土豆的之類的,你覺得那些貓可能看得上這些東西麼?估計連老鼠都看不上眼,到最後你餵食的東西每次都是搞衛生的收走,有次我還聽到那個人自言自語的說,爲什麼總有人把垃圾丟在轉角。”
趙水光:……
難怪每次她喂貓時,那些貓總是一副傲嬌臉,當時她還以爲那些貓是因爲她在旁邊看着不好意思吃呢!每次她擱那就走了,還真不知道它們吃沒吃過!
“你爲那個受欺負的女孩出頭,卻不知道那個女孩本就暗戀男孩,當天就和男孩放學後一起走了,還埋怨你多管閒事的把男孩打傷,不過也是因爲你的舉動,纔給了她照顧男孩的機會。”
……
“還有你那個求着你幫她印簽名的好朋友,在你離開那個花壇後她就被她媽媽抓個正着,我看到她母親在當場把她給揍了一頓時,她質問她母親是不是你告訴她的,我始終記得那個女孩小小年紀就如此陰狠的眼神,事後那個女孩都沒找機會報復你?”
盛靳年的提醒讓趙水光皺眉的努力回想,“好像我爺也不知道從哪就突然知道了我數學應用題依舊毫無長進的在考零分的事,大週末的黑着張晚娘臉回去還罰跪了我半天呢!”
說到這,趙水光滿臉詫異的轉頭!“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那個女孩把我也印簽名的事告訴了老師,老師又告訴了我爺爺,或者她直接跑到我爺爺面前去告狀的吧?可我根本就沒有出賣過她啊?你不說我都不知道當時我離開那個秘密基地的花壇後,還有‘未完待續’呢!”
“你好心替同班同學在運動會上跑項目,她卻覺得你是搶了她的風頭,最初她買了兩份果飲,在其中一份裡面故意撒了操場的塵土進去,被我看到警告了一番。你當時喝的那杯奶茶是我買的,讓她交給你,並且警告如果以後她再敢做什麼手腳,我不會放過她!”
趙水光從小的記憶就特別好,一些發生過的事就算再小她也能記得很清楚。就是當事人的臉記不太清了。
她記得盛靳年說的那杯奶茶!當時也不知是跑的太渴了還是怎麼的,覺得那杯奶茶特別好喝!當時那個女同學還開玩笑說這奶茶不是她買的,而是一個男生買給她的。
當時她只當她是開玩笑,卻不知竟是真的!
“還有你警告過的那個男生,本來是想着用針扎你腳踏車的車胎,剛好被我撞見後警告一番。”
原來在那段他觀察她時的短短時間內,竟替她擋了這麼多暗箭!
“難怪有段時間我在學校一直被人傳有個外校的男朋友!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的!”
原來他們謠傳的男朋友,說的就是年叔!
天啊!他是怎麼這麼沉得住氣的?竟然現在才把這些事告訴她?如果換走是她的話早就說出來邀功了吧?
“後來我答應了趙老爺子定下的婚事,並且向他要了張照片,再後來離開G城輾轉去他市和國外時一直帶在身上。”
趙水光滿臉的不可置信!原來那時他就已經有她的照片了?這麼多年他一直帶着?
“所以,可以說是我‘看着’你長大的。”盛靳年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