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鏢局後,**英留王七在房間喝茶,見下人都退下了。**英問道:“空無師弟,先那個店小二是不是用了易容術?”
“不錯,原來師兄也看出來了。”王七見**英也識破了,微覺意外。
“易容我也略懂一點,你在豆腐裡面加了一丈青吧?”
“暈,”王七暗道,還以爲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想全在**英眼底了,道:“師兄果然高明,小弟真是小看你了?”
“你以爲我什麼人,一個世家子弟,小公子哥一個?”**英有些自怨自艾。
“這小弟可不敢這麼說?不過心裡是這麼認爲的。”王七講話也很直爽,他本就是個不拐彎抹角的人,很簡單就能說清楚的事情,何必要說得那麼委婉,那麼複雜,他覺得沒有必要,也講不好那些客套話。
**英沒料到王七講話這麼直白,不由一絲苦笑。道:“我有什麼辦法,已經二十多歲的漢子了,還沒單獨走過江湖,爹孃也不讓我出去走鏢,還安排兩個高手一天到晚保護?”
“呵呵,那是師叔關心你,怕你出事而已。”王七不由有點同情**英。
“說真的,我倒寧願我父親是個普通江湖人物,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拘束,也許還活得自在些。”
這話不假,和**英一起呆了幾天,他倒是見識了這個世家子弟的不少煩惱,見這個話題太煞風景,王七換了個話題,問道:“師兄是怎麼知道我用了一丈青的?”
“毒掌功夫哪有那麼容易練的?你可別忘了,我也是毒婆婆的再傳弟子。既然你不是使的毒掌功夫,我想依你的性格斷不會去傷害無辜之人,能讓人臉色發黑效果最好的毒材就是一丈青了?”
“師兄果然高人,小弟萬分佩服!”王七從心底裡對**英刮目相看。
“你覺得小二可疑,我覺得另一個人比小二更可疑?”**英看來還頗有觀點。
“師兄是不是認爲神斧幫的付二幫主可疑?”這點上兩個師兄弟觀點又是一致的。
“原來你也看出來了,他平時是個極端圓滑世故之人,如果不是對有些事情過於關心,以他的爲人,是斷不會問我們禁忌的。”
“不錯,他說和那個赤腳怪相鬥的事情也大有疑問,他難道以爲我們身在中原武林,就對苗疆的事情一無所知嗎?”
“不錯。看來咱們是兄弟所見略同了,而且這個付天國來洛陽不到三年,對他以往的事情,聽梅紅說連她哥哥也不是太清楚,見他人才難得,才破格提拔的,他沒來的時候神斧幫勢力還在大刀門之下,位列洛陽城三大幫派之末,他來了三年,我看神斧幫都有和我飛鷹鏢局叫板的實力了。”
“這麼看,這個人在神斧幫呆了幾年,定然不是爲了一個副幫主之位,神斧幫這個小廟也容不下這尊大神了?”
“如果是真的另有目的,那一定不是什麼小事?”
“恩,要不然咱們來個夜探神斧幫?”
“我看還是罷了,神斧幫那些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何況咱們經常見面,以後多注意他就好了,我看不如先探探醉客居,看看那小二是何方神聖?”
“這樣也好,說不定那付天國也覺得那小二可疑,也去探醉客居,咱們正好來個一箭雙鵰。”
“恩,依我看,我們兩人兵分兩路,一個去查看那小二,一個在旁監視,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之人?”
“好,師兄認得你的人多,萬一被人發現十分不便,就由小弟去探門,師兄在旁爲小弟護衛好了。”
“也好,你輕功也要高明些,就由你去探門,爲兄斷後。”兩人說着說着,不由都頗爲興奮,對於初走江湖的他們,也希望由自己發現一樁武林大秘密,自己能親身經歷,見證一部武林傳奇。
這晚二更時分,正是夜行人出動的時候。**英、王七二人出了飛鷹鏢局,來到醉客居旁邊的小巷中,換上夜行服,戴上蒙面巾,一前一後進了醉客居。**英在酒樓的二樓西角屋檐處隱住身形,這裡是全院高點,除了個別死角看不見外,全院的物事可盡收眼底。醉客居方位比較簡單,一共前後三進,房屋也不多,正南第一進是座二層的大酒樓,東西兩側是廚房和雜屋,第二進是醉客居待客之處,左右側是下人居住地,第三進幾間房是醉客居老闆、管家、帳房及家人居住的地方。王七則在院內房間四處尋找,先查看了酒樓、廚房等地,都沒有人影,下人房內黑燈瞎火,也看不出什麼動靜。眼看已是四更天,再過一會天就亮了,王七向遠處的**英打了個手勢,打算撤退了。這時,下人房間燈亮了,王七立馬退身在廊柱後面。片刻,一個店小二從房間走出,手提燈籠,正是白天那易容的店小二。
王七暗自不動,只見那小二一直走到第三進的中房門口,低聲道:“掌櫃的,您醒了沒?”
王七躍上房頂,悄然來到第三進中房的屋頂上,趴在瓦上細聽。
房內一人答道:“可有什麼事情?”
“小的來問,今天要備些什麼菜餚?”
“這麼點小事情就不用問了,和往常一樣就可以了,還有其他事情嗎?”
“還有幾位貴客預訂了上好的桌席,小的要當面稟告。”
“嗯,那你進來吧。”
那小二側身進了房間,又隨手把門掩上。
這個店小二果然有古怪,王七雖然對酒樓的行當不太熟悉,但斷然沒有酒席等大事要一名店小二處理,除非這名店小二與老闆有密切的關係。王七輕腳來到屋檐邊,來了個倒掛金鉤,再接着聽。
只聽那店小二道:“屬下去看過大夫了,沒有中毒的跡象。”
“那就好。不過這個小道來得奇怪,各路探子都沒有報說有小道長來到洛陽,難道他是憑空變出來的不成?”
“依屬下看,有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小道貌不驚人,各路兄弟都沒有留意,讓他溜進城裡沒有發覺;二是這個小道長也會易容之術,來的時候並不是這般模樣,何況他看穿了屬下的易容術,絕對是易容的老行家。”
“我看是第二種可能性比較大,那個小道似乎並沒有惡意,要不憑他的本事,讓你吃個大虧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屬下也是這麼認爲,還有那個付天國說的赤腳怪好像在中原出現過?”
“我也聽別處的弟兄講過,說有個赤腳異服的苗人曾在岳陽傷過人。一行共有三人,功夫都不錯,一般的中原武林人士遠不是其對手,聽說正朝着洛陽的方向過來。”
“看來這裡馬上就要起風波了。我看舵主還是應向幫主報告,加派人手過來,就憑我們現有的幾人肯定難以應付。”
“這個我知道,我會叫襄陽分舵的兄弟幫我留心那幾個苗人的動向,你也要小心,這幾天有事可以在白天來找我。”
“是,屬下知道,那屬下先告退了。”
王七立馬翻回身子,打算悄然離開,不想後腦疾風來襲,知道有暗器,側身避開,避得太急,腳下一重,踩破一片屋瓦,驚醒了屋內之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人影向院後閃去。同時房內有人喝道:“什麼人?”從房裡躍出兩條人影。王七暗道不好,想不到黃雀捕蟬,螳螂在後。惱恨身後之人,立馬回身追去,房內躍出的兩人卻追着王七。
王七剛追了二條街,迫近了不少,哪知前面那人回身打出三柄飛刀,呈品字形分佈,王七矮身避過,這一停頓,後面兩人已經前後腳追上,一前一後把他夾住。
王七暗叫倒黴,沒追到別人,倒叫別人給追上了。要不是地形不熟,焉能讓偷襲的傢伙逃脫,更不可能給後面兩個冬瓜追上,只見前面那人矮胖身材,型似冬瓜,不過一臉和氣,正是醉客居的掌櫃金掌櫃。,**英曾給他介紹過,後面那個就是那店小二。
那店小二道:“何方小丑,敢夜闖醉客居?”
王七壓低了嗓子道:“你也知道你們這裡是醉客居啊,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龍潭虎穴呢,就算是龍潭虎穴,小爺我也敢來闖一闖。”
那店小二道:“有種的報上名來。”
“說出來嚇死你,我是丐幫幫主的關門弟子羅平。”王七心裡一急,順便搬出丐幫幫主的身份嚇人,同時把大師兄的名字也借用了。
不想那金掌櫃聽了此話微微一震,卻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問道:“那不知羅大俠到本店有何貴幹?”
“我是來看看你們店裡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小子,撒謊撒到大爺家門口了,我看不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講實話的。”說完,拍出一掌,王七見掌風不強,信手接了,還把那小二震退兩步。
王七道:“聲音不小,我還以爲是位高手,原來是銀樣蠟槍頭。”這個小二功力遠不如天外刀他們幾人,看樣子比孫開亮、梅紅還要遜上一分。
“張三,你退下,我來會會這位羅大俠。”只見金掌櫃也拍出一掌,力道不弱。王七想退又想試試對方功力,猶豫間硬接了對方一掌,反被震退一步。暗道:“這個小頭目倒是有些本事。”
張三道:“也不過是三把刀的本事,也敢冒充丐幫的人。”
“嘿嘿,勝過你還是綽綽有餘的。”見張三在一旁說風涼話,王七返身欺到他面前,隨手甩出小尺。
那張三見王七快如鬼魅,自己話剛出口,他人已到了面前,還有個綠影在面前一閃,自己臉頰好像被什麼物事舔了一下,頓時心驚肉跳。那金掌櫃見張三危急,跟着拍出兩掌,這兩掌王七沒有硬接,側身避過,返身就走,道:“小爺不陪你們玩了,本事練好再來找小爺吧。” 說完,便展開輕功遠去了。那金掌櫃一是輕功不及,二是見張三目瞪口呆,怕他受傷,一個猶豫,王七已穿過一條街道,再難追上了。